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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爸爸好不容易好了,所以才要好好慶祝一下。8『1中文Δ』網嫂子現在肯定也在擔心呢,你給她打電話。”蘇皓軒想了想,走回茶几前拿起桌上的手機,說:“算了,還是我打吧,這樣比較有誠意。”

見他如此,蘇言之也不好阻攔。又怕慕早早礙於面子,會勉強自己過來,便說:“還是我打吧。”

蘇言之邁步穿過雜物間,走向了陽台。將電話撥給了慕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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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內,慕早早原本摟著兒子睡午覺。她躺在床上,身子微微顫抖着,眼角有淚滴滑落到枕頭上。看起來,她在夢中正經歷着不愉快的事情。

慕早早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夢。血,遍地都是猩紅的血。她看到一個女嬰躺在血泊中。她看到那個嬰兒睜着眼睛躺在血中,睫毛很長,長的很可愛。而她的面前,是一個穿着黑色帽衫的男人。

男人雙手還在往地上滴着鮮血,這些血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像是女嬰身上的,又像是另外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慕早早想要逃,可她又現自己並沒有在現場。這種感覺,好像是通過一個望遠鏡……更確切的說,像是通過監控畫面看到的場景。

那個男人緩緩轉身,慕早早驚叫一聲,從睡夢之中清醒過來。

她沒有看清那個男人的面容,腦海中對血泊中的女嬰印象深刻。恐懼彷彿在心底扎了根,揮之不去。

耳邊響着手機鈴聲,看來,剛才是這手機鈴聲將慕早早從那個血腥的噩夢之中拉扯出來的。

擦了擦腮邊的眼淚,從床頭摸過手機。時時也醒了過來,睡意朦朧的看着躺在身邊的慕早早,聲音懶懶的:“媽媽,是誰?”

“爸爸。”慕早早開口,才現自己聲音啞的厲害。她沒有接電話,拿着手機起身去客廳喝了點水。

時時也從床上起身,敏感的小傢伙現媽媽有些不太對勁,跟在慕早早身邊,關切的詢問:“媽媽,你怎麼了?”

“沒怎麼啊。”慕早早嘴上如是說,心裡又浮現出剛才睡夢中的場景,血腥的場面已經沒有那麼恐怖,可是那個女嬰的雙眼像是一隻在暗處望着她,讓人心裡毛。

睡夢中太過於害怕,當時並沒有多想。現在慕早早忽然意識到,那個躺在血泊中的女嬰,似乎是蘇小憶,那個慕早早沒能保住的小生命。可是,穿着黑色帽衫雙手沾滿鮮血的人又是誰?甚至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

“媽媽騙人。”時時的聲音,打斷了慕早早的沉思。

慕早早手裡端着透明水杯,低頭看了一眼時時。小傢伙正仰臉望着她,眼中帶着一絲氣惱。

時時再次開口:“還說沒事,媽媽為什麼不接爸爸的電話。”

慕早早這才反應過來,另外一隻手裡的手機還在響着。

急忙在沙上坐下,放下水杯,同時將電話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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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之站在陽台,手機一直響完都沒有人接。他有些擔憂。視線穿過走道,看了一眼客廳,蘇皓軒正背對着這邊,跟張媽說著什麼。

再次撥過去,電話終於被接了起來,蘇言之高懸着的心也緩緩放了下來。隨口問:“在幹嘛?”

“剛才跟時時睡覺了。”慕早早說。

因為噩夢而激蕩的心,在聽到了蘇言之的聲音之後,出奇的安定了許多。

蘇言之微微頷,又道:“爸爸好了,皓軒想讓我們一起在這裡吃飯。”

“好啊,我跟時時一起坐車過去。”慕早早想也沒想直接答應。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想要見蘇言之。

蘇言之嘴角微微一抽,聲音還算淡定:“我還想說,你要是不想出門的話,我就推掉。”

“推掉幹嘛,爸爸好不容易好了,大家一起開心的聊一聊,挺好的。而且張媽做飯又好吃,現在還沒開始做吧?你讓她做個可樂雞翅唄,時時喜歡吃。”慕早早說。

“嗯。”蘇言之應了一聲,又說:“我去接你。”

“不用啦,我帶着時時坐出租車過去就行了,又不遠,出了小區就有車了。”

“在家乖乖等着,我去接你。”蘇言之並不理會慕早早說什麼。

慕早早勸說無果,又覺得蘇言之沒必要來回跑,她說:“那你讓林叔過來接我吧。你在那邊陪爸爸聊聊天。”

“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有的是時間聊。在家等着,我去接你。”

