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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子,我們分手吧!”

“小依,我愛你!”

“東子,我們都不是二十歲的大學生了,現實一點,好嗎?”

“現實?”

“愛情太飄渺了,我們已經說了整整七年的愛情了,相遇,相知,相愛,我把我自己最寶貴的七年青春都給了你,可是你給我的永遠一張無限期的空頭支票,我在你身上找不到安全感了!”

“小依,我知道我自己做的不夠好,但是我一定會努力的,只要這個項目研究出來了,我們就能買房結婚了,再等等好嗎!”

“東子,我已經等了七年,我等累了,實話告訴你吧,陸家就要破產了,我不能看着父母的心血沒了……明天我就要結婚了!”

“你要結婚了?和誰?”

“汪傑!”

“不行,他根本就是一個紈絝花花公子,你嫁給他,不會幸福了。”

“東子,我把所有的愛給了你,離開你,我已經不在乎所謂的幸福,我的幸福只有你,是你讓我失望了!”

“我……”

明珠市,這是一座映照在霓虹燈之下的魔都,燈紅酒綠之間,多少的男男女女上演着現實與愛情的交錯悲劇。

而以上的這一幕是賀東的。

從咖啡館裡面走出來,賀東整個有些麻木的走在喧囂的街道之上,穿插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他渾渾噩噩。

他接受了現實,卻忘不了。

陸小依,那一朵空靈純潔的百合花。

她美麗,她清新脫俗,她是他一直捧在手心的愛人,大學三年,工作四年,整整七年的時間,他們都在談情說愛。

愛如潮,甜如蜜,他們曾經山盟海誓過,他們曾經把彼此當成對方生命之中的唯一……可是,他們愛情還是輸給了無奈的現實。

現實是殘酷的,能摧毀一切美好的東西。

……

夜色很美,黃浦江的兩側,一盞盞霓虹燈光的折射之下,名震中外的外灘綻放出它最璀璨的一抹夜景。

剛剛過了2015年的春節,天氣有些冷,賀東雙手揣在兜裡面,把脖子上的圍巾緊緊的裹着,漫無目的的走在外灘欄杆旁。

“學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賀東!”

賀東忘不了那一年,已經大二的她,在車站接待新生的他,長長的白裙子,黑黑的秀髮,在微風之中的那一抹純潔的美,宛如一股清泉,滋潤了當時家破人亡,憔悴不堪的他。

大二的時候,賀東拿着一朵百合花,羞答答的獻給了她,鼓起勇氣,表白了。

她答應了。

然後,他們就相愛了。

今天是他們交往的第七年紀念日,都說愛情有七年之癢,他們之間終究是多躲不開他們該死的七年之癢。

所以,他們分手了。

賀東不怪陸小依,即使陸小依明天就要結婚了,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他只怪自己的無能。

她曾經為了他,放下了自己的高傲。

她曾經為了他,和父母吵架,決裂於家庭。

她曾經為了他,放棄了自己的夢想。

……

陸小依為了他做的已經夠多的了,沒用的是他,愛情是唯美的,卻不能當飯來吃。

在這一座物價高的有些誇張的魔都之中,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實驗室研究員,沒房沒車,每個月守着幾千塊的工資。

自己有什麼資格說愛?

自己拿什麼去給她幸福嗎?

賀東走着走着,茫然的停下了自己漫無目的的腳步,雙手護着欄杆,目光看着黃浦江的滔滔江水,喃喃的道:“小依,若是離開我能讓你幸福,我祝福你!”

很早賀東就明白一個道理,愛情必須要經過現實的考驗,只不過沉迷在自己夢中的他,不願意去接受罷了。

現在,夢醒了,他必須要去接受,如果一個女孩子願意在一個沒用的男人身上整整浪費了七年,足以證明了她對他的愛,也證明了這個男人的沒用。

她的心還是他的,只是,他愛不起。

噗通!

突然一聲清脆的落水聲響起,驚醒了沉寂在自己記憶哀傷之中的賀東,他渾身一顫,扭頭看過去。

他看到了在他左手側護欄的十來米處,一個小女孩掉入的水中。

“救命啊!救命啊!我的女兒落水的,我不會游泳,誰來救救我女兒!”

一個年輕的母親,捧着臉,跪在欄杆處,大聲的哭泣就喊着。

噗通!

賀東是距離這個落水點最近的一個人,他沒有一絲的猶豫,一股本能讓他直接跳入了河中,然後一口氣潛入了水底之下,單手一把已經陷入昏迷,沉入水底的小女孩撈住。

賀東的水性其實也不是很好,而且還有些怕水,也就是陸小依拉了他去了幾次游泳館,勉強也就會水的程度。

他一手把小女孩撈住之後,就想快點上岸,不過使勁的拉了幾下,居然拉不動。

他回頭一看,朦朦朧朧看着女孩小裙子被幾根鐵絲勾住了。

原來卡住了。

賀東無奈,他現在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了,但是只能繼續的往下沉下去,雙手用力,使勁的拽。

用了不少的時間,好不容易把勾住裙子的鉤子弄開,然後他用盡全力,把小女孩推上去。

當把小女孩推上的水面之後,賀東整個人已經筋疲力盡了,渾身沒有了一絲力氣,而且嗆了好幾口的河水。

這一刻,他的腦海之中只有陸小依嬌俏的笑容。

家破了,親人沒有了,愛情丟了,愛人也失去了,他依舊是一事無成,他什麼都沒有了!

