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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點頭表示理解,看着蘇言之領着時時的手,離開客廳,去了洗手間。

他拿出手機,看到安給他發了一條信息,剛才掛斷電話之後,直接調了靜音,並沒有聽到短信提示。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用英語問他:師父,還要我救慕早早么?

韋德給她回:不用了。

想到慕早早現在在丹那裡,他翻出丹的號碼,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時時在托尼這裡。

很快,他收到一條回信。是丹發過來的:我知道了。

緊接着,安的回復過來:為什麼?

韋德現在不想跟安說太多,又怕他不回信息的話,安會緊抓不放,只是跟她說:有空我找你詳細說,現在忙。

手機也隨即安靜下來。

韋德看向洗手間的方向,在心裡想着,怎麼樣才能讓托尼把兒子交給他呢?

廁所里,時時尿完尿也沒急着離開。仰着頭看着站在身邊的爸爸,說:“我覺得那個老頭有點眼熟。”

“你見過他?”蘇言之倒是好奇,時時會在什麼地方見過韋德?印象中,他們似乎並沒有見面的機會。

時時鄭重點了點頭,像個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經的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爹地家裡好像有他的照片。”

蘇言之更疑惑,韋德跟丹?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可時時看起來也沒有必要說謊。儘管他是個孩子,但是蘇言之對他這點信任還是有的。他不會無端亂說。

洗手間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蘇言之對着時時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時時會意,爺倆很默契的誰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蘇言之領着時時從洗手間出來,時時站在涮拖布的一側矮洗手池那邊認認真真的洗手。

韋德站在門口,視線始終停留在小傢伙身上。

蘇言之發現韋德的異樣,又想到剛才時時說的話。他在心裡思考着什麼。

他並沒有對韋德透露。如果韋德真的跟丹有關係的話,自己現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傳到丹那裡去。

蘇言之恍然明白過來,剛才韋德為什麼非要到樓上去參觀,在看到時時下來之後,也沒有像一開始那麼執着的想到處看看了。

照這樣分析,是丹讓韋德來蘇言之這裡探查底細,看看時時是不是被蘇言之帶走了?

這樣說的話,現在丹很可能已經知道時時的事情。豈不是說,現在的慕早早有危險。

想到這裡,蘇言之眸子一冷。望向了韋德。

“師父。”蘇言之開口聲音比剛才冷淡了許多。

韋德因為一直關注着時時,倒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隨口應了一聲。

“你今天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蘇言之問。

起初他並沒有多想,哪怕韋德啥事沒有,只是過來看看,蘇言之也可以接受。然而現在,他卻想要聽聽韋德怎麼說。

時時已經洗完手,拿着毛巾擦了擦,回過頭來,毫不畏懼的跟韋德對視。

韋德緩過神來,將視線從時時身上移開,看向了站在時時身後的蘇言之。這才發現,蘇言之的情緒明顯帶着些許憤怒。

“你剛才說什麼?”韋德問。

蘇言之更加確定時時剛才的說法。他領着時時的手,邁步往客廳那邊走着,也不回頭看韋德,只是說:“多重人格障礙是假的吧。”

韋德一愣,隨口說道:“我不太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蘇言之已經跟時時走到沙發前坐下,回頭看着韋德,臉上漫上一抹笑意。韋德了解蘇言之,知道他雖然笑着,可此刻心裡是生氣的。

仔細去想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韋德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難道托尼這裡有監控器,他剛才給丹發的短信,被發現了?也不對啊,要是托尼真的知道韋德跟丹合作,他應該不會在這裡說這種話試探。

或許他猜到什麼,只是不太確定。

韋德忽然想起來,自己剛才一直想要好好看看這個房子,只是那個可愛的小鬼突然從樓上下來,讓韋德分了心,一直關注他,都忘記了圓謊。

心下意識到他馬虎大意了,蘇言之這麼聰明,能夠猜出些什麼也不足為奇。

想到這裡,韋德笑了笑,也不反駁,對蘇言之說:“是。”

“為什麼騙我?”蘇言之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韋德聳了聳肩,在蘇言之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下,說:“想要順利的給你催眠。”

“為什麼要給我催眠?”蘇言之又問。

儘管他一直都知道,師父想要讓他好好研究心理學。可現在,他覺得事情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倘若師父真的跟丹有所瓜葛,蘇言之就不能再繼續把他當成值得自己尊重的自己人了。

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那敵人的朋友,自然也就劃分到敵人圈了。哪怕那個人曾經是他最尊敬的師父。

