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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真是說笑了。”齊妙摟着愛子,是面對趙其芳的刁難之語只淺淡應對,並不想在萬貴妃初見乖孫的日子與她發生爭執。原本這祖孫二人就沒什麼機會見面,做什麼要為了不相干的人耽誤時間?

趙其芳打定了主意想當面給齊妙好看,好讓她知道勾引二皇子是何等下場。誰料想她竟完全不在意!她的故意挑釁對方不肯接招,就仿若用盡全力卻打在一團棉花上,讓趙其芳心中好生憋屈。

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比“藐視”更讓對手鬱悶了。

趙其芳的眼中隱藏難以掩飾的妒恨和憤怒,白希雲將她所有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中,慢慢的垂下眼帘。白希雲深切的感覺到,面前這女子留不得了。這樣一個對齊妙充滿敵意,且有勇無謀又滿腔妒恨的女子留在徳王的內宅中,怕是只會挑撥事端,早晚都是一個麻煩。

只是,若要殺了她,到底也有些不忍。她身為徳王的正妃,卻知道徳王心裡有了一個有夫之婦,並且這個有夫之婦還處處都強過自己,不論是什麼樣的女子,知道後都會妒恨的。

其實,趙其芳的立場來看,她並沒有錯。

白希雲轉念,又想着留趙其芳的性命,但是用什麼法子將她調離開徳王的身邊。免得在現在這般危急的時刻,趙其芳會胡亂攪合。

晌午白希雲與齊妙、徳王與王妃都一同留在萬貴妃處用了午膳。才剛用罷,齊妙就仔細的為萬貴妃診治了一番。確定她的身子還是老樣子,並未有什麼不好的病灶,這才放下心。

白希雲就主動開口告辭。

萬貴妃今日見了孫子,連親自抱個夠的機會都沒有,一直在心裡祈禱二皇子快些帶着趙其芳離開。可二皇子一直賴着,白希雲身為外臣,又不能總是留在永壽宮,最後也只能眼睜睜的讓白希雲和齊妙抱着元哥兒回去了。

她心內的憋悶比最開始沒見他們來時還要更深。

但是二皇子和趙其芳就在面前,她最近分明感受到二皇子的些微變化,越發不能當面表現出不同來,就只耐着性子如常那般。

二皇子與萬貴妃閑談時言語和神色皆竭力做到如常,且不着痕迹的打量萬貴妃的神色。

他特意安排與白希雲夫婦同一日入宮來,就是想趁着萬貴妃第一次見白希雲之子時來仔細觀察他們的關係。若元哥兒是萬貴妃的親孫子,沒道理做祖母的會絲毫不顯激動。

只是他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來的晚了,並未看到萬貴妃乍一見孩子時神色,不過一路觀察下來,再加上方才他們分別之時各自的表現,每個人表現的都很得體,並未有什麼不妥。

難道,他又一次被白家人給騙了?他們是因為榮華富貴……

不不不,這世上怎麼會有為了榮華富貴而這般攀上龍子的人?明知道他是皇子,是最有希望繼承大統的王爺,還能說出的換子什麼的事來。就不怕他六親不認直接依律處置嗎?畢竟他們可沒有交情,他是否處置他們全看心情。

如此大的風險,沒道理他們真的不在乎。更何況那張氏平日雖然刁橫不講道理,但是每次面對他時苛求和憐惜的眼神並不是作假的。

混淆皇室血脈的事一旦揭發出來,且不管旁人是否會獲罪,就只他自己,定然就與皇位無緣了。

他努力經營了這麼多年,受了多少苦,廢了多少心?怎能容許這世上還隱藏這般大的一個隱患?這件事,就算真的沒有,他也寧可錯殺,絕不姑息。

所有有可能危害到他皇位的人,都該死!

二皇子心中念頭電轉,可是面色絲毫不變,剛要開口告辭,想回府去計劃一番,卻忽而聽宮人傳話,說皇上駕到。

二皇子與趙其芳忙站起身來,萬貴妃則是快步迎了出去。

“皇上。”萬貴妃雖對別人冷淡慣了,對皇上時也一直保留着那般氣質,可是一雙眸子溫柔如水,聲音軟的彷彿能掐的出蜜糖來,叫人聽了便覺得身心舒暢。

皇帝笑容真切,雙手扶起來行禮的萬貴妃,道:“愛撫請起。”轉眸見二皇子與趙其芳也在,笑道:“你們也在啊。”

二皇子忙帶着趙其芳給皇帝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都起來吧。”皇帝與萬貴妃攜手落座,笑道:“得知今兒個白子衿那小子要帶著兒子入宮來,朕原本想來瞧瞧,卻是來的晚了一步。”

萬貴妃心裡不免震動。

她是元哥兒的親祖母,皇上也是元哥兒的親祖父啊!

