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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慕早早手裡拿着挂號牌,坐在b超室外面的休息椅上等候。

手緊緊的攥着衣角,嘴唇抿着,看上去很緊張。

安楠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幫慕早早買了水。

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包括雷阮沁。害怕雷阮沁這急性子,會找蘇言之或安算賬。早上借口陪時時一起來醫院看丹,又一個人悄悄去掛了號。

“應該快了。”安楠在慕早早身邊坐下。

慕早早點點頭,沒有說話。

見狀,安楠有些擔憂,轉頭問她:“很難受么?”

“還好,就是有點害怕。”慕早早勾了勾唇,卻發現壓根笑不出來。

“放輕鬆。”安楠輕輕拍了拍慕早早的肩膀。

b超室走出來一個人,隨即醫生叫了一句:“慕早早。”

慕早早深呼吸一口氣,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陸深陪她走到b超室門口,給了她一個安穩的笑:“我一直在這裡。”

慕早早點點頭,邁步進去。

躺在床上,冰涼的儀器在她的小腹遊走。女醫生循例問:“這種情況多久了?”

“昨天才開始出血。”慕早早說。

“出血就已經很危險了。之前應該感覺到不對勁,怎麼不早過來做檢查。上一次孕檢沒有查出什麼問題么?”醫生問。

慕早早有些愧疚:“上次孕檢我沒來。”

“沒來?”醫生將目光從b超屏幕上移開,看了慕早早一眼。

那時候蘇言之身體還沒有好起來,她整天心事重重的,就把孕檢這事兒給忘了。她沒想到會有問題。

“你自己來的嗎?”女醫生又問。

慕早早想起安楠,沒有多說,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你老公呢?”女醫生又有些情緒。

“呃……”慕早早有些尷尬,也有點擔心。

見狀,女醫生也不再兜圈子,指着屏幕上照出來的影像,對慕早早說:“你血壓太高,現在有流產傾向。先給你打保胎針,不過你來的太晚了,結果怎麼樣不敢保證。”

“會流產嗎?”慕早早雖然盡量讓自己平靜,可出口的聲音還是微微顫抖。

“流產還是好的。現在最危險的人是你。孩子都這麼大了,你說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女醫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總是呵斥慕早早,她將儀器拿開,遞給慕早早一張紙,冷聲說:“好了,去開單子吧。”

慕早早乖乖接了過來,委屈的鼻子有些泛酸。低着頭走出了b超室。

安楠站在門口,慕早早一出來,他就邁步上前。見慕早早臉色難看,安楠也沒有多問,只是說:“接下來幹嘛?”

“打保胎針。”慕早早不敢去看安楠。雖然已為人母,可是剛才被女醫生訓斥的,她現在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哭。

“走吧。”安楠拿過慕早早手裡的單子,掃了一眼,跟她一起去了診療室。

不遠處,安手裡拿着電話,按照電話裡面說的病房,去察看一位因為孕期抑鬱割腕自殺未遂的准媽媽。還沒走到病房的,就看到慕早早的身影,身邊跟着的男人,並不是蘇言之。

她微微蹙眉,跟電話里的人隨意交代了幾句,掛了電話,悄悄跟在慕早早和安楠身後不遠處。看見兩個人走進了診療室。

在診療室外面,安停下腳步,一臉疑惑。

她看見慕早早臉色不好,走路的時候還捂着肚子。看起來不像是孕檢,倒像是來看病。她怎麼了?

安拿出手機,翻找出蘇言之的號碼,卻遲疑着沒有撥出去。

一直等到慕早早跟安楠再一次從診療室裡面出來,安躲到暗處,看見安楠扶着慕早早的腰。她拿出手機,悄無聲息的拍了幾張照片。

並沒有跟慕早早打照面,安還要去看那位患者。

慕早早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b超室那邊的醫生說過慕早早現在情況不太樂觀。剛才給她打針的醫生也是同一個說辭。她耷拉着腦袋,眼睛望着隆起的小腹。心裡無比的自責。

曾經她差一點沒有保住時時,如今又讓小憶經歷這樣的事情。都是她太過敏感,總是沒事找事,情緒起伏太大,晚上又經常休息不好,影響了身體。

她這樣不負責任的人,就不配成為一個母親。

旁邊安楠靜靜的坐着,沒有跟慕早早說話。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的坐了半個多小時,安楠開口問:“要不要喝水?”

