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飛不咸不淡的神情。讓許朵朵的心中怪怪的。她覺得方飛雖然對她很關心。可她總覺得缺少些什麼。

車子開到別墅門口。“方飛哥哥。進去吃個晚飯吧。你有好久沒有見到我爸了。今天他在家。一起聊聊吧。”許朵朵邀請他。因為每次都是她主動。方飛一次都沒有提議過。

他雙手緊握方向盤。眼睛直直地望着前面。他的興緻不高。一眼就看得出來。

“算了。我真的很累。朵朵。我想先回家了。下次去拜訪許董事長。”他口氣中透着疲憊。完全不像是熱戀中的人該有的態度。

“你沒事吧。工作太辛苦了么。”許朵朵試圖摸一摸他的額頭。方飛再一次躲閃開了。

“我沒事。又不是發燒感冒。就是累了。想歇歇。你快回去吧。不用管我的。”他和許朵朵談戀愛都有半年了。可兩個人連一次正經接吻都沒有。而且方飛總是有意無意地逃避。不想和她有過多的親密接觸。

許朵朵再大大咧咧。但她到底是個女孩子。一開始她還認為這是方飛的正派。可時間一長。她也難免多心了。

“方飛哥哥。你到底是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一直都沒有開心過。”許朵朵望着他。一臉的真誠。

方飛自然不會多說什麼。“沒有不開心。只是最近人很疲憊。你不要多心好不好。”他不願講明自己的想法。

在處理他和許朵朵的感情問題時。方飛其實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他的心裡一直都沒有放下劉柳。而且對劉柳的愛也從未減少過半分。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心思去了解一個女孩。而是讓她錯誤地沉迷於愛情的幻想中。這是何其殘忍。

感情的事情雖然難分對錯。但在愛與不愛面前。猶豫不決。當斷不斷則更加傷人。方飛錯了。他對劉柳的愛也許沒有錯。但他對許朵朵的漠視還有疏離。卻會傷害一個單純女孩的心。當他還沒有決定放下那份情感時。優柔寡斷的方飛就不應該答應許朵朵的建議。因為他不能給她什麼。所以註定這段感情將會無疾而終。

“可是你……”

“朵朵。我還要和你說多少次。我只是累了。而且很累。我下班後就想休息。周末其實也無心和你出去玩。但我一直顧及你的感受。所以。不要再逼我。好嗎。”方飛居然有些惱怒了。他對許朵朵的耐心。也許也僅限於此吧。

許朵朵見方飛有些生氣了。乖巧地低下頭。輕輕“哦。”了一聲。“那你快回家吧。到家給我打電話。”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現在居然變得如此溫柔體貼。可以說。在這段單相思里。許朵朵傾注了太多的感情。她對方飛的真情實意。居然沒有換來一點點他的愛憐。

“嗯。”方飛的臉色陰沉。眼睛都沒瞟一眼。等許朵朵下車後。他便開着車子轟鳴而去。

過了三四天。研發二部的設計終於完成了。盯了幾日的總經理陳金龍恰巧要到總公司彙報工作。等吳清來到公司。工程師小秦。已經將軟件內部測試了好幾次。

“吳部長。大功告成了。要不你看看。”他很興奮。將u盤交到吳清手上。

吳清聽了。自然歡喜異常。他接過u盤。“那一會兒我拿回去認真檢查一下。大家最近辛苦了。如果覺得累。我放半天假。你和幾個主力工程師回家好好歇歇。”

“那就謝謝吳部長了。我看今天就算了。還是等到投標成功。到時候再休息吧。”小秦搖搖頭。而後就去工作了。

“嗯。行。那你去忙吧。”吳清裝得若無其事。拿着u盤。轉身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關上門。拉上百葉窗。而後快速打開電腦。將設計全部拷貝在一個新u盤上。他的動作是那麼熟練。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一個小時左右。全部拷貝完畢後。他便將新u盤放到了包包內。

這下他更得意了。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姚偉華的電話。

“吳部長。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姚偉華戲謔地說。

吳清冷笑道。“今晚6點。還是老地方見。對了。價錢和你們老闆說了嗎。這次我要50萬。”

姚偉華在電話里輕輕呸了一聲。而後陰陽怪氣地說道：“吳部長真的是吃人不吐骨頭啊。就這麼個小單子。你就要50萬。那我們喝西北風啊。”

吳清無恥地笑着。“如果覺得貴。那就算了。反正我們部要是拿下這個單子。我的獎金也不少。”

他早就替姚偉華算過。這個單子最少也是三百萬以上的利潤。50萬是拿走他該得的一份。

“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姚偉華恨得咬牙切齒。這個癟三。胃口是越來越大了。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不行。那就不要打電話給我了。”吳清越來越精明了。他的胃口也越來越大。他早就不是區區十五萬就能打發的了。

