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聞言一驚，雖說上次碰見打狗人，那矮子也叫囂說要吃狗肉火鍋。但那不是他受傷之後的氣話么？
惡犬甲見我不信，斬釘截鐵的說：“真的，我們在那裡守了一宿，裡面狗狗的慘叫聲就沒有停過。而且快天亮時就有車開進去，出來時車上就多了股血腥味。”
“靠！那還耽誤什麼時間？”我跳下圍牆，翻身跳到惡犬甲的背上，“走，帶我過去瞧瞧。”
其餘四條惡犬和三野貓還想跟着，我制止道：“觀察環境不用全都過去，太多反而容易暴露”說罷拍拍惡犬甲的腦袋，“走，跑起來。”
“那你抓穩了！”惡犬甲提醒一聲，扭頭撒丫子就躥出去五六米遠。
沒看出六惡犬凶是凶，對同類還是挺有同情心的嘛。不過它的體型和路易絲相差甚遠，趴在一點都不舒服。
奔行三個街口，惡犬甲的速度一緩，我東瞅西瞄，並沒看見什麼高牆鐵門的建築，不由問道：“到了？”
“沒，早這呢。”
“那你減什麼速？”
“累啊。”
“……”好吧，它不僅沒有路易絲趴在舒服，耐力上也不如小白。想當初，我讓小白托着去找胡佳燕時，那可是一口氣從西三環跑到了東一環。
大半天后，我望着四周高樓漸少，餓着肚子忍不住第n次問道：“到底還有多遠？”
“快了。”
“三十分鐘前你就這麼說！”
“馬上。”
“十五分鐘前你也說過了，那時候剛出二環！”
“那你讓我怎麼說？我不知道三十分鐘前和十五分鐘前是什麼意思，也不懂什麼二環三環的。你逼死我啊？”
“呃……那你繼續跑吧。”
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鐘，惡犬甲停下腳步，望着遠處的院落道：”到了，就是那兒。”
終於到了，跑一趟好幾個小時啊親，中午飯都沒着落了……
“好，走近點，別走正門。”
“知道，我又不傻。”惡犬甲應了一聲，扭頭跳下馬路，從路旁的空地直差草地，繞到了院落側面的圍牆位置。
我跳下地，左右打量起來。
從地理位置來說，這兒已經是城鄉結合部了。眼前的院落，說是院落其實並不恰當，因為它比我所知的院落大許多，但又比一個小區小許多。
圍牆的高度確如惡犬甲所說，比小區的圍牆高那麼一點點，但還沒達到路易絲所住的獨院高度，要讓路易絲跳過去不難。
但院牆上插滿了玻璃渣子，明晃晃的看着就慎得慌。
在觀察觀察。
我繞着圍牆走了半圈，並沒有看見後門之類的東東，估計就正門一個進出口。靠近院牆的地方也沒有樹木可供攀爬。
院內倒是有株梧桐，樹枝都延伸到外面來了。
從院落左邊繞到右邊，我招爪道：“你在這等，我去正門看看。”
“小心。”惡犬甲還挺那啥的，拍電視劇啊？
我留給它一個背影，鬼頭鬼腦的溜到牆角，伸出腦袋去瞄一眼。
嗯，安全。
飛快躥過去，院落的正門是兩扇大鐵門，上面支着兩尺來長的防止翻越的鐵刺，下面距離地面只留了一寸多點的縫隙，根本別想能鑽進去。
我趴低下來，倒是能透過縫隙看到裡面的情況。
一輛灰不拉機的小車停在門後面，大大的阻擋了我的視線，除了能瞧見地面是濕的，什麼都看不見。
不過，倒是在水汽沖，嗅到股陳舊的血腥……哎？我為毛要用陳舊這兩個字？
“喲，賴老闆！”突然一個難聽聲音響起，伴隨着一通中氣十足的笑聲過後，我視線里又出現一雙鞋……呃，應該是某人的雙腳。
他在院落里渡着步子，“你可是好久沒照顧過我的生意了。”
聲音沒聽過，應該不是那天見過的打狗人。
“多少？二十斤？往常絕不是問題，可現在就……你也知道，冬至過後，不光飯店，有條件的家庭自己也煮羊肉湯。”
羊肉湯？惡犬甲它們不會是跟錯人了吧？
不怪我由此疑問，畢竟有一隻耳的前車之鑒嘛。而且就現在看來，院落里打電話的人沒見過，他賣的也並非狗肉。
“哎呀賴老闆，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好吧？我魏某人做買賣講的是個信字，別人預定了，不是你加多少錢就能拿走的。這樣吧，一會我給歪子去個電話，讓他努把力，看能不能給你湊點。”
歪子？難道是歪哥？
正準備離開的我停下來，繼續趴在門外偷聽。
自稱魏某人的傢伙又說了幾句，掛掉電話給歪子打了過去，“今天收成怎麼樣？什麼！才這麼點你就回來了？要不你去郊區逛逛，我還不信鄉村裡的狗也躲家裡過冬。”
靠！把狗肉當羊肉賣！
這不是什麼以次充好的問題了，那什麼充不行？你非要拿狗肉充，不知道全天下的貓貓狗狗們，都是喵軍團的預備役呃？
