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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言亂語些什麼?”平陽大驚失色,沒有想到余香會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我在說什麼,公主最清楚。據我所知,關內侯跟其夫人的關係已是貌合神離,想來關內侯也是青年才俊,公主戀慕於君,也屬人之常情。公主,你說呢?”余香每一步都在給平陽下圈套,只等她一步一步走進來,然後靜等結果就好。

“你在逼我?”平陽的臉色越發難看,卻發現余香才是操弄於人的高手,她現在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瞧公主這話說的,事情都是公主自己做的,怎麼能說是天寧逼你呢?衛婕妤是你的母妃,又不是我的,她出不出永巷又跟我有什麼關係?說得好聽些,今日我是來幫你一個忙;說得難聽一些,今日頂多算是我來跟你談個交易。你覺得這能合作,咱們就聊,你若覺得不能合作,我便走,也不耽誤你繼續召外臣入殿共尋歡樂。”余香說完這話,起身就要走,步子一點停頓的意思也沒有。

今日她離開這鈴蘭殿,對平陽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平陽沒蠢到說放自己走,就放自己走的地步上。

平陽本以為余香今日來跟自己說這交易,應當是心虛的。畢竟外面都在盛傳她跟關內侯有私情,在這個關口她還敢讓自己去跟太子哥哥求情,這不是間接證明了他們之間真的不清不楚嗎?

所以有把柄在手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余香又是哪兒來的自信聲聲指責她的過錯?

可是如果余香現在離開,去跟太子哥哥或是父皇說自己跟侍衛通姦,那自己會不會因為玷污皇族之名,而被處死呢?

想到這兒,平陽連忙撲上去拽着余香的胳膊道:“你先別急着走,我答應你的要求就是了。”

平陽也知道,她這麼一挽留,就等同於把所有主動權都交出去了。日後余香可以無數次用這通姦之名作為要挾她的把柄,而自己卻什麼反駁的舉動也做不得。

“我現在回儲宮,你今天晚上去儲宮找太子殿下,表明意圖。記得,在兒女私情前面,一定要說出我剛才說過的理由,邊關需要車騎大將軍。只要你這樣講,太子殿下一定會答應解除關內侯的足禁,這事兒便也成了。”余香站定,囑咐平陽道。

平陽猶豫,“你的事兒是成了,可我的事兒怎麼辦?我母妃還在永巷,若是我先幫你辦了這件事情,你不去跟太子哥哥求情怎麼辦?或者說太子哥哥根本沒能力放出我母妃又怎麼辦?”

“你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現在是你要求我。我再說一次,替關內侯解除足禁是為了漢王朝的江山基業,不是為了我,你要挾不到我什麼。”余香說完這話,徑自離開了鈴蘭殿。

安公公在一旁惡狠狠地瞪着余香的背影,不明白這肚子已經空了的女人還有什麼可驕傲的資本。

一扭頭卻看見平陽蹲坐在地上。

“主子,您不能就這麼坐在地上,多涼啊。”安公公連忙跑過去扶起平陽,卻聽到平陽道:“完了,我栽在她手裡了。傳令下去,把剛才召進我殿內的那侍衛處決了吧,免得被人抓住,說了不該說的話。”

“喏”,安公公應了一聲,扶平陽坐到椅子上,然後連忙跑下去行使職權了。

等到余香趕回儲宮正殿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不承想這在幾座宮殿之間往返竟然花費了這麼多功夫。

她已經不敢再想象自己此次進殿會不會遇到太子,因為每一次她害怕遇見太子的時候,就一定會遇見她。

胸前的衣襟里還藏着那捲聖旨,她務必要趕在平陽到訪以前將其藏好,這聖旨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就算是朵兒跟阿夢也不行。

“娘娘,您這是去哪兒了?”福子一抬頭就看見太子妃匆匆忙忙往回走,不明所以道。

余香一驚,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福子,只得故作鎮定道:“人悶,出來逛逛。你剛才是去哪兒了,怎麼方才路過這兒時沒瞧見你呢?”

