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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當看着韋一楠半信半疑,按了一下那個日記本上的鎖,“咯噔”一聲,這本子便被打開了,誠如韋一楠所料,小柯在臨死之前處於一種極度矛盾的狀態下,似乎希望自己的死亡能夠被人知道,可又不希望自己的死亡會被人知道。到底在她生前遇見了什麼事情是能讓她如此惶恐和矛盾的,丁當覺得或許手中的日記本里能有一個解答。

丁當翻開了這日記本的第一頁,上面是小柯的簽字,字體俊秀靈動,透過這個字裡行間彷彿就能看得出這是一個怎樣的姑娘。韋一楠抽出了丁當手中的這本,將書合了起來,“先回去。”

“哦!”丁當點了點頭,將日記本用袋子封裝起來,然後塞進了自己的包里,跟着韋一楠從這間圖書館走了出去,走到樓道上、又從剛才進來的地方翻出去。走到門口又按照進來的方法,韋一楠將丁當託了出去,自己也緊隨其後,跟了上去,同丁當一起沒入了漆黑的深夜當中,只留了一句他冰冷卻尖刻的語調,“你該減肥了!”

“討厭!”丁當歇斯底里的喊了一聲。

夜裡在家,丁當洗完澡擦着自己的長髮從卧室的衛生間走出來,走到床邊,看着那個粉色的日記本,正靜悄悄的躺在床上等着她去翻閱,彷彿有種鬼魅的魔力,在不停的吸引着丁當朝着那個日記本走過去,丁當一個激靈,迫使自己冷靜了下來,不再注視着這個日記本,轉過身趕緊走回了衛生間,用吹風機將頭髮吹乾,自從小柯的案子發生以來,她一直沒怎麼好好休息過,今晚她決定早早睡下,一切就靜待明天醒來之後再說。

丁當睡在被窩裡,輾轉反側了幾次睡不着覺,總是惦記着那個日記本,翻來覆去的,床上發出“吱呀呀”的聲響。這麼折騰了不知道多久,丁當總算是漸漸的陷入了睡夢當中,夢裡自己緊閉的窗子忽然被人推開,一陣大風過來,撩起了那窗戶上的帘子。有個人影若隱若現的站在那裡,從白色的窗帘背後透出一雙陰測測的眼睛,正盯着睡在床上的丁當,那個眼睛睜的渾圓,黑色的瞳孔中所透露的,是對這個世界的留戀,和對自己死亡的憤怒……她就這麼看着丁當,丁當覺得自己的後背一種森冷的涼意,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人一攥,從睡夢中驚恐的坐了起來,大喘着粗氣,面上滿是汗水。

太陽已經在東方露了個頭,稀薄的微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了這間屋子,一切仍舊是昨晚入睡時候的那般平靜,日記本靜靜的躺在床頭,丁當記不起來到底昨天自己有沒有將這個日記本拿到床頭放着,彷彿日記本的主人急於讓自己揭開這一段真相似的,丁當從床上翻身下來,拖着疲沓而又沉重的身子走了出來,丁爸爸看着丁當費解的問道,“今天還要上班嗎?”

“啊?”丁當恍惚的反問道。

“今天不是周末嗎?”丁爸爸問道,“還要去上班?”

“哦!”丁當忽然想起來原來今兒已經周六了,她忙這個案子忙的把時間都給忘記了,丁爸爸看着自己女兒蠟黃的臉色,有點心疼的說道,“給你安排去做個警察,你怎麼還這麼拚命的,那種地方你就是什麼事情都不做,也沒有人會把你怎麼樣的!”

“我知道,”丁當嘟囔了一聲,最討厭的就是聽自己爸爸說起這個話題,“我回去繼續睡了!”

“中午我們約了你大姑一起吃飯!”丁爸爸說道。

“大姑?”丁當問了一句,撇了撇嘴,“我不去!”她大姑最喜歡說的話題就是自己家的女兒找了一個什麼樣的好女婿,喋喋不休的,每次去聽的人耳朵都生繭子了,這些聽的人心裡已經煩的透透的了,不知道這個說話的人怎麼還沒有把這一個老梗給嚼膩歪。她拖着踢踢踏踏的拖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看了看自己的窗子,窗戶緊緊的關上,窗帘垂下來,安安靜靜的。丁當把自己摔在了床上,閉上眼睛回味着夜裡夢到的一切,然後打了一個哈欠就翻身睡了過去,這一次沒有再夢到死去的小柯,踏踏實實的睡到中午,被丁爸爸“哐哐哐”的砸門給弄醒了,她打着哈欠從屋子裡出來,抓着自己的頭髮,“幹嘛?”

