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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甭謝恩了。日後好好伺候太子才是要緊事。你剛從永巷出來。也不用收拾什麼行禮。本宮派人帶你去儲宮拜見太子吧。”皇后娘娘擺了擺手。便讓人將孟存菲帶出去了。她不會再在這些個家人子身上寄予厚望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這些丫頭年紀雖小。可是靠不住。一個為了陷害同期家人子。不惜對皇上施以巫蠱之術的女人。能指望她成什麼大器。

說到底。孟存菲只不過皇后是用來給余香作為警示的道具罷了。她只是想讓余香知道。真相併沒有被關進永巷。而這個能夠透出真相的活口卻是本宮的人。別狂妄自大。否則後果自負。

太子的儲宮一向安靜。若非逢年過節或是皇帝召見。他常年閉門不出。除了皇后。也很少有人來這儲宮看看太子。今日這儲宮倒是熱鬧得很。家人子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往裡進。

“奉皇后娘娘口諭。家人子孟氏容貌上乘。儀態大方。特將其賜予太子為妾。擬封為良媛。”今日是立政殿的李公公陪着孟存菲來的。與昨天晚上對待余香的待遇有很大差別。孟存菲從立政殿到這儲宮。是頂着太陽步行了大半個時辰來的。

所以當太子見到她第一眼。只覺得這女人渾身是汗。頭髮絲還因為浸了汗液黏在皮膚上。一點好感都沒有。

“母后好端端的。為何要賜個女人給本宮。”太子不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多麼欲求不滿。整日討着讓後宮給他送女人呢。

“皇后娘娘的意思。奴才猜不透。如若太子殿下沒別的事情。奴才就告退了。皇后娘娘還在等着奴才回稟。不敢耽擱。”仗着是立政殿的老公公。李公公並不將太子放在眼裡。年方二十三歲。竟然還不得親政。照他看來。這最終繼承大統的還未必是這個不懂是非的大皇子呢。

太子像是沒聽見李公公的話一般。盯着孟存菲上下打量了半天。不發一言。

孟存菲早已被太子盯的害羞不已。不曾想太子竟然是這般俊朗的男子。長成這般模樣。別說是貴為太子。就是街邊乞兒。怕也是有好多女子願意嫁得。

“洛兒。帶着孟良媛去洗洗。讓別人看到本宮的女人都臟成這個樣子。傳出去丟人。”太子一皺眉。轉身離開了。與其看着這唯唯諾諾的女人。倒不如去瞧瞧今日新收的“夜香大臣”。

“喂。倒夜香的。你不如日後就穿着這身衣裳。更般配。不畫那麼精緻的妝容。人看着也清爽。”太子望着剛換了一身宮婢裝束的余香。笑得爽朗。

余香見此時旁邊沒有外人。也冒着膽子瞪了太子一眼。而後道:“太子不該這麼跟奴婢開玩笑。有**份。”

“你還好意思跟本宮講身份。你這打進儲宮開始。以下犯上了多少次。若不是本宮仁義。你早就人頭落地了。”太子抱着肩膀一臉得意。像是賜給了余香什麼天大的好處。

“那奴婢倒是要多謝太子殿下了。多虧您的聖恩。奴婢才能活到此刻。還被准許給您貼身倒夜香。真是別人‘求之不得’的好福氣。”余香說完這話忽然察覺到自己情緒上的變化。自己這是怎麼了。面前的人是當朝太子。她這是在做什麼。

難不成她真是給自己洗了腦。以為自己是個國色天香。人家人愛的美人兒。所以太子殿下看上了自己。不忍怪罪。

想到這兒。余香的臉一瞬間變得木然。面無表情。一如當年。

太子見到余香忽然陰了臉。以為自己哪句話惹了她不開心。忽然心中一慌。語氣中略帶自責道:“這是怎麼了。可是因為本宮讓你倒夜香。所以不開心。”

余香搖了搖頭。老實回答:“奴婢哪敢不開心。剛才過於得意忘形。怕您怪罪。”說完這話。眼睛還悄悄瞟着太子。看他是不是生氣了。

太子見她真是有些忌憚。不禁哈哈大笑道:“真是個傻瓜。若是本宮想要怪罪。早就怪罪了。莫怕。留你自有留你的道理。”