看蘇言之這麼堅持,慕早早覺得心裡暖暖的。

蘇言之的車子在公寓樓下停穩,拔了車鑰匙準備下車,放在副駕駛位的手機屏幕亮了亮,閃過來一條短信。

蘇言之看了一眼,備註顯示‘師父’二字。

想到爸爸突然被解除催眠,蘇言之拿起手機,去看短信的內容。短信是用意大利文寫的。

大體意思是:我應約幫他解除催眠,希望你也守約放了丹。自此之後我離開中海,再也不會打擾你們一家。

蘇言之下午那種不明所以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他不相信韋德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師父之前說蘇言之並不了解完整的他,可在一起相處這麼多年,蘇言之哪怕不能完全了解,至少也比其他人更懂韋德是什麼性格的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管是對病人的治療,還是對待自身的事情。再說了,安都已經說了,韋德所剩時日不多,倘若真的不能找到一個可以讓他的催眠術揚光大的人,他肯定會死不瞑目的吧。

想到這裡,蘇言之直接給韋德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韋德的聲音聽出些許笑意:“我就知道你會打電話過來。”

“我不會放過丹。”蘇言之開門見山。

韋德倒是沒有覺得驚訝,似乎這樣的反應才是蘇言之該有的。雖然隔着電話,蘇言之並沒有親眼看到韋德臉上的表情,可他仍舊能夠感受到對面的老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他的聲音聽起來笑意更濃:“或者,你的父親並沒有被解除催眠,只是被進行了更深層次的催眠?”

蘇言之心裡一直高懸的情緒,在聽到韋德這句話之後,竟出奇的平靜下來。

這才對嘛。

兩個人之間相互偽裝的笑臉面具被撕扯下來,坦誠相對的感覺反倒讓彼此都輕鬆了很多,尤其是蘇言之,終於透過迷霧看清了一些東西。

很多事怕的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而是害怕壓根就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給你三天的時間,要麼把丹放了,要麼就自己慢慢等着可能的後果吧。當然,我可能是嚇唬你的,不過誰知道呢。”韋德說完,沒有在給蘇言之過多的機會,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蘇言之放下手機,並沒有再次撥通。太了解一個人也不是好事,在韋德的面前,蘇言之那些關於心理學方面的學識,總會顯得小巫見大巫。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青出於藍勝於藍,甚至在一瞬間也想過妥協,為了能夠讓這個家得到徹徹底底的安寧,乾脆就把丹放了。等到韋德死後,再想辦法把那個該死的男人抓起來就是。

手機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蘇言之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拉開車門走出車子,邁步往樓上走去。

樓上公寓的房間里,慕早早打了一遍電話,蘇言之沒有接。她也沒有着急,心裡想到蘇言之應該很快就上來了。

果不其然,剛剛把手機放回包包,房門就響起一陣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房門打開,蘇言之臉上帶着寵溺的笑。

時時撲進蘇言之的懷裡,乖巧的叫了一聲:“爸爸!”

蘇言之將他抱起來,看到慕早早已經換好衣服,拉起了她的手:“走吧。”

路上,蘇言之話很少。慕早早察覺到氣氛有一些異樣,開口詢問:“爸爸是怎麼好的?”

她還想找丹幫忙的,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解決了。

“韋德幫他解除催眠了。”蘇言之實話實說。

慕早早卻更疑惑:“真的假的?你用的什麼辦法?”

一句話,把蘇言之問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原本想說,不是他想的辦法,而是韋德很自覺的把爸爸約了出去,回來之後就好了。可是想到剛才手機短信的內容,認為師父並沒有說謊,或許爸爸並沒有真正從催眠當中解除。

臉上漫過一絲愁緒,沒有逃得過慕早早的眼睛。不是蘇言之隱藏的不好,只是在慕早早面前,蘇言之的情緒向來放鬆,並沒有刻意的忍耐什麼。

慕早早有些擔憂:“言之?”

蘇言之回過神來,淡聲開口:“師父讓我放了丹。”

儘管他沒有過多的解釋,可是這一句話,已經讓慕早早明白了大概。

應該是丹對韋德做了催眠:如果想要蘇靖廷好起來,就要還他自由。

因為英國那三年的交情,慕早早實際上並不希望丹被殺死。可想到當初丹對蘇言之那麼狠辣,直接讓保鏢下狠手殺死蘇言之,慕早早更不希望再讓那個危險分子有傷害蘇言之和傷害時時的機會。

此時此刻,慕早早看着身邊專心開車的蘇言之,問:“那你呢?怎麼想的?”

蘇言之並不避諱,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

慕早早又想起昨天晚上蘇言之脆弱的樣子,只覺得有些心疼身邊的這個男人。也不再多問,不管蘇言之最後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慕早早都會支持他。也會盡全力跟蘇言之統一戰線,保護周圍深愛的人,保護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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