活着,還有意義嗎?

“小夥子,快上來!”

“哥幾個,搭把手,快把這小夥子拉上來!”

“……”

當賀東心靈的脆弱讓他放棄了自己的時候,他已經看不到岸上的人對上伸的一隻只手,也聽不到岸上圍起來的一陣陣叫聲。

他的身體一點一滴的沉了下去,彷彿沉入的黑暗深淵。

賀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識,最後的念頭是:“陸小依,若有來世,我願用富貴,換你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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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

鬧鐘的聲音讓賀東有些懊惱,他明顯感覺到一絲冷意,有些打冷顫的他,使勁的拉了拉被子,把自己裹好。

叮叮叮!!叮叮叮!!!!!

不過這個鬧鐘的聲音依舊不停響動,賀東無奈,只好本能的伸出一隻手來,循着自己一貫本能習慣,摸了摸床頭。

空的!

賀東沒有摸到鬧鐘。

鬧鐘放哪裡了?

他記得自己一貫的習慣是把鬧鐘放在床頭的啊!

叮叮叮!!!

不斷的響動的鬧鐘聲音有些嘈雜,賀東只好睜開眼睛,不過映入他眼眸之中不是他一直熟悉明珠市出租屋上面的吊燈天花板。

這是那種老房子,淡黃色而且有些斑駁的天花板,這種天花板的顏色其實他也很熟悉。

他的老家,南鄭市九十年代的建築,市府機關大院的老房子,他爸爸是南鄭市台山區的區長,在這裡分到一套房子。

在他沒有家破人亡之前,一直都是住在這市府機關大院之中的。

不過那是應該很遙遠的事情了。

“做夢,一定是做夢!”

賀東睜大了眼睛,目光看了看這熟悉和陌生的一幕,很自然的給自己下了定論,然後又一次閉上了自己的眼眸,繼續的沉睡了過去。

不過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又睜開的眼睛,這夢太真實了,真實到他根本不想醒過來。

於是乎,賀東再一次睜開眼睛,細細的看了看,進入他眼眸深處的還是那淡黃色的天花板。

“這是……”

賀東沒有動,只是有些忐忑不安的眼眸掃視了一遍,這一個十五六平米的小房子,窗檯一盆藍色鮮花,很熟悉。

這是他房間,自己十八歲之前的房間,異常熟悉的布置,卻顯得有些陌生感覺的房間。

哎呦!

賀東突然有些驚慌了,做夢哪裡有這麼真實啊,於是乎他想要坐起來起來,仔細的看看。

不過因為想要挪動直接的身體,一下子觸動了身上的痛覺,這是一種火辣辣的痛,好像渾身上下都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頓。

“靠,我不是落水嗎?怎麼還真的是被人打了一頓啊!”

賀東忍着痛,強硬的站起來,窗前有一個半身鏡,他的目光看看鏡子中的自己。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幼稚,朝氣,身上穿着老土的T恤,下身一條發白的絢麗牛仔褲,穩穩一個叛逆少年。

一張俊秀的臉龐之上還有好幾道沒有消退的淤青痕迹。

這不像落水啊!

他在檢查一下身子,左一道,有一道,肯定是被人狠狠的揍打了一頓才有這麼多淤痕。

“這是我?”

賀東整個人凌亂了,瞳孔猛然的收縮,面容有些驚恐了起來。

這是他,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在讀高三,還不到十八歲的他。

賀東半響之後才回過神,整個人的情緒說不出喜還是怒,反正是有些驚慌失措。

“哎呀!真的痛!”

賀東用右手狠狠的捏了一下左手,這強烈痛感很清晰的在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

“這怎麼回事?”

向來無神論的賀東不禁的咽了咽口水,一下子癱坐在了床上,他不是在救人嗎,他不是落水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賀東想要求證一下自己的現在處境,於是乎他站起來,環視了一眼自己的小房間,看到書桌上的鬧鐘,他直接抓起書桌上的鬧鐘。

四四方方的小鬧鐘一頭行日期,很清楚——1月2日,他渾身一顫,立刻再看看書桌上的一本枱曆,這一本枱曆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2005年,12月!

1月2日?

12月?

日曆應該來不及換,緊接着2005年的是2006年,那麼現在應該是,2006年,1月2日。

這什麼可能?

賀東整個人都凌亂了起來,雙眸如銅鈴般睜大,死死的看着枱曆本,難道他回到了過去的那一年?

2006年,這死賀東人生之中最黑暗的一年,這一年,他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一夜之間成為的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