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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下來與左寶貴一起入軍的有人已經做到了總鎮而他只是一個管帶究其實里不過是左寶貴拙於言辭而且並不識字雖然做戰勇武不過失之靈活在淮軍中武勇並不是考核將領的第一標準所以這個在歷史上一參軍在幾年內就做到副將的大將名將在淮軍中並不算非常得意。

不過按年紀來說左寶貴比聶士成相差彷彿兩人都是二十來歲年紀正是人之一生身體精神最為強勁的時候所欠缺的唯有經驗罷了。

從軍已經幾年的左寶貴顯然在經驗上也比聶士成要強上許多他的部下現在正在裝填彈藥而剛剛正準備第三輪弓箭射擊的太平軍將士顯然已經被剛剛的槍擊打的潰不成軍只有少量的箭雨飄了過來不用躲閃那些綿軟無力的箭矢就已經飄的不知哪兒去了而在另外幾個管帶的率領下其餘的淮軍將士也正在向著敵營開火密集的火槍射擊壓制着對面的太平軍將士壓的他們抬不起頭來。

左寶貴一邊督促着部下裝填彈藥一邊觀察着戰場情形看了半響之後方向著聶士成搖頭道:“哪有這麼輕易的事情。匪顯然是沒想到咱們的火槍如此犀利這一接近開火就壓的他們抬不起頭。不過現在匪留在第一線的也只是一些雜兵真正的精銳還留在後頭沒動咧。”

聶士成心中一動知道這是個討教的好機會當即向著左寶貴認真求教道:“冠廷兄。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左寶貴失笑道:“這還用我多說?你看看這營盤有多長。一隊兵能防多大所用兵器如何盔甲如何旗幟多少……功亭這些東西你帶兵久了。自然就曉得了。”

聶士成老大地不好意思他確實是很受張華軒地賞識在每個位置上做的時間都並不長論起帶兵的經驗來當真是淺薄的可怕而張樹聲要讓他先做一陣參謀工作顯然也是看出來這一點。不大放心讓這樣操切性子的人再去擔任一營地管帶了。天知道這個聶士成一衝動之下會搞出什麼樣的亂子來。

由此可見張華軒畢竟不是聖人對聶士成的事情處理他算是拔苗助長刻意的提拔反而起了極其嚴重的副作用了。

左寶貴山東人性子向來直爽這會子見聶士成頗有臉紅的意思不覺拍拍他肩。笑道:“這算得什麼誰也不是從娘胎里出來就會打仗。不瞞兄弟咱第一次隨張大帥了戰還是在揚州城頭放放槍罷了就這樣。也差點嚇的尿了褲子。嘴裡說地響有啥用。還得見過真章才成!”

他如此一說立刻就把聶士成剛剛那一點小小地羞臊給趕的無影無蹤……對方顯然也是個善於開解自己的人。

當下兩人不在說話。只是專心的看着戰場上的變化兩千餘人的淮軍現在已經逼近到四十餘步的距離而隊形保持完好火器擊一直沒有停止過的淮軍將士已經把對面的弓箭手壓制地根本就沒有辦法還擊了所有在第一線的太平軍將士要麼被擊斃擊傷躺倒在地上要麼就是整個人趴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一下。

在兩千淮軍將士的身後緊接着就是淮軍的主力了仍然是以隊為陣形每隊三百人的淮軍將士已經把身後地戰場排地滿滿當當顯然淮軍前鋒已經壓制住了太平軍在九座營壘前的防禦打地敵方的遠程兵種潰不成軍防線上的太平軍將士幾乎不敢露頭這樣的情形下主力出動擴大戰果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而左寶貴回頭之時還看到淮軍的主力並沒有直接在自己的身後列陣而是有意加強到了兩翼當下不覺暗自點頭。

以現在的火力輸出和人數用來壓制正面是足夠了當務之急是在敵人反撲之前擴大在兩翼的優勢同時防備敵人的騎兵夾擊淮軍前鋒的左右兩翼如果等一會淮軍前鋒和主力一併會合把戰場上的有利地形全部囊括在手這一仗就已經可以算是淮軍贏了。

不過敵軍顯然不會讓淮軍打的這麼輕鬆寫意回再看對面時只見軍旗招展不知道擺在哪裡的幾十面大鼓轟隆隆的敲打起來如雷鼓聲中太平軍的營壘大開範圍數里之內唯見頭裹巾布手執刀矛的太平軍將士站的滿堤都是為的幾個軍將連連揮旗過五千人的太平軍精銳將士齊聲吶喊怒吼向著堤下的淮軍將士衝殺過來。