被你們殺一隻可就少一隻，真是叔能忍，嬸也不能忍。
必須干丫挺的。
我退回院落側面，干必須要干，但還得從長計議，衝動可是魔鬼。剛才得到的信息，那個叫歪哥的快回來了嘛，還在門口趴着不等於找死么？
“怎麼樣？”惡犬甲迎住我便急吼吼的問。
我道：“再看看，別急。”
“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在質疑我？”
這話要事喵軍團成員聽了，肯定就此打住。但惡犬甲不，它曾近上過我拖延時間的當，所以當我是慫了。
於是我怒道：“我說在看看！你行你上啊？出發前我怎麼說的？忘了？”
惡犬甲低頭不耐煩的晃兩下腦袋，正想說什麼，卻被急促的喇叭聲給堵回了肚子。
我和它都從牆角伸個腦袋出去，就看見正門口停着一輛麵包車，歪哥搖下車窗，叼着根煙又按了兩下喇叭。
“老魏！開門啊。”他嚎了一嗓子，摘下煙頭狠狠的往下地上吐了口唾沫，低聲罵道：“媽的，你到會享福，少了矮子就我一個套狗。這鬼天氣，狗都不出來晃悠了。”
說著門開了，被他罵的老魏嘴裡也不饒人，邊開門邊道：“老子享福？晚上宰狗刮肉的時候不見你幫忙？要不咱倆換換？”
“得得，我就那麼一說，你當什麼真啊？”歪哥把車開進去，道：“哎，剛才你來電話，是又有人加貨？”
“可不是？”
“媽的，天熱不見那麼多人要貨。”歪哥下車碰一聲把車門摔上，“要不咱們整個二道販子得了，現在整狗一斤肉才幾塊錢，倒手賣出去就是幾倍的利潤，還天天在城裡轉悠個屁。”
“就你精？那些個店的都傻是吧？”
“得得，我抱怨兩句還不行了？”歪哥說著拉開麵包車的後面，“反正你也醒了，搭把手把貨弄出來。”
說到這，我便聽見十幾種不同的犬吠聲，從聲音聽有大有小。一些威脅着要咬歪哥，一些哭訴着放它離開……
叫得直叫惡犬甲按耐不住衝動。
我趕緊給它一爪子，低吼道：“冷靜點，你這樣衝過去，除了把自己搭進去外，什麼都幹不成。”
“老子要咬死他們！”惡犬甲惡狠狠的低吼着，爪子在地上一通刨動，攪得碎土亂飛。
我聽見裡面棍棍到肉的悶響，以及狗狗們挨打後嗷嗷的慘叫，也咬牙齒道：“咬死？太便宜他們了，本喵一定要想個辦法，非叫他們生不如死才夠解氣。”
惡犬甲偏頭看着我，見我說得情深意切，不由激動的說：“只要你搞定他們，我們兄弟就以後就跟着你混了。”
“哎呀，感情先前你們真開的空頭支票啊？”
“空頭什麼？”
“算了沒什麼。”我指着它道：“反正記着你現在說的話就行，別到時候不認賬。”
“必須的。”惡犬甲鄭重其事的說道，然後又心急的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大概環境我都記下了，這事急不來，先回去，讓我想想辦法再說。”
“可裡面還有……”
“好了！”我低吼一聲打斷它，“現在我們誰都救不了，帶我回去。”
惡犬甲極不甘心的又走到牆角往正門看了一眼，然後才托着我原路返回小區。
路上我想了很多，要強攻院落並不算難事，讓路易絲帶着我跳進去就行。有它在甚至都不用叫其它成員。
但問題有兩個。
院落裡面是屠宰場，刀槍棍棒都不缺，路易絲的確強悍，但沒有面對利器的經驗，被捅死了咋辦？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以路易絲那麼顯眼的體型，根本就不可能長途跋涉，從城裡跑到城鄉結合部來。
所以，路易絲這個猛將，根本用不上。
剩下的貓貓狗狗……連門都進不去，總不能集體堵在門口汪汪叫吧？
我糾結的咬着惡犬甲的頸毛左右扯動，疼得它嗷嗷叫喚，連問是哪裡做錯了。我說本喵想得心煩，咬你兩口，咋的吧？
惡犬甲無語到：“你咬歸咬，能別扯不？”
“我偏不，我就扯。”
“……問題真有那麼麻煩？叫上路易絲在門口守着……”
“別老想着路易絲，這次的事它根本幫不上忙。”我打斷，腦中靈光一閃，啪一爪子拍惡犬甲後腦勺上面，“對啊，我剛才怎麼就沒想到呢？”
“有招了？”
“恩。”我點頭道：“現在還只是一個概念，弄死他們肯定不成問題，但要他們生不如死就……”
“不用生不如死，弄死他們就行。”惡犬甲搶言道：“早一天解決他們，就能多解決一些同類。”
“那也得讓我在想想，不計劃周詳，失敗可就虧大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