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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峰本意是想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畢竟想離開這裡,還是得找個本地嚮導之類的比較靠譜。

但對方都拿着刀上來了,他就肯定不能再等了,這些人是奔着龐大海去的,龐大海睡得死,真要做夢時挨一刀,以他那湊性,肯定蹦起來就是一梭子,到時候打死了人,可就沒緩和的餘地了。

所以他直接坐起身來,就在他起身的瞬間,那些土著們突然停步,張青峰第一反應就是:難道他們不是瞎子?

不管是不是,也得該幹啥幹啥,他直接一拉槍機,“咔嚓”一聲,舉槍朝對方瞄準:“別動啊,說,你們是什麼人?”

他這話是用法語說的,雖說薩尼亞原來曾是法國的殖民地,但看這些土著的裝束,基本與文明世界不搭邊,所以他純粹是抱着瞎貓碰死耗子的想法試試看,也沒指望對方能聽懂。

不過下一刻,對方的反應倒是讓他挺驚訝,那名帶頭的土著不但聽懂了,而且似乎還聽出張青峰手裡有槍了,趕忙一舉手,用法語回道:“不要開槍,我們沒有惡意……”

從他們的動作來看,這些人確實是瞎子,因為正常人被槍指着,肯定會正對對方舉起雙手的,而且會盯着槍的。但這些人卻是保持着側對張青峰,腦袋側着前傾,也就是說他們確實是用聽的,而不是看的。

張青峰冷笑一聲:“沒惡意?拿着刀奔我們來還敢說沒惡意?”

這時龐大海也醒了,揉了把臉睜開,一眼看到幾個“野人”站在自己面前,頓時“卧槽”了一聲,一把就把槍拿起來了:“什麼滴幹活?”

張青峰趕忙示意他稍安勿躁,這時又聽那帶頭的土著說:“拿刀只是為防身,畢竟我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惡意,而且……你們為什麼要破壞我們的魚簍?”

這話一說,張青峰頓時噎住,畢竟這事兒確實是他和龐大海理虧,好在龐大海比較不要臉:“誰說是我們弄的?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們偷魚還把魚簍拽壞了?”

張青峰這個氣啊,心說你丫敘述的可真夠詳細的,人家只說破壞,你倒好,把偷魚以及破壞方式都交代出來了,典型的不打自招……

不料一聽這話,對方卻沒氣,而是問了一句:“你們是中國人?”

“啊,怎麼著?你有兒子在中國留學啊?”

龐大海莫名其妙蹦出這麼一句,對方顯然也有點兒懵逼,不過卻沒糾纏,反而說:“中國人是朋友,魚簍的事我們就不計較了。你們是來旅遊的?如果是,我勸你們立刻離開,這裡很危險。”

“開玩笑,海爺我走過南闖過北,火車道上壓過腿……”

“得得,一會兒再吹。”張青峰先阻止龐大海扯淡,然後扭頭問對方:“我們不是旅遊的,而是墜江迷路了。我想問下,你所謂的危險是指什麼?山裡有猛獸?”

“那只是一方面。”對方似乎不想多說,而是指着河流下游:“沿河一直走,大概五公里後,有山路通向外面,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天黑前你們可以走出去,我不知道你們來時加萊城已經怎麼樣了,但如果你們不是從加萊來的,那麼最好也不要到那裡去,南面的安哥拉和東面的剛果,你們都可以去,邊境很好偷渡,即便是走着,兩三天後也可以出境了……”

“你所說的危險,是指那些已經變成蟲子寄體的馬新族人吧?”聽到這裡,張青峰已經基本確定,對方確實沒惡意了,如果說有,也只是單純的想讓他們馬上離開這裡。

而且最主要的,他從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十分低落的情緒,低落到他們十分排外,就好像是刻意的抗拒與任何人接觸一樣。

對方臉上露出一股錯愕,隨即點頭:“確實是馬新族,但我不知道你所說的蟲人是什麼東西。”

張青峰點頭,畢竟蟲人這種東西,不給他一刀是看不出來的,所以對方不知道也正常,他說:“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們這次來,是受了某個組織的委託,來調查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因為我們收到情報,說有些日本人在這裡似乎在幹什麼壞事,然後我們在去往峽谷礦山調查的半路,被馬新族的人偷襲了……”

然後他大略的講述了一下經過,張青峰的打算很簡單,直接說實話,然後看對方反應,如果對方是和馬新族一夥的,那麼干就是了,但根據對方之前的反應,這種可能性不大。

其次就是對方沒和馬新族同流合污,甚至有可能是敵對關係,那就更好辦了,正是張青峰所需要的。

不管怎麼說,只要是正常人,就有收買的可能性,只看自己能不能給出對方滿意的價碼了。

果然,聽到張青峰的話,帶頭的土著臉上一愕,緊接着就是一喜,然後大聲回頭跟同伴說了幾句什麼,顯然,他身後的同伴並非都懂法語。

隨即這些土著們的情緒明顯發生改變,帶頭的土著甚至語氣激動的問:“那麼,馬新族的暴行,已經被外界得知了嗎?聯合國要派維和部隊來了嗎?”

