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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診所很忙嗎?”慕早早為了緩解三個人的尷尬,閑聊起來。(mianhuaang.LA好看

說起工作,蘇言之也來了精神,跟慕早早分享着今天在診所的那些趣事。說實話,慕早早從一開始就不支持蘇言之為了她放棄工作。自己只不過是懷個孕而已,又不是多麼危機的事情。哪有老婆懷孕老公直接休假的,慕早早要是在工作,公司都不見得會這麼早給她批產假呢。

夜半,慕早早在蘇言之的臂彎中沉沉的睡了過去。看着嬌妻安然入眠,他罪疚的心也算是得到了些許的撫慰。輕輕將慕早早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

看了一眼沙發上,雷啟明正背對着他側躺着。

蘇言之邁步走向了沙發,本以為雷啟明還在玩手機。走的近了才看到,他手裡的手機畫面還在閃動,遊戲裡面正在掛機打怪,而手機的主人已經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仔細去聽,能夠聽到微弱的喊聲。

蘇言之無奈的笑着搖搖頭。說是在這裡守夜,現在還不到十二點,他竟然睡著了。儘管如此,蘇言之望向雷啟明的目光,不像是平日里那麼敵意。開玩笑歸開玩笑,儘管雷啟明這個嘴巴有時候實在討人嫌,每次出事都跟蘇言之反着來。可他對慕早早的感情是真,在乎也是真。

若是換做其他男人,比如丹。蘇言之心裡肯定不爽。可這個人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兄弟,他能夠這麼在乎慕早早,蘇言之只覺得欣慰。這幾個兄弟當中,也就雷啟明對慕早早是真的心疼了。換做安奕琛,陸銘,陸深,都沒有雷啟明這麼用心。

邁步走出了病房。看到樓道里燈光下,好像有個身影一閃而過。蘇言之沒有多想,走到隔壁的空病房,從裡面拿出來一床乾淨的被子,又走回了慕早早病房。

樓梯拐角處,一個人拿着手機,用意大利語跟對方視頻通話。這個人正是安。

她跟韋德彙報最新的近況,聲音之中儘是擔憂:“師父,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太善良了。言之對早早的感情沒有絲毫變化。不但如此,因為今天一整天都在診所上班,因為愧疚,他好像對慕早早比以前還溫柔體貼了。”

“只要他肯好好工作,疼老婆也不衝突。”韋德說。

“可是,萬一慕早早不讓言之工作呢?再說了,現在他兒子長大了,不用他管。他老婆也還沒有生孩子,身邊也有這麼多朋友幫忙,托尼還可以抽出時間去診所。strong網MianHuaTang.la/strong可他老婆總歸是要生孩子的。等托尼最喜歡的女兒一出生,托尼又要照顧新媽媽,還要照顧心愛的寶寶。他錯過了時時的成長,這一次肯定不想再錯過女兒的。我怕到時候他還是會放棄工作。”

“你擔憂的太多了。事情還沒有發生,我們先不管這些。走一步看一步,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韋德顯然有些疲憊。催眠本來就是耗費心力的事情,再加上他從到了中海市,就沒能好好休息。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安還想說什麼,看到視頻那頭韋德打了個哈欠。她的話只要咽回肚子去,只說了一句:“那師父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韋德也沒廢話,說完就中斷了視頻通話。

安若有所思的拿着手機,從樓道里出來,看向了慕早早的病房。

真的走一步看一步嗎?還是未雨綢繆。感情總是傷人的,唯一可以避免受傷害的方法,就是不要談論感情。不曾擁有,就不會失去了。不曾開始,也就不存在結束。

她正糾結着下一步到底該怎麼做,剛剛安靜下來的手機,在她手中震動起來。

安低頭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都半夜了,誰會給她打電話?

或者是別人打錯的吧。安沒有理會,直接掛斷。

只是剛掛斷沒多久,電話再一次震動起來。安還是沒有理會,一直讓電話響着。她邁步往電梯那邊走去,準備回家。

進了電梯,手機信號中斷,電話安靜了下來。當她剛走出電梯,拿着鑰匙準備去醫院停車場開車的時候,該死的號碼再一次讓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或許,是某一個病人吧。

安雖然心情不好,可是身為心理醫生,她還是盡量保持着禮貌又溫和的聲音,接起了電話:“喂,您好,請問是哪位?”

