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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麼想來,自己好像真的配不上她純凈的心思。

“可是芷荷,你別急着一口回絕本王好么?你能否給本王一個機會,了解本王,然後再決定你要不要跟本王在一起呢?”劉興盯着芷荷那雙如水的眼睛,心道自己都這麼低聲下氣了,她總不會再拒絕他了吧?

他可是王爺啊,可是當今皇上最疼愛的弟弟啊。

這普天之下,想要接近他,嫁給他,哪怕是為妾的官家女子簡直數之不盡。當年先皇活着的時候,便有多少人拿着女子畫像來獻給他,都被他以年紀還小回絕掉了。

所以對於芷荷,他並不擔心她不答應。

就算是她真的忘記了當初宮外他們在一起發生的一切,那就憑藉他現在的身份,她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哪怕是為妾,哪怕是側妃,也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事情啊。

“王爺恕罪,奴婢不願意。”誰曾料想芷荷半點不猶豫,雙手捧着那玉蘭花便遞過來,語氣堅定地說出了這句話。

劉興氣結,一扭頭望見藏在假山、樹叢後面的諸多宮侍,心中更是覺得沒臉面。

這芷荷還真是一點也不將他這個王爺放在眼裡。

突然,劉興捂着胸口,尖叫一聲,應聲倒地。

“王爺,你怎麼了?”芷荷的臉“唰”的一下便嚇得沒了血色,她知道中山王自幼身體不好,可是沒想到這麼不禁氣啊。

一句話不順心,便能夠昏厥過去,這身上的毛病可還真是不小。

“楊公公,你快幫幫我,中山王他昏過去了,你快把中山王抬去太醫署啊。”萬般無奈之際,芷荷一抬眼便瞧見楊凌拎着藥包大步流星地往回走,於是連忙求救道。

在沒走近以前,楊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中山王怎麼可能來立政殿,並且昏倒在立政殿呢?

可湊上前一看,這不是中山王又是誰?

“楊公公,我也不知道王爺他為什麼會突然昏倒,我來立政殿的時間不長,也沒哪位公公跟我相熟,只能求你幫我了。”芷荷的眼眶都紅了,淚水嵌在裡面隨時就要掉下來似的。

她是真的很害怕。

這宮內人人都知道中山王自幼體弱多病,這要是因為她出了個好歹,她又該怎麼辦呢?

就算是一命抵一命,她這條命都抵不起。

“他為什麼在這兒?”楊凌並不在意中山王為何昏倒,他只在乎中山王有沒有去騷擾皇后娘娘。

他其實在還身為刑衛的時候,就知道中山王對皇后娘娘有敵意,因為中山王曾經特意去找過太后,希望借走刑衛來懲罰皇后。

但那個時候他還不認識皇后,只覺得一個陌生女子的死活與自己並無干係,主子吩咐做什麼,他就去做什麼好了。

可顯然今時不同往日,皇后於他而言,已經不再是一個陌生女子了。

每一次中山王出現在皇后身邊,都不會有好事發生。

楊凌掃了一眼他的面色,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麼大問題。沒準這又是他的一出預謀,為了陷害娘娘什麼,不管也罷。

故而,楊凌瞥了芷荷一眼,什麼話都沒說,拎着藥包轉身就走。

一見楊凌走了,芷荷慌的落下淚來,一不留神那眼淚正巧落在劉興臉上。

這淚珠突如其來,令劉興猝不及防。

他的眼眸動了動,這戲就快要演不下去了。

本來是想藉著發病昏倒嚇嚇這丫頭,哪知道一來是根本沒有宮侍上前管他的死活,二來是這丫頭竟然會被自己嚇哭。

不過是一時氣結想要愚弄她一下,沒打算鬧得這麼當真,所以這麼想着,劉興便微微睜開了眼睛,故作虛弱地道了一句,“這是給本王哭喪么,本王又沒死。”

芷荷自然不知道劉興是裝病,見他醒過來已是千恩萬謝,連忙跪着往前蹭了兩步,扶住劉興道:“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王爺你可別生奴婢的氣。剛才都是奴婢愚笨,說話衝撞了你,要打要罰都可以,只要王爺好好的就行。”

“你是在緊張我?”劉興見她慌亂不已,此刻又主動湊上前來,頓時按耐不住的想笑。

可他也知道,若是他此刻一旦破功笑了,讓芷荷知道他是在戲弄她,她便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所以,劉興只得微微抽動嘴角,強忍着笑意,半睜着眼睛望向芷荷那擔心的眼神。

