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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深也有些疑惑,望着慕早早,不解的問:“怎麼突然決定要出國?言之知道嗎?”

慕早早有些惱:“幹嘛都問他啊,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他沒關係。”

“你自己出國?”陸深這下更驚訝。

“對啊。”慕早早點點頭。

雷阮沁這一次沒再吭聲。她知道自己勸不住,更加不能指望雷啟明。就看陸深的話頂不頂用了。不過誰知道呢,說不定陸深也像雷啟明一樣支持她出國。

“我不太贊成。”陸深表態,雷阮沁向他投來敬佩的目光。在心裡對陸深豎了個大拇指:深哥好樣的!

陸深贊不贊成,對於慕早早來說並不重要。她現在唯一還會顧慮的,是蘇言之的態度。儘管嘴上說著這是她自己的事情,與蘇言之無關。可當年帶着時時出國那次,蘇言之一個人在國內過的並不好,慕早早不想再讓他覺得受傷害。更何況,這一次肚子里懷着的是個女兒,是蘇言之最最喜歡的女兒。倘若蘇言之這一次又沒能參與女兒的成長,可能會遺憾一輩子。

慕早早應該不會再生第三個孩子了。有兒有女,已經心滿意足。懷孕給慕早早帶來的不只是喜悅,更多的是數不盡的麻煩事兒。她好像這輩子就不適合當孕婦。

“言之也肯定不會贊成。”陸深又說。

慕早早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或者說,她現在不想提起蘇言之。

“你知道那群孩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嗎?”慕早早問。

雷阮沁不如她的意,說:“別轉移話題,趁着現在言之還沒回來,咱幾個好好商量一下。其實我不是真的不同意你出國,我最擔心的是安全。”

“我反倒覺得安全是其次,現在科技那麼發達,只要自己用心注意一點,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我最擔心的就是言之那邊。早早你都不知道,當初你帶着時時去英國的那幾年,他知道是我幫你離開的,那三年都沒怎麼搭理我。”

“說的好像搭理我們了似的。”雷啟明在一旁吭聲。

回憶起來,雷阮沁也嘆了口氣:“那三年啊,對於言之來說,應該就像是噩夢吧。當時我們真是怎麼樣都找不到早早。別說他了,我都擔心的要命。”

陸深又道:“那時候是為了言之的病,而且是我出的主意,所以言之討厭我也是正常的。不過,也正是那次之後,我發現自己錯的很離譜。有時候我們不能太自以為是,覺得怎樣怎樣是對別人好。如果那人不認可的話,這樣的好就是心理綁架。是很惡劣的。”

“陸深,你可能誤會了。”雷阮沁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她替慕早早解釋:“早早這次不是為言之好。只是當初生時時那會兒,出了那樣的事。最近又不太平,言之還沉迷於工作。早早是害怕會影響到肚子里的寶寶。”

“我知道。我說的就是寶寶。你們怎麼知道寶寶就願意離開爸爸?再說了,就是因為當初時時出過事,所以現在我們會特別注意。有這麼多人一起陪着,還能出什麼事?”陸深看了一眼雷阮沁和雷啟明。

診所里,陸深走後,蘇言之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加班。安到了點也沒有繼續。今天她出奇的下班前沒有在蘇言之面前露面,直接提着包離開了診所。

回到了她的住處,一個臨時租住的公寓。點了一根煙上廁所,之後也沒有出來,直接在浴室沖了一個澡。吹完頭髮敷完面膜,整個人都清爽了很多。圍着浴巾穿着拖鞋走進了廚房,從儲物櫃里拿出一盒牛奶和幾袋零食,撥弄了一下還未完全吹乾的頭髮,邁步走進了客廳。

客廳的沙發上,此刻坐着一個人,把安嚇了一跳。

“師父,你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安嘟囔一句,把牛奶和零食放在茶几上,又轉身回了卧室。

換了身正兒八經的衣服才走到沙發這邊坐下。

也沒招呼韋德喝水,自顧自的吃着薯片喝着牛奶。拿遙控器按開了電視。

“不是說好今天晚上再給托尼進行最後一次催眠么?”韋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悅。

“你催唄。”安眼睛望着電視,裡面正在放着海綿寶寶和派大星。

韋德看着安這副無精打採的樣子,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他問:“怎麼了?”