慕早早搖搖頭,抬眸看了一眼樓道的盡頭,深呼吸一口氣,從休息椅上站起身來:“走吧。”

再晚了就快要到吃午飯的點了。慕早早心裡有些矛盾,一方面希望自己可以和蘇言之共同承擔,因為她自己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可另一方面,又覺得還是暫時不要告訴蘇言之比較好,他最近也有些自顧不暇,慕早早不想給他添亂。再說了,醫生說的話的確有可能危言聳聽,可能打了保胎針之後就沒事了呢,那也沒有必要讓蘇言之跟着瞎操心了。

從婦產科坐電梯下樓,一樓出門之後,旁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安也正巧下了電梯,見慕早早跟安楠還在一起。如今既然面對面,她倒也沒有什麼好躲避的,似笑非笑的邁步上前,走到慕早早和安楠的面前。

“真巧。”安開了口。

慕早早並不想理會這個女人,沒有做聲,直接無視她,邁步繼續往醫院大廳外面走去。

安楠卻看不慣,停下腳步,跟安面對面:“這樣的巧合并不是很期待。識相的,離早早遠點。”

雖說安楠跟安接觸的機會並不多,但是安楠對慕早早討厭的人,也沒有任何好感。

慕早早停下腳步,皺眉看着安楠:“走。”

她其實有點擔心,自己現在本來身體就不太好,再跟安多說,又會無形之中給肚子里的小憶帶來壓力。

安看着這兩個人,手機在手裡把玩着,再次開口:“言之不是挺在乎你的么,怎麼連陪你來醫院的時間都沒有?還是說,你們吵架了?”

說到這裡,安一臉恍然:“你們兩個人,該不會……”

話沒說完,但誰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慕早早並不想多做糾纏,安楠卻怕這話傳到蘇言之那裡,會影響到慕早早。畢竟上次在雷啟明那裡,因為喝了點酒,安楠差點害的雷阮沁跟安奕琛離婚。這樣的誤會,萬萬不能有。

他卻也沒有急着解釋,只是說:“不純潔的人心裡才會想到不純潔的事。”

“純潔不純潔也不是我說的,你們應該更清楚。或者,托尼知道?”安擺明了沒想這麼輕易讓這兩個人糊弄過去。

慕早早心底有些氣。如果換做其他人,她並不會這麼在意。可安是錢靜的母親,又是蘇言之的師姐。礙着這些關係,她沒辦法真的忽視她。

她說:“那是我跟言之之間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

“噢,這樣啊。”安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眼睛看着手機,將她剛才拍的安楠扶着慕早早後腰的照片找了出來,在慕早早和安楠面前晃了晃,笑道:“那這張照片讓言之看到,應該也沒什麼吧?”

慕早早臉色一垮,沒想到安竟然跟蹤她。

慕早早不擔心蘇言之誤會她和安楠,夫妻倆在一起這麼久,這點信任還是沒問題的。但是她現在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讓言之知道她身體出問題的事情。如果這話從安的嘴裡告訴蘇言之,跟慕早早親口告訴他,性質完全不一樣。

安查探着慕早早臉上神情的變化,看到她有些緊張,安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看樣子,慕早早跟安楠之間果然有見不得人的秘密。枉費蘇言之對慕早早這麼在意這麼寵愛,這個女人非但一點都不珍惜,竟然還這麼公然的給他扣了一頂綠帽子。

她嘖嘖嘴,無奈的搖搖頭,再次開口:“我也不是那種喜歡背後說閑話的人,再說了,這是你們夫妻倆的事,說起來也跟我沒啥關係。”

安的話題轉變的太快,讓慕早早一時之間有些猜不透她究竟想要幹嘛。

安楠站在一旁,更是無言以對。

安再次開口,對慕早早說:“你要是想要蘇家的錢呢,就直接給我開個數。雖說蘇家在中海市的資產的確是數一數二的,但言之並沒有真的入蘇氏集團。相比而言,他的身價肯定沒有皓軒高。所以,就算以後蘇靖廷死了,蘇家被這兄弟倆瓜分,蘇言之得到的資產也是有限的。分給你的,就更有限了。”

慕早早微微蹙眉,好似明白了一點什麼。

安繼續道:“你離開言之,還可以跟你心愛的人好好過日子。那些錢夠你坐吃山空一輩子。蘇言之那裡你就不用管了,到時候我自然會幫你解釋。”

這下不止慕早早明白,安楠也大概猜到了安的意思。

他皺眉上前,怒目瞪着安:“你有病吧?什麼話都被你說了,你知道什麼?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立馬讓你在中海市消失?”

面對安楠凶神惡煞的目光,安沒有絲毫畏懼,臉上仍舊掛着笑顏,沒有理會安楠的話,看着慕早早,說:“你有時間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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