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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靜認為蘇言之不愛慕早早,丹也這麼覺得。難道,別人都是這麼認為的嗎?

倘若是以前,慕早早或許就信了。

可現在,她只是扯了扯嘴角,對丹說:“謝謝你。我想一個人坐一會兒。”

“那我帶時時上樓去。”丹很配合,沒再多說。伸開手臂要把時時抱在懷裡。

“不,讓他陪着我。”慕早早緊抓着時時的手。哪怕全世界都拋棄了她,她對全世界失望,也絕對不會鬆開兒子的手。

丹微微一愣,隨即笑着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一個人邁步上了樓。

傭人也回到各自的房間,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母子倆。

時時乖巧的在慕早早身邊的沙發坐着,看出媽媽心情不好,也聽到了剛才爹地跟媽媽說的話。

他小心翼翼的問:“媽媽,你是不是……想爸爸了。”

慕早早看着面前這個小傢伙,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

這段時間慕早早心事重重的,都沒有好好關心兒子。他卻出奇的懂事,在丹這裡,不鬧脾氣不耍性子,乖巧的守護在她的身邊。

時時每天看起來開開心心的,慕早早沒為他操心。現在看着他原本可愛純真的小臉上,帶着些許擔憂。慕早早有些明白過來,他之所以這麼沒心沒肺,其實是不想讓慕早早擔心吧。

慕早早將兒子攬進懷裡,眼睛望着壁爐里躥騰的火苗。想到剛才慕婉晴說的那些話。她伸手放進口袋,摸到了一張紙。

慕婉晴說,這是陸深寫給她的信。估計像慕婉晴所說,寫的是關於怎麼樣裡應外合把慕早早救出去的事,她沒什麼心情看。反正肯定不會有關於蘇言之的消息。

剛才慕婉晴問慕早早想不想離開這裡,當時慕早早是不確定的。然而現在,她已經想明白了。既然蘇言之對她再也沒有以前那種信任與感情,既然蘇言之寧願一聲不吭讓慕早早沉浸在絕望和失落之中不聞不問,她離開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

再說了,剛才丹也已經很認真的說了他的想法。如果慕早早想要離開這裡,是輕而易舉的,根本就不用勞煩陸深他們。

蘇言之沒有回公寓,一個人又去了診所。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丹跟慕早早擁抱的剪影,心裡難受的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他不應該有這麼強烈的情緒反應。這樣的反應,讓蘇言之有些不知所措。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直逼的蘇言之想要給自己開一劑鎮定的葯。

整個診所沒有人,蘇言之也沒有開辦公室里的燈。窗外路燈和大雪,將房間映照的比以往亮很多。

自從他知道慕早早在丹那裡之後,蘇言之就沒想過要把她接出來。之前聽守在慕早早身邊的保鏢說起過,慕早早想要離開中海,時時跟慕文海知道這件事,慕婉晴和陸深似乎也知道。他們都想瞞着蘇言之,讓慕早早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是想要像幾年前一樣,帶着女兒遠走高飛嗎?是因為丹對她溫柔,所以懷念在英國的那段日子嗎?

他甚至不知道慕早早這一次被丹帶走,真的是丹主動,亦或是慕早早利用丹的手,故意讓她可以遠離蘇言之。

這些想法蘇言之並沒有告訴陸深他們,他知道所有人都跟慕早早一條心,他反倒像個格格不入的外人。

所以當初他下令,讓守在慕早早周圍的暗保全部撤回。就連丹帶走慕早早這麼大的事,蘇言之也沒有讓任何人干涉。

如果慕早早想要走,那就讓她走好了。

可頭腦中的想法好像經常會發生變化,感覺思維時而清晰,時而混沌。有時候蘇言之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幹嘛。

這樣的狀態讓他整個人都很累,彷彿只有跟慕早早徹底斷絕聯繫才可以獲得解脫。

紅園裡,慕婉晴走後,慕早早就一個人坐在壁爐旁的單人沙發上發獃。她沒有去看那封信,揉成一團丟進了壁爐里躥騰的火苗。

卻被火爐外側的小柵欄彈了回來,落在旁邊地毯的一角。

時時從慕早早面前起身,過去將紙團撿了起來,嘴裡念念叨叨:“媽媽為什麼要丟掉呢。”他將揉成團的紙展開,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小聲嘀咕:“蘇言之……是爸爸誒。”