“沒有啊,挺好的。就是上班有些累。”安仍舊沒有正眼去看韋德。

倒不是她不想理會,只是害怕在韋德這個催眠大師面前,她的心事會完全暴露。她對蘇靖廷的感情,怕蘇言之知道,怕韋德知道,怕任何一個人知道。

韋德抬手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了。

安手裡拿着薯片,頓了頓。看着黑了的屏幕,若無其事的將薯片丟進嘴裡,咔哧咔哧嚼着。

“看着我。”韋德命令。

安無動於衷。

韋德雙手抓着安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來。安扭着頭,就是不肯看韋德。

韋德一隻手按着安的肩膀,另一隻手托着她的後腦勺,同樣倔強的偏要讓安跟他對視。

在安望進韋德眼裡的一瞬間,淚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

她急忙抬手去擦,咧嘴笑着嘟囔:“哎呀師父,你幹嘛啊,還能不能讓我好好吃點東西。中午忙的飯都沒吃好嗎。”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韋德看到安落淚,他更覺得不對勁。剛才安說什麼?就是上班有些累?她向來把工作當享受,心情好了工作,心情不好更會選擇工作。工作讓她充實,讓她覺得自己有價值。韋德跟她認識快三十年了,頭一次聽安說‘工作有些累’。

要是沒出事,那才是見鬼了。

現在她竟然直接哭了。可見事情比韋德估計的更嚴重。

“沒有啦。”安推開韋德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韋德這一生都致力於心理學研究,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這些年他把安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對待,雖然有時候很嚴苛,可真正遇到什麼事,還是很在意的。而蘇言之,儘管算年齡的話,可以當韋德的孫子了。可在感情上,韋德只把他當自己的兒子。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想盡辦法想要讓蘇言之繼續代他走這條心理學研究之路。

如今安的難過,韋德看在眼裡,面上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心裡頭還是很在意的。

見安不說,韋德猜測:“有病人搞不定?不是。別的醫院醫生找茬?也不是。那是什麼,感情?感情?感情!”

韋德一邊問着,一邊看着安的眼睛。前面兩次她無動於衷,當韋德說到感情的時候,安的眼睛明顯閃爍了一下。而且神情之中帶着一絲哀傷,眼淚也多了起來。

只是韋德很好奇,安也沒有談男朋友啊,哪來的感情?再說了,她向來把感情當成是惡魔,別說自己不想碰了,就連別人因為感情的事情傷神,都要被她鄙視一番。她怎麼可能為了感情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

“是誰?”韋德好奇。

安放下手中的零食袋子,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生怕韋德再來那一套,猜出她的心事。

“我真的沒事。”安吸了吸鼻子,邁步走到了陽台。俯身低頭去擺弄她養的幾盆綠植,希望韋德不要繼續再追問下去了。

“你自己的事情,我相信你自己能解決好。要我不問也可以,但是不能影響我們的計劃。今天是托尼最後一次催眠,不能拖。如果不能儘快讓他完全受控制,我怕會出問題。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嘛,夜長夢多。”

“我今天真的很累,而且你對他催眠,我也幫不上忙。我就不去了好不好。”安蹲坐在陽台的墊子上,央求道。

“當然不行。你現在跟他是同事,一起出入也沒有人會懷疑什麼。要是我過去把他叫走,萬一讓有心的人看到了,會破壞我們的計劃。”

“不會的,陸深已經下班了。診所里現在沒有聰明人,那幾個助理都是吃死工資的,根本不會管那麼多。你是言之的師父,你叫他出來,也是很正常的啊。”安說。

韋德沉默下來,只是靜靜的看着安。

安有些懼意。不知道韋德又看出了什麼。

“是蘇靖廷對不對?”韋德忽然開口。

安心中一滯,她什麼也沒說,韋德怎麼猜到的?

“你剛才沒有叫他托尼,叫的是‘言之’。蘇靖廷找過你對不對?他跟你說過托尼的事情,所以你不想再跟我合作了,對不對?”韋德從沙發上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陽台。

既然話已經說開,安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她就知道在韋德面前什麼都瞞不住。

想到蘇靖廷,安對韋德還是有些氣的,她坐在墊子上,仰頭看着站在面前的白髮老者,開了口:“你有時候真的太自私了。為什麼要對蘇靖廷動手腳?為什麼要讓他去找我?我們之間已經三十年沒有任何交集了,就一直這樣下去不行么?老死不相往來不行么?”

至少這樣,她還能有個念想。可現在,一切都幻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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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真的有人了解安嗎?她是壞人還是好人?哪怕是生活中,也不要隨意的給任何人打標籤。每個人都有自己活成那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