電話那頭,沒有人說話。

“喂?”安就快要壓制不住自己的火氣。

“睡了嗎?”渾厚的男人聲音,讓安保持着微笑的臉,瞬間僵住。腳步也下意識停了下來,雖然車子就在她面前不遠,安卻立在原地,沒有再往前移動分毫。

是蘇靖廷。

她沒說話,是因為心完全亂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電話那頭蘇靖廷的聲音再次響起:“出來聊聊天吧。”

“現在已經很晚了……”安下意識想要拒絕,開口聲音也冷淡之際。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的,蘇靖廷又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能放下嗎?艾檸,你準備封閉自己一輩子嗎?”

艾檸,是安的本名。她之所以出國後改名叫安,是因為‘安’的拼音是‘an’,正是艾檸拼音首字母的縮寫。已經有多久沒人叫她這個名字了,如今被蘇靖廷叫起來,遙遠的好像來自另一個時空。

她最終答應了蘇靖廷的邀請,同意找個地方聊一聊。還以為蘇靖廷會選擇一個酒吧,他發過來的地點,卻是個咖啡廳。

安坐在自己的車子裡面,眼神渙散的看着前方。心裡糾結,暗罵自己嘴賤。她幹嘛要答應蘇靖廷的請求?聊,有什麼好聊的?都這麼多年沒聯繫了。儘管之前她也曾跟蘇言之談過條件,說是要重回蘇家。可實際上,她從沒想過會再次跟蘇靖廷有任何交集。偶爾有過接觸,也都會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毫不在乎。

可她為那個男人生過一個孩子,又怎麼能不在乎?

安將車子停在約定的地點,看着這家亮着燈的咖啡廳,嘟囔一句:“咖啡廳還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閑人是有多少。”

站在玻璃牆外面,藉著路燈的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髮。雖然時間很短,她還是開車回家換了一身優雅大方的小黑裙,腳上踩着一雙紅色的高跟鞋。馬尾散開,頭髮隨意的披在腦後,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卻塗了一個艷紅的唇。

從黑色的手拿包里拿出一張乾淨的口香糖紙,將嘴裡的口香糖吐在紙上,攥在手心揉了揉,旁若無人的丟在了地上。最後看了一眼黑色玻璃裡面的自己,安深呼吸一口氣,轉身邁步走進了咖啡廳。

剛一進門,正巧看到蘇靖廷站在門口欲出來。

安沒想到就這樣跟他面對面,四目相對,她竟有些緊張,抬手將頭髮往耳朵後面撥了撥。多少年都沒有過緊張的感覺了,還以為自己真的修鍊成鋼鐵般堅硬的內心,此刻看到蘇靖廷,就好像碎皮雪糕遇到了烈火,外表融化,內心柔軟。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蘇靖廷紳士的走在前面,帶着安去了他們的位子。

當兩個人坐下之後,安的眼睛盯着座位旁邊的玻璃。咖啡廳的玻璃牆是特製的,從外面看不見裡面,像鏡子一樣。可從裡面卻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安的視線落在玻璃窗外的地上,有一個揉成團的口香糖紙。臉頰霎間變紅,有些熱熱的。想到自己剛才還站在玻璃外面旁若無人的照鏡子,感覺她快要傻到家了。

蘇靖廷望着安,臉上帶着柔和的笑。跟下午在診所見面的時候比起來,溫柔多了。難道這就是師父之前說的為她做的好事嗎?

此時此刻,安更加後悔自己真的前來赴約。有些事過去了就該讓它過去,再撕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這些年,你過的好嗎?”蘇靖廷問。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確定一下,今晚叫我出來,有什麼主題么?”想重新試着交往?勸她離蘇言之和慕早早遠一點?亦或是其它的原因。安沒具體說的太明白,她相信蘇靖廷是個聰明人,能夠聽懂她的意思。

蘇靖廷端着咖啡杯晃了晃,笑望着安:“非得有什麼主題么?老朋友聚一聚,這算不算主題?”

“老朋友?呵,確實是老朋友。”安緩緩點了點頭。

“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再找?憑你的條件,應該有很多追求者才對。”蘇靖廷沒有在意安言語之中些許諷刺的味道,自顧自的問着。

安笑意更濃:“真是難得,蘇先生向來心高氣傲,能夠得到你的認可,是我的榮幸。不過,你不也一直單身?”

“那是我對言之他母親的承諾。”

“承諾什麼,承諾此生再也不找?”安望向蘇靖廷。他的確是蒼老了許多,還記得兩個人剛好的時候,面前這個男人不過二三十歲的年紀,而那時候的她,還未成年。如今,三十年過去了,說蘇靖廷已經成為了一個老頭都不為過,如果不是染着發,他的頭上應該可以看到些許歲月的銀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