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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盡全力。”陸銘點了點頭。看着雷阮沁手上還沾着血,陸銘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怪不得雷阮沁讓他在門口等着,估計是怕連他也牽扯進來。

警員把雷阮沁帶走,她還逍遙的吹着口哨。這女人猛起來,倒是比很多男人都勇敢。

慕早早已經在拘留所裡面待了一天。中午沒吃飯,晚飯也不想吃。一是沒胃口,再就是這裡的飯菜太難吃了。光看着那幾個鐵碗,裡面的菜色,她就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這間拘留室是八人床位的,加上慕早早,現在只住了五個人,慕早早的床位旁邊,有一個十歲的小姑娘。

其他人把小姑娘床上所有的東西全部瓜分了,只剩下一張光禿禿的木質床板。小女孩蹲坐在床上,靠着牆,瘦弱又嬌小。

慕早早的床跟小姑娘的床挨着,看着她不哭不鬧,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像是一個木偶人似的,對別人的欺負一點反應都沒有。

現在已經入了秋,晚上還是有些冷的。要是上鋪的那幾個一晚上都不給她被子和床墊,晚上肯定沒法睡了。慕早早總感覺這個小女孩很對眼緣,雖然這裡是拘留所,可她並不覺得這個女孩是個壞人。

第一印象這種東西,有時候根本沒有理由可言。如果非要找點理由,這個小女孩讓慕早早想起陸小小。

就是那種從小沒有媽媽在身邊,極度缺愛,性格孤僻卻並沒有大惡的姑娘。

慕早早很想幫幫這個小女孩,可是聽着上鋪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她終究還是作罷了。這裡不是外面,她沒有靠山沒有幫手,要是真的起了衝突,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聽說這小丫頭好像偷了她們的煙抽,真不知道這幾個人是怎麼把煙弄進監室裡面的。

慕早早坐在床上,靠着枕頭。她的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到鐵欄窗戶的外面。想起她和蘇言之早上分別那會,他微紅的眼眶,緊抿的薄唇,慕早早心中有些揪痛。已經一整天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吃飯,他肯定很着急吧,慕早早想象的到。

車水馬龍的路上,蘇言之一個人開着車子。他讓奔波了一天的林叔回去休息,此時車內安靜的讓人心裡發慌。隨手點開音樂,放的都是蘇靖廷喜歡的老歌。不合蘇言之的胃口,他調到了車載電台。

一手熟悉的歌正好唱到一半,女人甜美的聲音,讓蘇言之放在按鈕上的手僵住了。

我希望有個人,有個如你一半的人

回憶好像一下次飛回了那年的平安夜,在中海市音樂噴泉的廣場,慕早早柔和的聲音,帶着她對蘇言之的深情,讓這首普通的歌,成為了蘇言之生命中最獨特的回憶。

慕早早帶給他太多無言的感動,可他回報給她的是什麼?

晚上雷啟明說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此時蘇言之身邊沒有別人,心中的情緒再也不用刻意隱藏。帶着十足的歉疚,還有無盡的悲傷。

他單手將方向盤抓的緊緊的,深呼吸一口氣。想起今天早上跟慕早早告別的時候。

她現在過的好嗎?應該沒人欺負她吧,晚上能好好睡得着嗎。她肯定很害怕吧,蘇言之想象的到。

拘留室內,上鋪的幾個女人嘻哈過後,一個一個的下來。

站在那個女孩床邊,朝慕早早這邊看了一眼。

慕早早半眯着眼睛,沒有說話。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

她的確很累,雖然今天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可慕早早卻覺得是有生以來最累的一天。每分每秒都帶着希望,又面臨著失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出去,也或許永遠都出不去。

面前的幾個女人,為首的女人臉比較尖,瘦瘦的,顴骨也高。她手裡拿着一根還在燒着的煙,問身邊的兩個女人:“哪裡比較好呢?”

“當然是臉。”旁邊一個高個子女人,開口聲音渾厚的有點像男人。

“不不不。”尖臉搖了搖頭,笑起來露出一排不太整齊的牙齒:“我可沒那麼惡毒,給人毀容多不好。”

右邊一個個子矮一點的,說話尖聲細氣:“那不就在她屁股上做個胎記。”

“這辦法好。”尖臉女人贊了一句,邁步上前,一臉壞笑:“不過,我可沒有脫女人褲子的癖好。要不,就燙在她胸上吧,那才是女人專屬的標誌。”

