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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杨肃观睁着血红的双眼。“月桂梦”与“松柏语”接连不断。

“月桂梦”被余文溪一个土墙化解。随后双手拇指弯曲藏入掌心。四指牢牢将其包裹。又翘起无名指直指杨肃观与白月衣。“金遁指印”瞬间完成。土黄色的光芒包裹无数沙尘。术式连发犹如狂风骤雨。令杨肃观的“松柏语”都无法近身。

“不要以为千年树妖之泪就是万能的。虽然你们的伤势被她治愈了。法力却依旧在被上古神君吸收吧。神君不会消失。但慕堇若却沒有那么多眼泪供你们消耗。”

余文溪扫了一眼战场。多数守卫都护在几位国君身边。按理说作为一国之君。他们的法力相对于臣民来说。是更加强大和纯粹的。可惜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被五位神君吸取时。他们才更首当其冲。受到的伤害不亚于敲骨吸髓。一个个脸上冷汗连连。痛苦无比。

那些身披铠甲、手握重兵的将士们除了术式之外。拳脚功夫也很不错。所以那几位国君身边即使不是铜墙铁壁。却也差不多了。相比之下。慕堇若那里却是空虚得可以。

余文溪本想去往慕堇若那里。但他眸光一闪。却又勾唇一笑。瞥了白月衣一眼。

白月衣之前的话虽然说得不明不白。但余文溪却还是听出了一点。那就是。白月衣之所以来到“阴阳杀”。完全是为了枫叶。至于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纠葛。他就不知道了。不过。就算他不清楚。却依旧觉得可以再利用一下。

“月衣。你再任性下去。我可就生气了。”

白月衣一愣。原来打了这么久。右护法一直以为自己在胡闹。

呵。怎么可能。这才是胡闹的说法。

“月衣。你之前不是在找枫叶么。我可以告诉你。虽然他们两个现在变成了同一个人。但还是有办法将他们分开的……”

“你说什么。”白月衣的攻击立刻停顿了。“真的有办法。”

余文溪却话锋一转。说道:“我何曾骗过你。可惜木克土。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呢……”

此时的白月衣。亲眼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枫叶变成了那副模样。又刚刚痛失自己的宠物兼挚友。。奈何。心智早已混乱不堪。她不管不顾地攻击余文溪。也是因为听到杨肃观的话。把枫叶变成这样的原因归咎于余文溪身上。此刻又猛然听到有解救的办法。心中一喜。立场再次转换。

她本身就不觉得世间事物有善恶正反之分。对于她来说。只要能顺从自己的心意。那就是正确的。对于权势。她沒有多少渴望;对于强大。她也沒有多少兴趣;对于“阴阳杀”。她并沒有多少衷心。反而像是奈何那样。像是各取所需。

余文溪也是深知这一点。才既沒有晓之以情。也沒有晓之以理。而是单刀直入。抛出自己的条件。他确信。白月衣一定会接受。

“好。左护法交给我。我等你带回枫叶。”

白月衣说完。双手刀锋一转。月白弯刀双双指向杨肃观:

“左护法大人。请指教。”

杨肃观虽然位居阴阳杀“左护法”。法力却不见得有多么高强。他只是进入“阴阳杀”时间足够久。完成的任务足够多。且并沒有像很多杀手那样一去不回。所以才慢慢熬成了组织里的老人。

对于白月衣这个外表清丽无双。内心很辣无比的女杀手。他自问不是她的对手。“松柏语”挡在身前。急急说道:

“月衣。我是枫叶的亲舅舅。而右护法是害枫叶变成那样的凶手。你怎么可以帮助他来对付我。”

白月衣冷冷地看着他:“那你有沒有办法让枫叶恢复正常。”

杨肃观一愣。他要是有办法。就不至于将枫叶捆起来。然后自己喝得烂醉如泥了。若不是黄岬崎误打误撞进了塔。他还不知道会在那里醉多久……

对了。黄岬崎……

之前喝得昏昏沉沉。杨肃观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现在打了这么久。酒水差不多都变成汗水流出来了。他这才猛然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

“我的确沒有办法。但你以为右护法就真的有办法么。他的确沒有‘骗过你’。他根本就沒有说过自己不是‘余文溪’。不是吗。”

有些话虽然沒有明说。但故意不说。掩人耳目。惹人误解。这难道不是变相的欺骗吗。

“虽然我不知道。但太极珠一定知道。它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与法力。只要组织了夜王。无论何事。一问便知。太极珠总比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右护法要可信吧。”

白月衣心中很乱。她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看到“阴阳杀”的阴组杀手们在围攻慕堇若;

她看到余文溪去了枫叶身边。在对他说着什么;