福子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道:“昨晚上好像吃壞了肚子,今兒個就多跑了幾趟茅房。您別跟我師傅說哈。”

知道了昨晚上太子妃又留宿於正殿,他就覺得天寧姐姐真是個有本事的人,所有人都以為她肯定爬不起來了,結果人家三言兩語又讓太子殿下惦念成這個樣子。

什麼是本事?這就是本事。

“不說。我也走累了,這便回殿去了,太子殿下還在正殿批閱上書呢嗎?”余香隨口問道,心裡卻惦念着快一點趕回青鸞殿藏聖旨。

結果這福子一聽太子妃詢問自己,連忙跟上了她的腳步,便走便道:“是啊。娘娘,奴才跟您說,自從太子殿下參政以來,這從大清早得忙到日頭下山,一點也閑不着。您若是沒事兒的時候,可以去膳房熬點補湯給殿下送過來啊,殿下一定會很開心見到您的。”

福子幫太子妃出着主意,在他印象里,各宮娘娘不是都用這樣的方式討殿下歡心嘛。

“我知道了,多謝你的好意了。快點回正殿去吧,免得達公公那兒缺人手,又找不見你。”眼看着就要到青鸞殿了,余香便找了個理由想把福子支走。

“哎,那奴才就回去了,娘娘記着點奴才的話,多去看看太子殿下,免得被別的妃嬪捷足先登了。”相比起那些脾氣琢磨不定的后妃么,福子自然願意這個太子妃坐穩位置,盡享太子獨寵。

余香微笑着點頭,目送福子走遠,而後回到青鸞殿,對着迎上來的朵兒和阿夢道:“朵兒,你幫我去膳房端碗補湯來。阿夢,你去幫我端盆溫水來,我擦擦臉。”

她不過是為了支走她們罷了。

阿夢跟朵兒不明所然,這太子妃怎麼剛回來就支她們去做這些事情呢?

不過幸好,太子妃從宣室殿平安回來了,這就表明她們的命都能保得住了。

這顆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也可以安穩下來了。

等到阿夢跟朵兒都走出去,余香便從胸前衣襟兒內取出聖旨,這明黃色太過扎眼,她在殿內轉了一圈卻不知道該將它藏於何處。

猶豫了半天,又怕阿夢回來的快,看到這一幕,慌忙打開衣櫃,將這聖旨塞進了自己大婚的喜服之內。

這喜服應該不會有人去碰吧,藏在這兒算不算也是安全些?

合上衣櫃門的一瞬間,身後便傳來阿夢的聲音,“娘娘,奴婢現在幫您擦臉嗎?”

“對,出去轉了一天,臉上都是灰,擦擦乾淨一些。等一會朵兒把補湯拿回來了,我去一趟正殿。太子這些日子批閱上書也累得很,該進補一番。”其實不用福子提醒,今天余香也一定會去正殿的。

如果自己不守着,她怎麼知道平陽見到太子以後會怎麼說?這年頭都是先下手為強,如果在自己尚未見到太子時,平陽就跟太子胡言亂語了些什麼,倒打自己一耙,那她豈不是白給平陽設圈套了?

自己現如今把平陽逼的那麼緊,便也是不得不防她。

阿夢“哎”的應了一聲,以為太子妃又是想要跟太子重歸於好,於是便把帕子在水盆中浸濕了,幫太子妃擦臉。

“阿夢,我沒在的時間裡,正殿沒有人過來吧?太子殿下可派人過來詢問了什麼嗎?”余香忽然想起這件事,連忙詢問阿夢道。

阿夢搖頭,然後又似是想起什麼道:“娘娘,太子殿下雖然沒派人來,但是有個臉生的小公公給您送了一封信,說是務必要讓您親自拆開。”

“信?”余香疑惑,誰會給她送信?這皇宮裡知道她認字的人沒幾個,除了皇上以外,還有誰知道?

阿夢將手帕放到一旁,去抽屜里給太子妃取信,然後遞給太子妃。

余香接過信封,掃了一眼上面的印章,寫着安明殿。

這是二皇子送過來的信,怎麼,終於有動靜了?

她根本猜不出這信里寫了什麼,如若是命令怎麼辦?可阿夢明明不知道自己識字,如若此事揭穿這件事,那不就證明了當年孟存菲的死,都是自己處心積慮陷害所致?

余香將信封遞給阿夢道:“我不認字,你拆開來念給我聽。”

阿夢點了點頭,然後將信打開,取出裡面摺疊整齊的紙張,展開來,卻發現上面寫的並不是字,而是一幅畫。

“娘娘,這信上沒寫字,您看。”阿夢將畫遞給太子妃瞧看。

余香接過,只見那畫卷上是二龍戲珠的模樣,只是在那珠子下面,還躺着一條閉上眼睛的蛇。

心中當下一驚,這是二皇子已經知道了皇上病重,打算謀反了?

這兩條龍指的便是他跟太子,那死去的蛇可指的是周子歡嗎?

“阿夢,點上蠟,把這張紙燒了吧。對外別說見過這畫,知道嗎?”余香猜不出二皇子此時派人傳給她這個消息是何意圖。

難道是讓自己幫他奪權篡位嗎?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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