面對着太子話里的寵溺。余香非但不覺得開心。反倒是覺得胸口非常壓抑。周子歡也曾是這樣對待自己。後來周子歡口中的道理。便是將她送入這龍潭虎穴。為了他的一己私慾。

現如今。這個明媚俊秀的少年。也站在這兒。對自己說著相同的話。留你自有留你的道理。

她三生有幸。何德何能。讓這些王侯貴族。整日對自己擺道理。

“太子殿下。妾身已經換了衣裳。您瞧瞧。”孟存菲不經通傳來到正殿。着了一件嫩綠色的襦裙。轉着圈展示給太子看。

太子見到孟存菲。立即變了一副面孔。道:“修竹館沒教給你何為規矩嗎。本宮准你進來了嗎。你以為儲宮是你家。來去自由。”

這一個接一個的問句將孟存菲砸懵了。她忽然看見余香站在太子身後。目瞪口呆的指着余香不說話。

“反了你了。本宮訓斥你兩句。還敢用手指本宮。達公公。傳本宮的旨意。孟良媛以下犯上。拖出去杖責五棍。以儆效尤。”太子見到孟存菲怒火就不打一處來。當即將剛才余香不開心的怒氣撒在了孟存菲身上。

儲宮內的侍衛可不管孟存菲犯沒犯錯。太子一聲令下。眾人自當執行。

孟存菲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卻一個勁兒跪下求太子饒恕。就在這乞求的聲音中。被侍衛拖走了。

余香不可置信的站在太子身後望着孟存菲被拖走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問自己。這是被關進永巷的孟存菲。她怎麼會離開永巷。還成為了太子的良媛。究竟是誰將她保了出來。

“看見她的下場了么。你若不聽話。本宮也許會生氣的。本宮生氣很嚇人。”太子嬉皮笑臉的對余香說話。讓余香很不習慣。

“奴婢知道了。”

“雖然本宮不會杖責你。但是夜香還是要倒的。本宮起夜次數不多。也就三五次。”太子嚇唬余香嚇唬的開心。覺得這儲宮內總算多出了件有趣的事情。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是夜半三更。余香一個人守在太子的正殿門口。老老實實的等着行使自己的職責。

她蹲在門口。身子靠在殿門上。只覺得上下眼皮開始不停打架。一陣困意襲來。腦袋已是不由自主的開始點頭。

昨晚上一夜沒睡。是因為心中惦念丹書鐵券的事情。現在這些事不但都解決了。並且她還順利的留在了太子身邊。甭管日後太子能不能愛上自己。好歹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總比人在儲宮之外。見不到面強上百倍。

余香的心中沒有那麼多惦念的事情。人便開始打瞌睡。不多時。已經靠着殿門睡著了。

太子雖然早已躺在床上。可人並沒睡踏實。身子一晃。腦袋從方枕上掉了下來。一下子驚醒了。看着旁邊守夜的達公公。太子連忙翻身下榻。詢問道:“幾更天了。”

“回殿下。三更了。剛有人報過。”達公公本也是昏昏欲睡。見太子醒了。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太子探着腦袋看了看外面。沒瞧見余香的身影。皺眉道:“天寧呢。冒哪兒去了。”

“奴才讓她在殿門口守着了。您一般半夜不起的。就沒讓她進來。”達公公回答。

想起余香一臉倔強的模樣。太子頓時玩心大起。自己沒有要解手的意思。忽然想起達公公。連忙吩咐道:“你可有小解之意。”

這話將達公公嚇了一跳。連連搖頭。

“真是沒用。你拿着夜壺去殿內轉一圈。看哪個有小解之意的。讓他方便在裡面。知道么。”太子一想到余香捏着鼻子倒夜香的樣子。就覺得心情明媚。

“是。”達公公不敢違背太子之意。只得拿起太子床下的夜壺出去挨個詢問守夜的奴才們。臉上也不敢表達出不願的模樣。

太子雙手背後。也不穿靴子。光着腳踩在地毯去尋余香的身影。腳步極輕。

走到殿門口的時候。見宮侍要行禮。他連忙做出噤聲的手勢。望着蜷成一團睡在角落的余香。

因為太累了。加之太子腳踩在地毯上。沒有什麼聲音。余香根本沒有察覺到太子已經站在面前。她在睡眠中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和戒備。表情柔和。如同一隻乖巧的貓兒。

想起白天余香那雙無所畏懼的眼睛。此刻合上竟然是又一番光景。瘦弱的她那麼容易讓人心中生出無盡的保護欲。想要幫她抗下許多事情。

太子瞧瞧蹲下。望着余香的一呼一吸。手情不自禁的想要撫上她的面孔……

“太子殿下。奴才幫你裝滿了。”達公公一聲略帶喜悅的喊聲驚醒了余香。她眯着眼睛。半夢半醒之間。見身前有個人影擋住了光亮。這熟悉的感覺。讓她以為是周子歡。

“子……”她剛想喚他。腦子卻突然清醒過來。意識到這兒不是周府。是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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