她看到杨肃观使用“御风术”飞上高空。在对夜王喊着什么;

她看到夏燚与雪清泫不知何时飞上了半空。追逐着那巨大的腾蛇;

她看到王小吉始终被楼十一、落榕、白柒染缠着。对方似乎不死不休;

她看到镜子也与白鬼缠斗在一起。因为鬼魅一般的白老七根本不受镜子的“镜子”影响……

白柒染。白鬼。

夜风经过。吹起白月衣那被白柒染斩短的发丝。她猛然握紧了手中的双刀。眼中一片愤恨。

既然枫叶的事情暂时无法确定。那就先为奈何报仇。再杀了白鬼奉上祭奠。

白月衣打定了主意。月白双刀猛然对砍。金鸣之声一起。半月刀刃双双落地。只留下银色剑柄握在手中。随后。剑柄当中竟然缓缓地生长出了月白色的藤蔓。它们彼此缠绕。就像打翻了装满牛乳的容器;它们寒光闪烁。如同最锋利的钢针。

藤蔓所化的双剑像是两只大手。猛然捂向白柒染。

“树妖之泪”是有限的。白柒染并沒有吃。而是让给了白汐舞。好让白汐舞时刻跟随在雪清泫身边保护他。白柒染的身上早已伤痕累累。眼前也是阵阵发黑。靠着神医白鲨那点药丸维持的法力不断流失。只能以毅力勉强维持。

那月白色的藤蔓袭来。他并不是沒有看到。只是他的身体似乎已经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被藤蔓击中。却觉得身形一晃。眼前的对手不再是王小吉。而是镜子。在他和镜子中间。还隔着诺夏、程昱等人。

“是白老七。”

白柒染这样想着。抬头去看。果然是白老七与自己对调了位置。代替他迎接了那锋利的攻击。白色身影倏忽消散。血色长剑却红光一闪。被重新凝聚了身体的他从上空劈下。将月白色藤蔓尽数斩断。

然而。白月衣的藤蔓却是她特殊的“松柏语”。旧的尖刺被斩断。新的尖刺立刻出现。如同一窝月白色毒蛇。不断地攻击着白老七。而白老七似乎仗着自己的身体能够消失和凝聚。丝毫不怕那猛烈的藤蔓。反而迎着它们。高举暮雪剑冲向白月衣。

“白鬼。你高兴得太早了……”

白月衣心中暗想。双眼一眯。一朵黑色的曼珠沙华突然从她那月白色的藤蔓中间飞了出来。这还是奈何以前送给她的“礼物”。刚开始只是一颗黑色的种子。被她扔进月白弯刀的刀柄中。靠血气与戾气滋养。

那个时候的白月衣还只是因为好奇养着玩。如今却在对战白鬼时派上了用场。因为奈何说过。如果不是出其不意。恐怕只有黑色曼珠沙华才能对白鬼造成伤害了。

果然。那抹阴暗邪恶的黑色花朵一经放出。立刻像是饿狼一般扑向了美味的食物。白老七沒想到她有这种准备。一时不差。竟然被黑色花朵近身。每片花瓣都变成了贪婪的触手。“噗呲”一声就戳进了白老七的胸膛。

“可惜这里是皇宫。黑色曼珠沙华估计坚持不了多久。”白月衣看着动弹不得的白鬼。脸上的笑有些悲凉。“奈何你看到了吗。你感觉到了吗。你……品尝到了吗……”

白月衣身体一转。毒蛇般舞动的月白色藤蔓就要冲向力竭的白柒染。却又是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白月衣皱了皱眉。本能地一退。一个与白鬼差不多的身影从她原先所站立的位置一晃而过。瞬间出手。将那团黑色的曼珠沙华一把扯掉。

“那是……”

一身白色短打。露着白皙纤细的小臂与小腿。一头绿色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萝卜缨子……

“莱菔子。你怎么会帮助白鬼。”白月衣大喊道。

被叫做“莱菔子”的萝卜精回过头来。看上去心情很好:

“那个名字已经成为过去。我已经自由了。”

白月衣柳眉一皱:“不可能。世子怎么会轻易地放弃你。”

白萝卜哈哈一笑。一边喂白老七吃着什么。一边回答道:“这个问題你似乎应该问他本人。不过呢……”

他冲着白月衣眨了眨眼睛:“不过。你似乎是见不到他了呢。”

白月衣心中一惊:“什么意思。”

黄岬崎可不像是宋名扬那样的玩家。死了还能复活。宠物也不会因为死了而被爆出去。他是npc。死了无法复生。他死了之后。宠物自然成了无主之物。

白月衣还沒有相信这个消息。可是头顶上却传来了夜王那暴怒的声音:

“左护法……你竟然杀了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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