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在乎的人,任何人。

韋德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答非所問:“你剛才說你不恨我。”

“我是不恨你,但不代表我不介意這件事。”蘇言之有些不依不饒。

時時窩在爸爸的懷裡,仔細去聽他們說話。雖然兩個人是用英語對話的,可對於從小在英國長大的時時來說,英語猶如他的母語一般。

時時不知道催眠是什麼意思,但是聽爸爸的語氣,好像是這個壞老頭對爸爸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就說自己怎麼這麼討厭這個人呢,原來他傷害過爸爸。雖然時時對丹有感情,可是這一次丹對媽媽做出這樣的事情,看起來對爸爸也不懷好意,時時對他的感情,也一點一點被消磨掉了。

時時不確定會不會有一天,他跟爹地之間完全對立,再也沒有任何感情。他相信,倘若爹地對媽媽有任何傷害,時時都不會原諒他。不管他給時時做多少小汽車,他都不會原諒的。

離開了媽媽那麼久,她現在怎麼樣了?爹地找不到他之後,會告訴媽媽嗎?媽媽又會不會猜到是爸爸把他帶回家了呢?萬一媽媽擔心他怎麼辦?萬一爹地心情不好傷害了媽媽怎麼辦?

小腦瓜里被這些問題糾纏着,越想越害怕。

他攬着蘇言之的脖子,撒嬌道:“爸爸,人家又想睡覺了。”

蘇言之一直冷漠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些。低頭看着坐在他腿上的兒子,說:“睡吧。”

“要爸爸去我房間摟着睡。”時時說。

蘇言之猜到,這小傢伙不想讓蘇言之再跟韋德爭執下去。儘管兩個人並沒有說太多話,可蘇言之剛才那麼生氣的樣子,估計嚇到時時了。

當著孩子的面,蘇言之也不想說太多。

他跟韋德的帳,有的是時間慢慢算。他最好祈禱慕早早不要出事,否則,他會後悔費心費力培養了蘇言之這麼多年。

“師父,看樣子不能陪你喝茶了。”蘇言之面色冷淡,態度跟一開始的時候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也不管韋德接受不接受,抱着時時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邁步走向了門口。

韋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蘇言之會忽然變化這麼大,不過也看得出來,自己現在一點也不受歡迎了。

既然如此,多待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只是心裡有些鬱悶,他向來在托尼面前很有威望,平時說話做事的,托尼也對他很尊重。

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面前這個他引以為傲的學生,漸漸變得沒有以前那麼乖巧懂事了。有些時候韋德甚至懷疑,這個男人到底還是不是蘇言之。該不會因為催眠把他的意識改變了吧?

韋德暗自嘆了口氣,臨走前還不忘多看了時時幾眼。

要是蘇言之不再聽他的話,那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他的兒子身上吧。要是能夠從這麼大就言傳身教的話,相信等他成年之後,造詣比蘇言之有過之而無不及。

時時自始至終都沒有跟韋德說過話,韋德倒也不介意,想到這小傢伙或許聽不懂英文。再說了,他畢竟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

送走了韋德,蘇言之關上了房門。

時時掙扎着要從蘇言之懷裡下來。

蘇言之將小傢伙放下,時時沒有上樓,而是跑到了沙發那邊坐下,端着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幾口。

蘇言之站在門口考慮了一會兒,邁步走到時時面前,問:“你什麼時候看到丹那裡有他照片的,他去過紅園嗎?”

蘇言之想要確定,韋德跟丹是不是真的有關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太恐怖了。

時時搖了搖頭,嘟囔一句:“反正他看起來不是好人。”

蘇言之嘴角狠狠抽了抽。他可是自己的老師啊,沒想到兒子竟然看他這麼不爽。

不過,蘇言之倒是確定了一點。他並沒有多重人格障礙。現在最首要的目的,就是把慕早早從丹那裡救出來。他也不用擔心自己精神不正常的時候會傷害到早早了。

“爸爸,爹地要是找不到我,會告訴媽媽的吧?”時時有些擔憂。這些日子他一直陪在慕早早身邊,現在已經大半天沒有看到媽媽了,心裡很彆扭,感覺空空蕩蕩的,不太舒服。

蘇言之揉了揉時時的腦袋,說:“別擔心了,乖乖在家裡等着,我保證今天晚上讓媽媽回來陪你睡覺。”

“真的嗎?”時時眼前一亮。

爸爸說的話肯定是真的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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