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上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但是高三的教室大樓幾十個依舊還是有些安靜，不會像高一高二那樣，下課了之後，直接三三兩兩，蹦蹦跳跳的離開。

高三了，面臨著高考，每一個高三學生都要爭分奪秒，高考是人生的一道龍門，魚躍龍門可化龍，躍不過，就只能一輩子窮苦潦倒。

2006年不是2015年，還不至於博士生滿地走，大學生不如狗。

特別是在落後的內陸城市，大學生還是很昂貴的，如果那一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學，起碼要請上好幾桌親朋好友，顯擺顯擺，慶祝慶祝。

“東哥，幾天不見，你的英文咋這麼厲害，難道你去的美國深造的一番？”賀東可沒有這麼大壓力，一下課，就走出的教室，不過剛剛走到門口，石胖子撲上來，勾住賀東的脖子，有些的不解的道。

歷來賀東的成績只是中等，不高不低，英語可是他的弱項。

但是今天早讀的時候，賀東朗朗上口的英文驚駭整個高三六班，最後一節英文課的時候，勉對老師的為難，賀東遊刃而解，簡直大出眾人所料。

“胖子，用用你的胖腦袋，華國和美國隔得是太平洋，不是太平街！”賀東聞言，有些無語。

“也對哦！”

石胖子眼睛眯成一條直線，胖乎乎的臉龐幾乎看不到一雙眼眸，笑嘻嘻的：“可是這還是不對啊，向來都是我胖爺比你聰明的，你這幾天肯定是修鍊什麼絕世秘籍，不然不會突然變得這麼聰明的，英語功力突飛猛進，趕緊把你過目不忘的秘籍交出來，讓哥們也好好的研究一番！”

“胖子，你啥時候能減去二十公斤再說吧！”

賀東有些無語這個武俠小說迷驚人的想象力，伸手別開了他的腦袋，道：“就這樣子，估計給你一本秘籍，你也修鍊不了！”

“你懂什麼，哥們這叫結實！”石胖子報了一個帥氣的ps，使勁的抖動着身上的肥瞟，道：“唉，你們這些普通人根本就不懂得欣賞，還是我家的小菊花懂得欣賞！”

“胖子，你下午幹嘛去，我請你K歌去！”

賀東扒開他的胖手，有些無聊的道。

“胖爺沒空搭理你！”石胖子大咧咧的道：“下午我約了四班的肖菊芳，美人有約會，你哪涼快，哪裡去！”

“滾！”賀東給了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胖子一個中指，他想了想，面色有些的清冷了起來，突然道：“對了，今天怎麼沒有見到雷方上課的啊？”

“他和你一樣消失幾天了！”胖子道。

“沒來上學？”賀東眯着眼眼眸，眸子有一絲清冷的光芒。

“嗯！”

胖子點頭，想了想，才低聲的道：“估計是他媽媽犯病了，在醫院陪着吧，要不我們去看看他，馬上高考了，這小子可是尖子生，這樣下去，可不行！”

賀東，石空，雷方，南中赫赫有名的三劍客，他們三人可是從初中交出來的交情，賀霸王，石胖子，雷書生，打起架來不要命，打遍中學無敵手。

“不用了！”賀東目光之中有一絲異色，搖搖頭，道：“你去泡你的妞，我下午去找他！”

他和雷方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這事情沒有必要讓胖子知道。

“好吧，那哥們就不陪你了。”

石胖子頓時眉開眼笑，點點頭，一溜煙的走了。

南鄭中學半數是從各縣各鎮考上來的，南鄭數一數二的重點中學，大半學生都是寄宿學校的，不過也有小半數是家住城區了。

學校的車棚，一個個學生男男女女，背着書包，把自己的自行車推出來，準備回家。

“小草！”賀東走出了大門，突然看着的香小草推着一輛白色的女式自行車，連忙走上去：“我來載你回去！”

“嗯！”

香小草小臉緋紅，鬆開的車把子，把自行車交給了賀東，然後坐上的車后座。

“畜口！”

“要是香妃做我車上，我短命三年都敢！”

周圍一個個男同學看着這一幕，有些義憤填膺的叫的出來。

“東子，快走！”香小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大膽，居然在學校就讓賀東對自己摟摟抱抱，估計是受了沈若的刺激。

“坐穩了！”

賀東牛高馬大，騎這輛小巧的女式自行車還真的有些彆扭，不過歪歪扭扭之下，也不是沒有收穫的，美少女嚇得花容失色，雙手緊緊的抱着他的熊腰，規模不小的玉峰貼在他的背後，賀東猛然之間感覺小腹一團火氣爆發。

“東子，你會不會的騎車啊？”

恬靜的美少女秀髮飛揚之中，臉頰緋紅如血，芊芊玉手握成的粉拳，狠狠的對着他的小腹揍了他一拳。

“小草，這不怪我！”賀東皮糙肉厚，回頭看了少女，笑呵呵的道：“主要是你這車有問題！”

“賴皮！”香小草使勁的捏了他一下軟肋，羞答答的道：“你就是故意的！”

“呵呵，小草，你真香！”