“給你說了中午和大姑一起吃個飯!”丁爸爸說道,“你大姑說她給你介紹幾個人相相親,處處看……每次和你說這種人生大事兒,你就忙忙忙,一個女孩子哪兒來那麼多事情要忙的!”

“我……”丁當從迷迷糊糊中回過神來,趕緊搪塞了一句,“啊!我想起來了,局裡最近遇到了一個大案子,剛才叫我回局裡呢!”她說完就風風火火的回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丁爸爸看着丁當無可奈何,指着她的背影不滿的哼唧道,“遲早找人給你挪一挪這個位置,叫你再用忙來搪塞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知道嗎?”

“我這才剛剛畢業了一年,爸,你是不是有點太上綱上線了?”丁當以迅雷不及掩耳洗完臉、刷完牙,把日記本塞進自己的包包里就飛速的衝下樓,換上自己的鞋子,仰頭看着丁爸爸說了聲,“我去警局了!”說完就留給丁爸爸一聲關門的聲音,丁爸爸也只能雙手插着腰,胸口憋着氣,杵在門口看着門,一臉的不悅。

丁當進了辦公室,本來以為應該只有自己一個人,卻一進門就看見了正在盯着電腦看的韋一楠,韋一楠聽見開門的聲音,下意識的抬起頭瞟了一眼來人,見是丁當又低下頭去,“怎麼周末也不在家裡好好休息?”

“昨天找到日記本,今天想來看一下!”丁當說道,“也許對案情有什麼幫助。”

“我還以為你昨天發現日記本,今天就應該已經把日記本已經看完了!”韋一楠說道,手底下時不時的在鍵盤上敲打幾下,似乎在查閱什麼資料,連環殺人案壓下來的壓力挺重的,丁當也是干看着,幫不上什麼忙,只好自己別再給自己師父添亂就是了。

“畢竟是死者的日記,一個人在家裡看,我總覺得滲得慌!”丁當說罷,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昨晚我還夢見小柯了,我總有種她正盯着我破這案子的感覺,心裡總是‘咚咚咚咚’地亂跳……”

“心不跳就死了!”韋一楠不咸不淡的說道。

“師父!”丁當嬌嗔的叫了一聲,“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沒有同情心啊!我一個人調查這個案子真的是害怕嘛。”

“你是第一次接案子嗎?”韋一楠靠在椅子上,仰頭看了一眼丁當,“死者比這個可怕的多了,怎麼就對這個案子這麼上心?”

“我總覺得死者有冤情!”丁當說道。

“哪個死者沒有冤情,平常心對待就是了。”韋一楠說道,“你越是把這個案子設想的複雜,就越是容易陷進去,找不到真相!可能你所以為的非常複雜的案子,最後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小案子……”他說著頓了頓,“調閱過死者的病例嗎?”

“為什麼要調閱病例?”丁當問道。

“也許真的是精神壓力太大,所以才自殺的呢?”韋一楠問道,丁當歪着腦袋看了看韋一楠,撇了撇嘴,心裡有點不服氣。雖然已經入行一年了,丁當作為一個姑娘有着姑娘們特別的性格,有的時候破案子她情願相信感覺,而不是擺在面前的線索,這樣的性格和韋一楠搭檔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她拿出日記本放在桌子上,拿出手套帶上,“我先看日記,說不定日記本里就有答案呢?”她抱着手裡拿個粉色的本子衝著韋一楠說道,說罷就翻開了這本子,一頁一頁的往後看。

韋一楠看了看認真的丁當,忽然問了句,“你吃過了嗎?”

丁當心中“咯噔”一聲,以為韋一楠又要帶自己去吃飯了,這會兒她已經和自己的師父較上勁兒了,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吃飯的事情上,便搖搖頭,“吃過了!師父你還沒有吃飯嗎?沒有吃飯的話,你趕緊去吃呀!”

“幫我訂個外賣!”韋一楠交代道。

丁當恨得牙痒痒,自己已經餓得肚子里咕嚕嚕的了,想着先把韋一楠拒絕了,他要是去吃飯的話,自己可以點個外面一吃,結果這會兒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然後自己愉快的跳了下去。昨天就沒怎麼吃東西,今天一天又過的渾渾噩噩的,水米未進,丁當覺得自己這會兒的食慾都快要能吞下一頭牛了。

沒吃飯就算了,餓了忍一忍就過去了,可是送外賣的小哥把飯送過來之後,韋一楠在辦公室里吃的“呼嚕呼嚕”的,感覺還挺香的,丁當嘴裡的口水都要把自己給淹死了,被唾沫嗆到,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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