看來血脈的牽扯是不那麼容易抹煞的。

二皇子再度有了狐疑之心。切皇帝對白希雲與日俱增的信任,也讓他心裡揣着一大缸醋一般。

二皇子自己絲毫沒有感覺到,現在的他與白永春和白希暮有多麼相似。

他竟變成了從前最討厭的那種人而不自知。

回王府的路上,二皇子一直沉默。他知道,要想調查當年的真相,因為年代久遠,認證物證都已經無從考究了。而當事人能說話的,怕是也被萬從元處理的八九不離十,唯一知曉內情的人,卻又不會開口與他說實話,而開口告訴他此事的人,他一則是不完全信任,二則,且不論是否完全信任,那兩人他還想留下當個人證,又知道他們還要在他身上謀利,是不會害他的,是以他也不能對他們下手。

如此思來想去,他竟覺得,萬家的知情者最好不要留下。

據張氏的意思,萬家知情者只有萬從元和趙其芳。因為此事茲事體大,一旦鬧將開來,就是涉及到混淆皇家血脈的大罪,是要株連九族的,是以當年換子一事,就連萬夫人都不知道,何況別人?

如果只有他們兩個知情人的話……

二皇子眼中暗藏的殺機一閃而逝。

此時的白希雲與齊妙已經回到內宅,齊妙就將孩子交給了乳母去帶。她拉着白希雲的手進屋去,屏退了婢女,當即就解開了領口的盤扣。

白希雲瞧着她意圖寬衣,那嬌俏的容顏,苗條玲瓏的身段,在光線越顯得昏暗的卧房內都訴說著一種無言的誘惑。

白希雲只覺得下身一緊,喉嚨略有些干啞,當即就拉過齊妙來反客為主的吻上她的唇瓣。

齊妙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弄的頭昏腦漲,好半晌才脫力似的輕俯在他懷中,嬌軟的聲音中又帶着一些沙啞,道:“做什麼,青天白日的……”

“哪裡能怪得了我,還不是你當著我的面兒寬衣解帶?為夫的又怎能不是主動一些?”

齊妙臉頰緋紅,捶了他胸口一把:“渾說什麼呢,我哪裡有寬衣解帶。”

白希雲一手摟着她纖細的腰肢,一手指着她解開了盤口的衣襟,道:“還狡辯?這不是么?”

他的角度,清晰的看得到齊妙修長的脖頸和鎖骨好看的弧度,白皙細膩的肌膚在是淺色錦繡衣裳的襯托之下,完美的像是上等的陶瓷。

齊妙嗔道:“真是越發的不像話。”從貼身的裡衣里掏出萬貴妃寫的字條塞給白希雲,齊妙立即轉身去整理衣裳,道:“我是要給你看這個。”

白希雲手裡握着字條,眼神還不自禁的在她凹凸有致的背影上徘徊,笑道:“是什麼?”

“你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齊妙頭也不回。

白希雲禁不住一笑,這才將字條展開,待看清上面的三個字時未免一愣。

“這是……”

“這是貴妃娘娘塞給元哥兒的荷包里放着的,荷包里是一塊五子登科的玉佩,在加上它。”

齊妙這會子已經理好了衣裳,便轉過身來微笑望着白希雲。

白希雲仔細看過了字條,道:“看來貴妃娘娘也有所差距了。我原本也想將這些告訴她知道。但是今日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想不到娘娘自己有了覺察,我倒也不擔心了。”

“是啊。娘娘畢竟也是二殿下的養母,這麼多年來的母子感情也不是作假的,娘娘是心底柔軟厚道的人,自然會將二殿下當做親生子一般照顧着以彌補當年的事,她對二殿下的了解,怕是比咱們都要多一些,一絲一毫的變化都逃不過娘娘的眼睛。如今她發現了,就說明咱們的懷疑沒有錯,事情是真的。”

白希雲無奈的點頭。

事情正在按着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發展。但是一切卻又那般的無能為力。

“沒事的。”白希雲不願意將壓力叫齊妙去分擔,就摟着她的肩膀笑着道:“你放心吧,這些事情我來辦,你現在只管好生養好身子,照顧好元哥兒要緊。”

“知道了。”

“還有,照顧好我。”白希雲輕笑着去吻她的臉頰,唇一接觸到齊妙柔嫩的臉頰,白希雲就忍不住將這個吻延伸向下,直落在齊妙的頸窩處。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和孕育了孩子之後那種體香,能叫他沉迷。

只可惜,想要做些什麼現在還不是時候。

齊妙被他鬧的臉紅心跳,輕輕推了他一把。惹得白希雲輕笑出聲。

齊妙也跟着笑了起來。

但是她心裡到底萌生出一些不安,彷彿現在的安逸,都是暫且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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