賀東沒有否認，而是笑呵呵的道，香小草身上的那一股幽香能讓他如此心志堅定的人都情不自禁起來。

“討厭，好好騎車！”少女抱着他的熊腰，羞澀的垂下的臻首：“可不要摔了我！”

“放心，我賀東把自己摔了也摔不了你！”

微風之中，宛如金童玉女般的少男少女，騎着一輛自行車，穿越在的南鄭市的大街小巷之中的，清澈的鈴鐺聲不斷的響起。

“東子，我感覺你有點變了！”少女抱着賀東的腰身，悅耳的聲音幽幽響起。

“變了？”

賀東聞言，笑了笑，目光有一抹深邃：“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變的好像更加成熟了！”香小草美眸閃閃，凝視着他筆直的腰桿，喃喃的道：“你身上我彷彿感覺道一絲絲的滄桑，彷彿經歷了很多！”

“呵呵，那你是不是更加的喜歡我了！”賀東還是小瞧了純潔少女的一顆敏感心，他連忙岔開話題，順藤摸瓜而上，笑着的道。

“呸，我才不喜歡你！”

少女聞言，羞澀的芳心悸動，小臉紅撲撲的。

香家住在學校比較遠的香月小區，賀東把香小草送到樓下，問道：“要不請我上去的坐坐？”

“不要！”香小草連忙搖搖臻首：“要是我爸看到你，非得打死你！”

“你爸這麼凶？”

賀東聞言，連忙摸摸鼻子，有些不相信：“也許他看到我這麼帥的女婿，就答應了將你嫁給我！”

“你想得美，快走！”香小草一雙玉手使勁的推了推賀東，道：“我爸說了，我高考之前，不能談戀愛，不然他就把那男的打趴下，我爸爸可是開武館的！”

“你不早說！”賀東一聽，抖了抖身軀，抬頭看了看小區的樓房，擔心的道：“我都把你送到樓下了，要是你爸在樓上看着，這就衝出來，我不就慘了嗎？”

“現在怕了！”少女笑眯眯的道：“我爸爸還在武館，死不了你，還不快走！”

“你要是親我一口，我就走，不然，我就是被你爸打死也不走了！”賀東看着少女笑靨瞬間顯露出了的那一抹純潔少女的風情，心中微微悸動。

“好吧，你在這裡等着吧，等到我爸回來的，看會不會把你打死！”少女可不上當，推着自行車，徑直的走進了小區。

“算你狠！”

賀東想了想，還是沒有膽量走進去，要是真的讓未來老丈人狠狠的揍一頓，那可就是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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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賀東坐公交車，來到了南鄭西側的長陽區，東側的城中村的一片還沒有被拆掉的舊樓房之中，他轉過了幾個彎，走進了一座搖搖欲墜的舊樓房之中。

這是雷方的家。

雷方是貧困戶，父親是一個爛賭鬼，長年不着家，母親是一個病秧子，離不了藥物支持，一天三餐都成問題。

賀東來過好幾次，很熟悉，他大步留下的走進來，看着雷方正蹲在小廳裡面，給母親洗腳。

“阿姨！”賀東先給雷方的母親打了一個招呼：“是不是又發病了，好點沒有？”

“呵呵！”

雷方的母親年約四十多，但是面色蒼白的有些的發冷，看起來五十齣頭，她也認識賀東，笑了笑，道：“你來在找大雷的吧，這孩子，這幾天都陪我在醫院獃著，連學校都沒去。”

“嗯，我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

賀東點點頭，轉過頭，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斯文少年的雷方。

“媽，你吃了葯，不要多說話，上床上歇一會！”雷方若無旁人，擦乾母親的腳上的水跡，扶着母親，回房間裡面，讓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

“出去聊吧！”雷方關上門，道。

“好啊！”賀東點頭。

附近着這周圍一片都是危樓，基本上都要拆了，賀東和雷方兩人站在過道的小巷裡面，各自看了一眼對方，卻沒有說什麼，氣氛有些壓抑。

“你知道了，對嗎？”雷方幽幽的道，賀東來找他，他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大雷，為什麼？”

賀東目光陰鷙。

他之前被杜明堵上打了一頓，就是雷方報的信，不然杜明根本堵不上他，雷方和胖子一樣，都是他在南中最好的朋友兄弟。

“重要嗎？”雷方目光不變，面容平靜，道：“出賣就是出賣了！”

“為了阿姨的醫藥費？”

賀東微微眯眼，雙眸划過一絲精芒，冷冷的道：“對嗎？”

“我媽就要換腎了，等不得！”

雷方沒有回答，只是自然自語的道。

他少年老成，從十歲就扛起自己和母親的生計，成績也從來沒有掉下過前三，身上有一股老練。

“杜明給你多少？”賀東冷冷的問道。

“十萬！”

“你可真行！”賀東雙手握拳，嘴角勾勒起一絲嘲笑，什麼都沒說，徑直的離開了：“十萬塊賣掉了我們七年的友誼！”

“對不起！”

雷方凝視着他背影，有微弱的聲音喃喃的道。

他很清楚，就算賀東知道的這事情，也不會追究他，但是有些裂痕，一輩子都修補不了，他們終究做不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