慕早早愣住。

時時跑過來,獻寶似的把褶皺的紙遞到慕早早面前。

慕早早將紙拿到眼前,去找上面的‘蘇言之’。

時時窩在慕早早懷裡偷笑,他雖然認識一些字,可剛才並沒有仔細去看上面的內容。只是心想,陸深叔叔給媽媽寫了這封信,就肯定是有用處的。媽媽心情不好給丟了,他再撿回來想辦法讓媽媽看就是了。

見媽媽看過信之後,眼圈有些紅,時時心想,信上肯定寫了關於爸爸的事情。

這幾天他都沒有看到媽媽好好的笑過,更沒有看到她哭。這個世界上,也只有爸爸可以讓媽媽這麼輕而易舉的哭哭笑笑了。

樓上書房內,丹的面前放着一本薄薄的書,紅色硬殼封面上印着燙金的英文字體,看起來很華麗。

《controlthe soul》

很少有人知道,紅園跟丹的家族之間有着無比密切的聯繫。

紅·詹姆斯曾經是家族的叛逆分子,放着龐大的家產不要,卻偏偏着迷於心理學。帶着他的股份從英國逃離,來到中海這片自由的地方,專心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紅·詹姆斯是他後來改的名字,他原本應該叫詹姆斯·史密斯,是丹的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的哥哥。也就是從丹往上數的第六輩那位前輩的哥哥。

當初聽爸爸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丹覺得很複雜。只不過這不是他最關注的。畢竟中間隔了那麼多代,一點感情都沒有。

丹更關注的是這個紅·詹姆斯在心理學上的研究。

聽說他當時寫了一本著作,講的是關於催眠術的獨到見解與發現。

丹跟詹姆斯這位前輩之間,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都對家族的產業不感興趣,想要自由自在的去追尋自己想要的幸福。

他從小就從爺爺那裡聽說過詹姆斯的事迹,也正是那個時候開始,他開始對催眠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只是後來那些年因為其他的事情忙碌着,就把兒時的愛好放在一旁了。

直到他得知遇見慕早早,並得知她的丈夫是一名心理醫生。

從他遇見慕早早的第二年,到現在,整整四年,他等了整整四年。

丹將詹姆斯那本《控魂》反反覆復看了無數遍,幾乎倒背如流。

將書放回帶鎖的盒子,裝進了小小的保險柜裡面,丹從桌前站起身來。

“慕。”下樓走向了客廳。

慕早早拿着信紙的手一抖,視線從紙上挪開,看到了樓上走下來的丹。她想要把信紙塞回口袋,卻發現已經來不及。

面前的時時瞬間從慕早早手裡把信紙扯走,跑到壁爐前,將信紙丟進了火里。

儘管他年紀還小,卻已經意識到這封信被丹發現之後的嚴重性。

丹下樓走了過來,看到時時站在火爐旁,裡面冒着火的木塊上,有紙張燃燒之後的灰燼。

“那是什麼?”丹微微蹙眉,藍色的眼睛帶着一絲疑惑。

慕早早作勢責罵時時:“畫的不好丟掉就是,幹嘛非要燒掉。小孩子玩火要尿床的你知道嗎。”

時時會意,媽媽是說他白天畫畫的事情。他也隨着媽媽的話,有些懊惱的盯着壁爐裡面的火光,說:“爸爸都不管我們了,我以後再也不要畫爸爸了。”

丹見狀,緊繃的情緒柔軟下來。他邁步上前,在時時面前蹲下身來,將小傢伙擁入懷中。

慕早早看着時時一臉懊惱的小模樣,演的跟真的似的。這傢伙掩飾情緒的本領絕對是遺傳蘇言之。才這麼一丁點兒,就已經可以騙過丹,長大之後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安一直等到房間里響起關門的聲音,確定韋德離開之後,才從卧室裡面出來。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她打電話約陸深出來談談。

平日里這兩個人也算是水火不容,只是如今都想要拯救蘇言之,也算是並肩作戰了。

陸深去了安約定的地點,大老遠就看見安坐在座位上發獃,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

陸深在安的對面落座,問:“是不是言之出什麼事了?”

安被陸深嚇了一跳,瞪了他一眼:“你走路都沒聲音的么?”

“我叫你你沒聽到,怨我咯。”撇開蘇言之的事情不談,他對面前這個女人是真心喜歡不起來。

安沒多跟陸深計較,想起讓她愈發覺得危險的師父,眼下除了陸深,真的沒有別人可以聽她傾吐衷腸了。

“慕早早的事情有進展了嗎?”安問。

陸深有些顧慮,不答反問:“你問這個幹嘛。”

“師父讓我把慕早早從丹那裡救出來。”安並未隱瞞。

陸深將信將疑的望着安,沒有說話。

“我知道這很不正常,所以才來找你商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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