很顯然,這名非洲老鄉對外界並非毫無理解,最起碼知道聯合國。

張青峰心說你想的倒美,聯合國能管你這窮鄉僻壤的小事兒?沒見阿明那樣的在非洲作威作福那麼多年,聯合國也p都沒吱一聲么?

不過現在這情況,該噓呼也得噓呼,畢竟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和維和部隊也差不多。

這種吹牛逼的事龐大海最擅長,張嘴就來:“沒錯,你知道現在聯合國的大當家是誰不?老潘,就是他派我們來的。話說老潘我們可熟了,他祖籍就是我們河南的,我們營長和他老鄉,想當年他去北京出差的時候,沒少去我們營部蹭飯吃,跟我們領導熟着呢……”

“啊哈……”見龐大海扯起來沒邊,張青峰趕忙示意。

龐大海根本沒理他:“只要讓我們查清了是馬新族在作怪,到時候別說維和部隊,美國大兵都給你們派一航母來!馬新族不老實,到時候我直接給巴牛掛個電話,核彈炸他丫的!”

這話一出,土著頓時嚇了一跳:“核彈?那東西一下來,不連我們一塊兒都炸了嗎?”

“沒事,我跟巴牛也熟,他哥來中國時就是我招待的,到時候跟他說一聲,弄個小當量的,光炸馬新族,不炸你們,一句話的事兒!”龐大海豪邁的一揮手,可惜對方看不到。

張青峰心說你這牛逼吹的,萬一這幾個非洲老鄉有二年級以上的知識水平,鐵定穿幫!所以他趕緊岔開話題:“所以我們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瞞你說,加萊城已經完全被馬新族控制了,裡面的人,基本上都已經被他們用一種‘普拉根蟲’控制住了,所以想從那裡調查根本不可能……”

“好了,我知道了!”張青峰還絞盡腦汁想詞兒呢,就被對方斷然打斷:“我帶你們去見我們族長,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麼他會將一切告訴你們的,甚至是有關於我們羅沃族的秘密的……”

聽到這裡,張青峰心底一動,試探着問了一嘴:“古代遺迹?”

對方果然一愣,隨即有些緊張:“你們怎麼會知道?”

張青峰說:“加萊城有個開水產品公司和汽修廠的,外號叫鬣狗,他是我們的人,是他從馬新族那裡調查出來的,可惜他已經被殺害了。”

對方點頭:“鬣狗……我知道他,沒想到他居然也死了……事不宜遲,跟我來吧。”

說罷轉頭帶路。

對方並沒有玩什麼必須得蒙眼那一套,因為也沒必要,扭頭扎進樹林後,走了沒十分鐘,張青峰和龐大海就轉向了。

路上經過交談,張青峰得知這名土著叫帕巴,是羅沃族人,族長叫印辛。

羅沃族也是薩尼亞的四大部族之一,可以和馬新族相提並論的,當然,那是之前。

自從馬新族勾結日本人偷襲了他們的“聖地”之後,羅沃族就被一窩端了,大多數人當了俘虜,殘留的只有他們這些人,趁着馬新族想要挖掘他們世代守護的聖地時,逃了出來。

一聽“俘虜”倆字,張青峰自然就想起蟲人以及他們的食物了,他隱晦的問了一句帕巴知不知道自己的族人有什麼遭遇,帕巴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張青峰琢磨了一下,也沒忍心告訴他。

而從帕巴所說的話中,張青峰推測出,羅沃族之所以被攻擊滅族,很可能與他們那個“世代守護的聖地”有關,也許就是那個所謂的“遺迹”,但具體的,帕巴也說不出什麼來,只說見到他們族長後,族長會一一相告。

又走了一個來小時,張青峰突然看到前面有個人影,站在那裡做仰望星空狀,他下意識的低聲說了一句:“有人!”

幾名土著頓時嚇了一跳,“嗖”的一下就全躲樹叢後面去了。

張青峰和龐大海舉槍瞄着往前走了幾步,大鬆了一口氣:“出來吧,是個石像……話說這石像雕工可真細啊,連皺紋都栩栩如生啊。”

龐大海也感慨:“嚯,褲子都沒穿,典型的文藝復興風格啊,沒想到非洲人民也開始流行這套了。”

帕巴邊往起來爬邊說:“原來你們看到的是這個啊……不,那不是石像,是屍體。”

龐大海一聽頓時納悶,伸手指頭戳了戳石像的腦袋和身上,撇嘴道:“分明就是石頭嘛!我說你可別蒙我,海爺我見多識廣……”

張青峰卻比他細心,聽出了話里的意思:“你是說,這些石像,是死人變的?”

帕巴點頭:“沒錯,你們看看石像的眼睛,再看看我們的。”

張青峰和龐大海好奇的拿着熒光棒照着看了看,頓時感覺毛骨悚然:石像的材質,跟這些羅沃族人眼睛,居然是一模一樣的!

ps:萬惡的軍團再臨,我的自制力啊……放心,即便斷更,這月也最低十萬字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