中午陳金龍就從輝煌集團趕了回來。他心裡擔心那個單子。所以趕回來也匆忙。

吳清和幾個同事去咖啡店吃午飯了。許朵朵一個人正好在部里。

“朵朵。你們吳部長呢。”陳金龍問道。

“陳叔叔。他去吃飯去了。估計馬上就回來了。”許朵朵由於和方飛彆扭着。心裡不大痛快。所以隨便吃了一口。

“朵朵。你的情緒不高啊。是累了嗎。”陳金龍是長輩加上她父親的下屬。對許朵朵自然很關心。

“沒有。我就是最近沒睡好。所以頭有點昏。”許朵朵笑笑。其實這真的是實話。她晚上總是胡思亂想的。大半夜也睡不着。

“那要不就歇歇。陳叔叔給你放假。這樣好嗎。”

“沒事的。這點小事。有什麼啊。”許朵朵無精打採的。“陳叔叔。好啦。你就別囉嗦了。”

吃過午餐的吳清一個人先回來了。他擔心姚偉華給他打電話。於是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就回了公司。這時許朵朵和陳金龍的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定住站在角落裡。偷偷聽着。

“那朵朵你要是累了。一定要和陳叔叔說。不然如果你生病了。許董事長那……”

許朵朵一聽。“呀。陳叔叔快別說了。小心給同事們聽到。我沒事的。以後你可別這麼關心我。不然的話。大家知道了。肯定會懷疑的。我現在挺好的。放心吧。”而後就把他往辦公室外推。“快回去吧。一會兒我叫吳部長去找你。”

陳金龍沒有辦法。搖着頭就回總經理室了。

躲在暗處偷聽的吳清。這下更加懷疑了。他在心裡琢磨：許朵朵的身份看來真的是不一般。陳金龍口中的許董事長。莫非就是輝煌集團的許映山。他和許朵朵一個姓。難道許朵朵就是許映山的女兒。他對自己的推測驚訝不已。如果是這樣。那這個許朵朵真的就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女啊。

但既然陳金龍和許朵朵都在保密。那這件事情就不能讓別人知曉。看來。他以後要多加註意了。或許可以給許朵朵多些照顧。這樣他的前途也更加光明燦爛了。

心裡打算好後。他便重新下樓。到咖啡店裡打包了一盒蛋撻。然後又買了一杯奶茶。再次回到了公司。

“許朵朵。我看你中午沒吃。喏。這是一點小點心。你就對付一下吧。”吳清將點心放到許朵朵面前。關心但不露痕迹。巴結但不露馬腳。

“啊。吳部長。這……”許朵朵有些不好意思。“這太過意不去了。”

吳清擺擺手。“你是我的部下。關心你是應該的。再說了。你和方飛的這層關係。那我就更應該照顧了。好了。好了。一點小事。別謝了。我回去了。你慢慢吃。”說完。假裝要走。

“哦。對了。吳部長。剛才陳經理找你有事。說讓你去一趟。”

“嗯。我知道了。”吳清其實早就聽到了。故意裝得一無所知的樣子。“你慢吃。那我這就過去。”

他回到辦公室。拿出早上小秦交給他的u盤。放在口袋內。去了陳金龍的辦公室。

“陳經理。你找我嗎。”吳清進門後問道。

“嗯。吳清。設計怎麼樣了。”陳金龍最是關心這個。

吳清從口袋裡拿出u盤。“剛剛完成。這是成品。只不過還沒有經過測試部門的測試。”

陳金龍接過u盤。“沒事。一會兒我拿到總部去。好好測試一下。然後找核算部門認真核算一下價格。”

“好的。那陳經理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你忙吧。”

“去吧。我這沒事情了。”陳金龍將u盤插入電腦。頭也沒抬便開始忙了。

回到辦公室的吳清這下有些忐忑了。他看着桌子上的小台鐘。都快兩點了。姚偉華那裡還沒有消息。

難道他們真的不打算要這筆生意了。還是他開的價格太高了。

就這樣。他焦急地呆在辦公室里。坐立不安的。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可他的手機還是沒有反應。

等待結果簡直比高考時等待分數還要難熬。他焦慮不安地點了一支煙。站在窗口向外望去。

大樓外高樓林立。樓下車來車往。蘇市是一個繁華的大都市。在這個城市裡生存。像他這樣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就像一隻小螻蟻一樣。他把出賣公司機密得來的錢。全部存了起來。新房需要裝修。購車款也在其中。可以這樣說。他全部都打算好了。未來他的幸福生活。他都指望着和姚偉華的合作。

香煙一根接着一根。等到五點。依舊沒有等來姚偉華的消息。

煩躁地背上包包。拿起手機準備下班。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的手機終於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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