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代替姜家，給出煉獄紫山的名額嗎？”
姜辰看着姜喻婉臉上戲謔的表情，沒有生氣，也沒有不滿，語氣反而很是平靜。
“當然，我既然說出，就一定可以做到！”
姜喻婉冷笑一聲，更加高傲。
“好，那我求你。怎麼求？”
姜辰沉默了片刻，道。
“嗯？你真要求？你不是很桀驁嗎？不是很有自尊嗎？怎麼，為了一個區區煉獄紫山的名額，卻可以低聲下氣的哀求？”
姜喻婉反而露出了幾分興趣之色，儘管，她眼中依然滿是輕蔑、戲謔之意。
“有些事情，你認為很痛快，很激情，其實，在別人看來，可能未必如此。你覺得那是沒有自尊、低聲下氣的行為，我卻並不這麼認為。我僅僅是需要一個進入煉獄紫山的名額，或者說，一個競爭的機會而已。姜家，終究是一個大家族，若非，這般肚量都沒有嗎？”
姜辰淡淡說道。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不卑不亢。
至於身邊，姜悟真打的眼色，姜辰完全無視——哪怕，姜悟真打臉色打得臉都有點兒抽搐。
“呵呵，你還真是天真。你很想去煉獄紫山？我卻偏不讓你去！這樣，跪下來，磕頭三次，求我！我答應，保你進入煉獄紫山！”
姜喻婉輕笑了一聲，隨即，語氣卻冷冽了起來。
那冷漠的態度，並未因姜辰之前的放肆之言而如何——抑或者說，姜辰那一番言語，終究，是在某種方面，刺到了她的心扉。
“你確定？！”
姜辰眸子之中閃過一道冷輝，他冷漠的眸光，鎖定姜喻婉的雙眼。
那一刻，姜喻婉對上了一雙冰冷刺骨、深邃而又深不可測的雙眼，那一雙眼睛，一眼看去，讓她的芳心，狠狠的一顫，一種無言的恐懼、心悸感，在心中生出。
“我……那，你打算如何求我？！”
姜喻婉語氣鬆了幾分，避開姜辰的目光之後，聲音有些顫慄。
姜王翼一直關注着現場的事情，卻並未察覺姜辰眼中幽冷的光暈呈現。
所以，對於姜喻婉忽然退縮，他也有些意外。
但，他卻也並未說什麼，如這種小事，姜喻婉，完全有資格全面做主。
他，只要保證姜喻婉的安全，就足以。
“我欠你一份人情。將來，可以幫你辦一件事，力所能及。”
姜辰略微沉吟，道。
姜喻婉心中一動，臉上高傲的表情有所收斂，她回頭看了姜王翼和姜悟真一眼，道：“你們，先行退下吧。”
她說話之時，再次恢復了那種頤指氣使的表情。
姜王翼淡淡的看了姜辰一眼，眼中警告之色，極為明顯。
那意思，不外乎是說：“小子，最好老實一些，莫要耍心機，不然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般警告眼神，姜辰，也直接忽略。
姜悟真，則終於鬆了口氣，先前，姜辰的一系列說法，其實是很容易引發衝突的。而一旦引發衝突，他，根本無力保住姜辰。
好在，這種衝突，並未發生！
也好在，這姜喻婉大小姐，終於臨時生出了幾分善意。
……
“他們走了，這裡只有你和我。你所承諾的，能做到？！”
姜喻婉略微沉吟，語氣凝重了幾分。
她知道，自己將姜辰的話當真，是一件很幼稚、很愚蠢的事情，甚至於，有些可笑。
可，一種源自於心靈的本能，卻讓她對待這件事，認真了幾分。
姜辰有句話，說得沒錯——論實力和能力，姜辰，他有資格！姜家，已經淪落得，連這樣的一點兒底蘊和魄力都沒有了嗎？！
這句話，帶着少年的不羈氣質和嘲諷的淡漠語氣，彷彿是一個耳光，狠狠扇在了姜喻婉臉上。
而少年的承諾，一字一句，彷彿，也格外的有魄力。
“我既答應，必能做到！”
姜辰語氣冷淡，卻擲地有聲。
“我現在，不知有什麼事情讓你做。那，這個要求就放在以後再說吧。”
姜喻婉遲疑了片刻，又道：“如果我真讓你下跪，你會下跪嗎？！”
“如果你真要求，我會，因為，煉獄紫山之行，我必須去。那，甚至於超過了尊嚴。那個機會，我是不會讓的。”
姜辰說道。
這個機會，或者說，他如今還存在這裡的機會，來自於雲祈生命的付出。
和這些比起來，下跪算什麼？丟失尊嚴算什麼？遭遇侮辱算什麼？
沒有實力，何談尊嚴？
而這一次，魂太極不死，將來一系列可怕的變化，將，無法想象。
孰輕孰重，姜辰，又豈能分不清？！
“你……不怕丟人現眼嗎？！還是，真的連尊嚴，都不顧及了？”
姜喻婉有些心驚肉跳，不知道為何，那一刻，少年的氣質沉冷了幾分之中，她心中有些驚慌，有種莫名恐懼之意生出。
“弱者，哪裡有資格談論尊嚴。如今，連區區一個煉獄紫山名額，還要看人臉色，各種哀求——修鍊一途，這其中的殘酷法則，莫非，你還沒有看透？”
姜辰平靜說道。
“我……只是有些不忿，有些不喜，並非刻意與你為難。算了，你的事情，我不參與，此次名額，我以我的權力，加上你一個。不過，你若前往煉獄紫山，還是要多多當心。”
姜喻婉遲疑片刻，還是叮囑說道。
她本該教訓姜辰，本該讓姜辰出醜，本該揚本家威風，本該……
她如今做的事情，卻，恰恰相反。
“好，如此多謝了。”
姜辰抱拳，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好一會兒，姜辰離開之後，姜喻婉依然有些沉默，甚至於有些，鬆了口氣。
彷彿，她，躲過了生命之中，一場巨大的浩劫。
“莫非，真讓他下跪了之後，我以後會很凄慘？他有成為絕世強者的潛質嗎？”
姜喻婉心中喃喃自語，思索着，有些怔然。
但隨即，姜辰那冷冽而幽深的雙眸，彷彿在她思想之中呈現了出來，她嬌軀不由一個哆嗦，人，立刻清醒了幾分。
“或許……有。”
姜喻婉再次給出了答案，同時，對於這一次她忽然之間改變看法，作出的決定，也就並不覺得那麼荒唐了。
“就當，是為家族，出一份力吧。至於其今後成就如何，卻，也與我無關。”
姜喻婉輕聲嘆息，隨即，忽然覺得頗為索然無趣。
欺辱旁系分支天才少年，真的值得驕傲，真的很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