“是,奴婢很緊張,所以請求王爺千萬不要出事。”她當然是非常緊張,因為劉興在立政殿的安危牽繫着自己的性命。

“芷荷,你攙扶本王去回殿吧,身子虛弱,怕是一個人走不了那麼遠。”劉興假意站起身,卻又重重跌回到地上。

這勁兒使狠了,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可這聽在芷荷耳朵里卻以為劉興是病得厲害。

剛才慌亂的厲害,她竟然忘記去給劉興診脈,她是會摸脈的,但是心情一緊張,卻忘記了這件事情。

“王爺,你先讓奴婢幫你診個脈可好?若是無大礙奴婢就攙扶你回殿,若是脈象虛弱,奴婢就攙你去太醫署可好?”芷荷說著就要湊上前去摸上劉興的手腕。

劉興心虛,也不知道這芷荷到底是不是真的會診脈,這要是真的讓她摸出來自己沒有病,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這還是在立政殿,今日為了芷荷上演這麼一齣戲碼本就是件挺丟臉的事情,幸好皇后沒有出來看到這一幕,否則他還真就要把這病裝到底了。

想到這兒,劉興連忙刻意擼起袖子,將手腕遞過去道:“既然你這麼想與本王發生肌膚之親,那就來吧。雖說是大庭廣眾之下,可看你也是好不容易才想出了這個借口,諒你一番苦心,本王便也將就一下。但是芷荷,本王說來也是對不起你,實在是此刻身子虛弱,使不得大力氣,要真想往下發生點什麼,怕也是為難本王了。”

他說得一臉認真,芷荷卻是聽得又羞又臊,當即不再開口亂講話,幫劉興把袖子放下來,扶着他就要往他所居住的無名殿走。

“這是怎麼了,你剛才不是還說要給本王診脈嗎?唉,慢着點,本王走不快。”劉興心中偷笑,人幾乎是整個靠在了芷荷身上,一步蹭着一步走得緩慢,嘴上還不忘戲弄芷荷。

如此想來,他進宮之後,倒是許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芷荷的臉蛋漲得通紅,肩膀上壓着劉興的大半個身子,沉得難受,卻也不敢言語。

這一路上不明所以望過來的目光太多了,幾乎要讓芷荷承受不住,她甚至已經可以想到明日宮中會流傳什麼她跟中山王的風言風語。可是現在劉興就那麼靠着她,虛弱的像是她一哈腰他就會再一次摔倒一般,嚇得她不敢亂動。

立政殿內,楊凌提着藥包就進了正殿,見阿夢還侍奉在皇后娘娘床榻一側,便走過去叫她到角落說話。

“阿夢,這是我去太醫署找年太醫開的葯。按理來說‘病溫’只是個常見的毛病,退了燒就無大礙,我怕別人不放心,聽說年太醫跟咱們娘娘是舊識,故而只跟他說了這件事情,並且告訴他不要外傳。這葯你先去煎了吧,我在這兒守着娘娘就好。”倒不是楊凌指使阿夢去幹活,而是他一個男人是真的對這煎藥的火候時辰掌控不好,煎出來藥效也不好。

給別的侍婢他不放心,怕中途被人在葯里動過手腳,所以只得教給阿夢去做。

阿夢望他一眼,接過藥包道:“若是見那覆在娘娘額頭上的帕子幹了,就浸濕了重新覆上。若是見娘娘的嘴唇乾裂,就用棉布沾着白水去潤一潤,可知道?”

“知道了,你快去吧。娘娘既然到現在都高燒不退,其實也是夠危險的。”楊凌催促阿夢快走,自己已經來到了內殿。

余香還在昏睡,一言不發,面色通紅。

楊凌拿下帕子,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燙手心。

心裡焦慮不已,卻又不知道能怎麼辦。若是真的有選擇,他寧願替代皇后來收這個苦。

只可惜這件事情由不得她。

他突然想起自己忘記跟阿夢說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在立政殿的門口看見了中山王,還是一個躺着昏倒了的中山王。

嗯,還有在一旁痛哭流涕的芷荷,口口聲聲說什麼中山王是因為她才昏倒的。

他跟芷荷並不熟識,但是伺候在皇后娘娘身邊的每一個人他都會調查一番,以免有異心,會傷害到她。

這個芷荷的身世他也並沒有從招宮侍的管事公公那兒套來什麼話,說是家裡父母都早就身亡了,再沒旁的親人,實在沒法子吃法,便想着來宮內侍奉主子。人清白,長得也好看,便讓她進來了。

如果她的身份真的就像管事公公說的那麼普通,又怎麼會招惹上中山王呢?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夠剛入宮不久便招惹上中山王的人,想必也跟他實屬同類,並非好人。

楊凌的眼神一直落在余香臉上,見她時不時的微微蹙眉,便也猜測着她一定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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