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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目望去,卻是見一中年婦女正滿臉猙獰地,指着她桌前的一男人破口大罵,而且,大有愈演愈烈,動手打人的架勢。

男人約摸有三十歲,手裡緊緊地攥着一個破舊,且黑乎乎的粗布包,邋遢不說,最主要的,還是他的左腿似乎是斷的。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一個勁地道歉,不斷地點頭哈腰,一臉的苦澀。

“哎,你怎麼又來了?”遠處的保安,聽到女子的叫罵聲,趕了過來,竟然發現又是前幾天,在這出售“手工藝品”的邋遢男子,不禁拿出警棍,指着他,表情不悅,“不是告訴你別來了嗎?又是逃票進來的?”

男子吱吱唔唔半天,也沒說出什麼反駁語,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上一次,你偷偷溜進來,害得我們哥幾個獎金全都被扣光了,還沒找你算賬呢,這次你又不請自來,是不是想去吃幾天牢飯?”

“髒兮兮的,連正門都不走,真是窩囊!”婦人厭惡地扭過頭,滿臉地嫌棄。

保安和婦人連番的諷刺,讓男子的臉被憋得通紅。

但是他沒有好解釋的,逃票這種事,去哪裡都會受到白眼。

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男子快速地打開他手中的粗布包,拿出了裡面的東西,原來是一些刻有不同圖案的貝殼!

男子獻寶似的向圍觀的眾人介紹着:“這些貝殼都是經過了雕刻大師的手,每一隻只要五百塊,很便宜的!”

啪~

眾人還沒看清這貝殼上的圖案呢,憤怒的保安便上前一把將之拍飛,其中一枚,剛好落在了易峰的腳下。

易峰隨手撿起來,入手光滑,質地卻是普通得很,應該是就地取材。細看之下,各式的圖案,剪短的文字,雕刻雖說不上非常精美,但也頗具線條感,想來雕刻者的刀功不錯。

“這些破爛分明就是你自己刻的,還說什麼雕刻大師,趕緊滾!”

眼看圍觀之人越來越多,如此下去必然會影響到這裡的管理問題,嚴重了,很可能自己的飯碗都不保,保安急了,不由分說,大力推搡着貝殼男,生拉硬拽地往外轟。

“等等!”

就在貝殼男滿臉哀求,眾人的冷眼旁觀之際,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被這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吸引,眾人望去,只見一穿着也是普通至極的男人正向這邊走來。

來人正是易峰,他的手中還拿着從地上撿起的那枚貝殼。

相較於對貝殼男的厭惡,保安對易峰的態度就緩和多了:“先生,有什麼事嗎?”

“放開他,他是我的朋友。”易峰笑看着貝殼男,卻是連看都沒看保安一眼。

聽到這話,貝殼男的眼中閃過幾分疑狐之色。

保安的臉上也有着些許為難:“他沒買票,所以。。。”

沒等他說完,易峰從兜里掏出兩張紅頭,扔到了保安手裡:“你去把票補上!”

在保安和眾人的目瞪口呆中,易峰單手扶起貝殼男,踉踉蹌蹌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有吃的,讓貝殼男雙眼放光,也沒等易峰同意,他將那黑乎乎的手,往比手還髒的衣服上使勁地搓了兩下,直接手抓開吃!

一邊大口的吃着易峰沒吃完的燒烤,一邊直接對着碩大的酒罐吹着酒,貝殼男這樣子,胃口好極了,哪裡還有方才半點的窘迫和慌張?!

看得出眼前的漢子是真餓了,易峰又多點了不少的東西,默默地在一邊小酌,沒有打擾。

舒服地打了個飽嗝,貝殼男這才仔細地打量着給自己解圍,還請自己吃喝的易峰。

“這貝殼不錯,還有嗎?”易峰率先開口了,指着手中的貝殼說道。

貝殼男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又從身上掏出幾枚:“就這些了。”

易峰接過來,粗略地對比了一下,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你刻的?”

“我說是,你信嗎?”貝殼男苦笑一聲。

易峰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瞟過貝殼男的右手,笑了笑:“信。”

“為什麼?”貝殼男再一次感到詫異,對方如此,是有所圖?笑話,自己全身的東西加起來恐怕都不值這頓飯錢。

“當過兵?”易峰支起下巴,手不斷摩擦着。

“退了十多年了都。”貝殼男的話中,有着說不出的落寞。

是個有故事的男人,易峰心道了句,而後問道:“為什麼不繼續待下去,以你的能力,想要留下,並非難事。”

貝殼男右手掌心的那道老繭,是長期地握刀所留下的,它的“年齡”根本不下十年!換句話說,貝殼男,在部隊上,應該就是身懷絕技的。

“你也是軍人?”貝殼男反問了一句,能一眼洞實自己的身份,眼前的這個男人,所表現出來的細緻觀察,絲毫不亞於特種偵察兵。

“算是半個吧。”易峰曾經協助過華夏高層剿滅一股僱傭勢力,與素有“王牌特種部隊”的龍騎禁軍有過合作,那段時間,他以龍騎禁軍編外成員的身份與之並肩戰鬥,說是“半個軍人”也絲毫不為過。

“半個?”貝殼男搖了搖頭,也沒再問為什麼,而是嘆了口氣,“怪只怪我年輕,性子太沖,打傷了個根正苗紅的紅三代,結果當年就被提前‘解放’,還背了個處分回來。”

別看一個小小的處分,對於沒有背景的普通人來說,很有可能會斷送他的前程。

“回來之後呢?做過打手?”易峰將要好的果盤放在二人中間,示意貝殼男不用客氣。

這句話可就真的觸了貝殼男的底線了,只見他半眯着眼睛,一副警惕的樣子:“你要做什麼?”

“緊張什麼,你覺得我還會害你不成?”易峰挑了塊西瓜,塞到嘴裡去,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當你走起來的時候,你的左腿還微微有些發痛,應該算是新傷吧,至少也是在兩個月之內。”

“單憑這個?要是我說,這是我不小心摔的呢?我又沒錢醫治,只好就這樣拖着了。”貝殼男聳聳肩,故作輕鬆,一副你完全猜錯了的表情。

“你手上的那道繭痕還算‘新鮮’,最近應該是刀不離手的,還有,你的腿,應該是被人給打斷的,而你,也不是沒錢才不去醫院,應該是害怕去醫院,被仇人找到才是真的。”

易峰將牙籤咬住,雙手十指交叉,枕在腦後,優哉游哉地說道:“貝殼男,我說的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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