“胸?她有嗎?”尖聲細氣的女人笑了,笑起來聲音刺耳,惹的慕早早下意識皺起了眉。

“喂,那邊的,別裝死。”尖臉女人看向了慕早早。

慕早早眯着眼,並沒有睜開,也沒有理會。

“睡了?蘭姐,要不要把她叫醒?”尖聲細氣的那個問面前拿着煙的尖臉。

蘭姐搖了搖頭,淡淡開口:“把這傢伙給我拖出來,我要在她胸上紋一個特殊印記,讓她以後的男人懷疑,這是不是哪個男人幫她紋的噢。”

身後兩個女人,將蹲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女孩往外拉。

女孩一雙眼睛布滿血絲,惡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兩個女人。看的人心裡發慌,下意識鬆了手。

“幹嘛?”站在身後的蘭姐,吸了一口煙。看到兩個人停下動作,有些不悅。

“蘭姐,要不我們還是先休息吧,等明天再整她也不晚。”

“瞧你這慫樣,她能吃了你不成。咱可是三個人。”蘭姐說著,挽起袖子親自上陣。

慕早早真是有些看不下去,還好意思說,三個女人欺負一個瘦弱不堪的小女孩。她乾脆直接閉上眼睛,扯過被子蓋住腦袋。

“啊!”蘭姐尖叫一聲,另外兩個女人也倉皇后退,不小心撞在床上。慕早早的床跟着顫了顫。

她皺眉睜開眼,看到那個瘦弱的小女孩仍舊坐在床上,惡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三個壞女人。

蘭姐捂着胳膊,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小雜種,敢咬我。”

說著,將煙頭丟在地上,用鞋底用力碾了碾,發狠的勁頭好像在踩面前這個小姑娘。

慕早早眼睜睜的看着三個女人一起撲上去,抓着小姑娘的頭髮,壓着她瘦小的身子。那小姑娘雖然凜冽,不過實在太瘦小了,哪裡抵得過這三個女人的狠勁兒。

慕早早心狠狠的揪着,眼睜睜的看着弱者被欺負,她很想幫忙。不管小女孩犯了多麼不可饒恕的罪過,自有法律懲罰她,輪不到這三個女人來欺負。

可是

慕早早一狠心,再次閉上眼睛。將枕頭蓋住了耳朵。

腦海里浮現出陸小小的樣子,笑着叫她‘早早麻麻’。想起陸小小曾經被錢靜打的整個後背慘不忍睹,她也像這個瘦弱的姑娘一樣,就算再疼,也一聲不吭。

慕早早有些躺不下去。聽着床邊不遠處發出‘咚咚’的聲音,伴隨着那個蘭姐咬牙切齒的詛咒:“讓你不得好死,撞死你,撞死你!我看你腦殼有多硬。”

天哪,慕早早呼吸聲都有些急。

她粉拳緊攥,牙關緊咬。在被子里感覺整個人都是冰冷的。

又是‘咚’的一聲響,女孩悶哼。

慕早早從早上進來這裡,就沒聽這個女孩發出任何聲音。不吃不喝,就一直坐在那裡。就算被褥被人拿走,被人抓頭髮扇耳光,仍舊一聲不吭。

現在忍不住悶哼,看樣子是很疼。

慕早早再也看不下去,掀開被子坐起身來:“要我叫警察過來么?”

面前幾個人停下手上的動作,齊齊回頭看向了慕早早。

蘭姐勾唇哼笑:“還以為是個死人,原來還能喘氣兒呢。”

慕早早倒也不生氣,或者說壓根就不想理這個欺人太甚的女人。只是淡聲開口:“雖然現在是晚上,不過還是有警察巡邏的。”

“可以試試啊,看看警察是聽我的還是聽你的。”蘭姐一臉不屑。

慕早早從床上起身,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小姑娘,耳朵上方的地方已經有血跡,地板上也是星星點點的猩紅。難怪剛才她都忍不住哼出聲,這三個女人出手也太重了吧。

慕早早自己的力量自然不能跟這三個人抗衡,她也不想加入撕逼行列當中。邁步走向門口。

蘭姐一伸腿,想要攔住慕早早。慕早早早有準備,抬腳繞了過去。

旁邊那個尖聲細氣的女孩,咯咯笑了兩聲,傾身上前去抓慕早早的頭髮。

慕早早脖子一閃,又繞了過去。

跟雷阮沁比起來,她算不上能打。但也沒有軟弱到誰都可以上來踩一腳。

順利的走到門口,慕早早抬手拍着房門:“來人吶,救命啊,殺人了。”

一聲比一聲大,誇張的演技,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身後蘭姐皺了眉,那個大高個的女人上前,去揪慕早早的衣服。慕早早抬起胳膊,擋住了那個女人的碰觸。

一時間三個女人都沒有再理會躺在地上的瘦弱女孩,直直的將目光看向了慕早早,就好像看到了獵物一樣,彷彿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慕早早整個人都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