“看看功亭這便是今日死戰之時了。”左寶貴已經兩眼冒出紅光他原本就用的是佩刀厚背而鋒銳用起來極是趁手而現在此人已經將刀出刀鞘預備上前廝殺了。

藉著交戰前的一點點空檔他還不忘向著好學不倦的聶士成笑道:“看兩軍前鋒接觸咱們火力完全壓制住了匪甭看他們縮在營壘里咱們照樣打的他們抬頭不得。這樣一來豈不是任咱們突入營壘之內?到那時軍心就散了。所以早早備好銳卒如有不利就以精兵銳卒出壘死戰打退咱們這一陣咱們的軍心就衰竭了底下就是咱不好打了。”

他瞪起雙眼狠狠呸了一口揮刀喝令自己的部下衝殺上前然後又對着聶士成道:“功亭你受過傷還是避在後陣的好而且我料敵人不止這一手必定還有後招需多加小心為上。話音尚且未落聶士成卻已經揮刀沖了上去左寶貴苦笑之餘卻也只得帶着自己的幾個親兵一起沖了上去。

衝鋒與反衝鋒向來是攻堅或攻城戰的關鍵自古以來未有面臨攻堅只憑死守就能成功的再高大巍峨的城池都不能光靠死守而不陷落所以保持一定的機動力量在敵人的軟肋處給予狠狠一擊是為兵法中的上手。

面向著淮軍前部衝來的顯然就是太平軍中身經百戰的老卒精銳們他們戰場經驗極其豐富而且勇悍擅斗從大約兩里寬的河堤營壘中衝出來後便如同出柙猛虎一般向著淮軍猛攻而來。

衝殺在第一線的卻是軍帥吳定規本來以他的職位可以不必親自帶隊了可是剛剛一陣接觸後連胡以晃在城寨中也呆不住紅着眼跑到前方來若不是幾個軍帥和陳享榮攔的及時怕是連胡以晃自己都要赤膊上陣了。主帥都如此他一個軍帥還敢懈怠害怕嗎?

對太平軍的將帥來說淮軍的火槍實在是太可怕的武器特別是在近距離的擊後那種震耳欲聾的響聲與刺鼻可聞的硫磺味道叫人膽戰心驚而密集的槍擊所帶來的鉛子卻是實實在在的血腥。剛剛就在吳定規眼前他親眼看到一個太平軍將士被火槍轟爛了臉部整個五官血淋淋的不成模樣連眼珠也掉落了下來……哪怕是見了再多的廝殺這樣的場景仍然是不折不扣的惡夢。好在他率隊衝鋒時已經安排了刀牌手護衛在身前刀牌手在太平軍或是清軍將士的眼中都是一種昂貴和實用的兵種和那些拿着臘桿槍的新兵不同刀牌手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而且膽量過人誰都知道在前一陣生在鎮江的解圍戰中燕王秦日綱的忠勇部下陳玉成就是使用了刀牌手才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盾牌護身刀削馬足打的鎮江城下的清軍騎隊潰不成軍這才大勝。

對三河的太平軍將士這還只是一種傳言並沒有得到天國上層的證實不過刀牌手的思路卻是讓三河鎮的守將們靈機一動既然刀牌手可以防騎兵的刀砍斧削那麼對面淮軍的火器厲害用刀牌手防備推進又當如何?

在太平軍衝出來的一瞬間訓練有素的淮軍將士們已經就地停住腳步相隔四十步左右的距離敵人顯然瞬息間就到不過這麼一點時間已經足夠淮軍將士裝葯擊了。

“砰砰砰砰。”

連續的火槍擊聲迭次響起雖然敵人近在咫尺不過淮軍將士們也並沒有慌張所有的將士依次上前把自己火槍里的子彈打出然後排着整齊的隊列向著前方的敵軍猛衝過去。

白刃相交血肉橫飛。兩支強軍迅接戰在一起在兩支鐵流彙集之初幾乎所有在陣後觀戰的太平軍將領們都鬆了口氣。不管是宣傳也好還是真心相信也罷所有的太平軍高層都深信一點淮軍再強靠的全是火器而兩軍交手肉搏以幾千老卒衝擊的太平軍則必定會是勝利的一方!可惜時間只又過去一瞬息間的功夫幾乎所有觀戰的將領們又倒吸了一口冷氣!

烈日陽光之下眾人看的清清楚楚那些着灰黑色軍服的淮軍士卒居然在挺身向前!/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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