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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萬籟俱寂。$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79-

雷銘脫掉渾身是血的衣裳,包紮好了傷口,穿着睡袍推開卧室房‘門’的時候,剛邁出去的一腳又僵硬地收了回來。他眸‘色’扇動地看着蜷縮在‘門’口的那抹嬌小的身軀,心頭一顫有點詫異,但也是深深的一暖。

錢小沫抱膝縮成了一團,下巴靠在雙‘腿’的膝蓋上,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托盤放在她的面前,上面盛着一個蓋着蓋子的小碗,裡面是錢小沫熬好的粥。

走廊上的風時不時撩起她垂在臉頰兩側的長髮,睡在這樣的地方,她也不怕感冒?

雷銘蹙了蹙眉尖,走上前蹲在錢小沫的身邊,毫不遲疑地抬起錢小沫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錢小沫毫無知覺,身子失去了平衡立馬倒進了雷銘的懷裡。他的雙臂摟着她,低眉看着懷裡嬌小可人的她,心中一片柔情四溢,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將她整個人都打橫抱了起來。

雷銘一路將錢小沫抱回了她自己的卧室,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再度溢出了鮮血。

他一聲疼都沒有哼過,推開卧室的‘門’,吱呀一聲,窗帘掃過地面窸窸窣窣,雷銘走進去,將錢小沫輕手輕腳放在了‘床’上,‘床’墊淺淺的凹了下去。雷銘替她蓋好被子,看着月光下她熟睡的模樣,雷銘捨不得馬上離開,挨着她坐在了‘床’沿邊上。

月‘色’朦朧,房間里光線很暗,看不清雷銘臉上此刻的表情,卻又正好將他立‘挺’俊俏的側臉勾勒出來。他深情的凝視着錢小沫,忍不住愛撫着她的秀髮。不知道睡夢中的她是不是同樣有感覺,一個翻身正好側過來面對着雷銘。

他驚慌地收回了手,但幸好,錢小沫沒有醒來。

有幾縷月光從雷銘的身後照‘射’在她的臉上,她眉尖輕蹙,夢囈不斷,似乎睡得並不踏實。

在地下停車場里發生的事情,果然還是讓錢小沫心有餘悸,噩夢連連。

雷銘心中疼惜又愛憐,伸手想要抱緊錢小沫的時候,她突然一個翻身,背對着雷銘,卻將他的右手臂緊緊抱住。他的心一怔,伸長脖子看着錢小沫,她並未醒來還在噩夢裡掙扎着,始終抱緊了雷銘的胳膊。不知道在夢裡,是不是也有雷銘的陪伴。

沒過多久,錢小沫轉身抱住了雷銘的身子,他更是一動不敢動的僵硬着。

她的夢囈聲止了,眉間舒展了,終於睡得香甜。

雷銘這才輕輕拍了拍錢小沫的後背,低語道:“睡吧,我會永遠保護你,哪怕在夢裡。”

錢小沫彷彿真的能聽見一樣,踏踏實實的睡去了。

靜謐的月‘色’下,雷銘守護着錢小沫寸步不離。

而對於始終無眠的他,這一夜也因為懷裡的錢小沫,終於也合上眼睡了一會。

……

……

第二天,錢小沫被鬧鐘驚醒,伸長胳膊關掉鬧鐘繼續趴在被窩裡不願起來。

可幾秒鐘後,她突然瞪圓了眼睛坐了起來,臉上睡意全無,醒得很徹底。

鬧鐘?她詫異的看向‘床’頭櫃,她什麼時候回到自己房間睡著了?

雷銘的傷……

錢小沫掀開被子急忙下‘床’,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穿着昨天外出的衣服。

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錢小沫穿上拖鞋,急忙離開卧室,就聽見樓下客廳里有雷銘和李彬說話的聲音。

他們已經起來了,這麼早?

錢小沫趕緊朝樓下跑去。

客廳里,雷銘和李彬面對面坐在沙發上,他們之間的茶几上則擺滿了各種書和文件,不知道正在討論什麼。錢小沫的腳步聲響在樓梯上的時候,雷銘和李彬都打住了話頭。

“抱歉……我起晚了……”錢小沫滿頭‘亂’糟糟的頭髮趕來,李彬鄙夷地冷哼了一聲。

“你身上……”

“好得不能再好。”雷銘打斷了錢小沫的話,“彬彬已經做好了早飯,等你,只怕我們都餓死了。”

錢小沫看向李彬,後者仰着頭,對錢小沫完全不削一顧。

“雖然你只是別墅的傭人,但我也希望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雷銘餘光瞥了眼錢小沫。

她抿了抿雙‘唇’,‘摸’了‘摸’自己還來不及梳理的長髮,還沒開口,‘門’鈴響了。

“我去開!”

錢小沫應了一聲,急急忙忙跑向了玄關。

雷銘瞪着她的背影,雖然面無表情,但雙眸里的漣漪卻宣洩了他的不滿。

這麼早,怎麼可能有人來拜訪?

更何況看錢小沫剛才那樣子,好像知道會有人來,也知道是誰會來似的。

雷銘合上了手裡的筆記本,起身,朝玄關踱步而去。

錢小沫已經握住了大‘門’的‘門’把手,她之所以這麼著急來開‘門’,是因為她知道‘門’外的人是快遞。她昨天在網上買了很多東西,預約今天早上送貨。除了裝飾別墅的東西外,還有錢小沫想要送給雷銘的新年禮物,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被雷銘發現了。

她滿心歡喜地開了‘門’,臉上的笑容比夏日還要燦爛,看得‘門’外的人都失了神。

“……李院長?”錢小沫輕喚了一聲,足底像是竄起一陣寒意,將她臉上的笑意凍僵。

李喬淡淡一笑,“怎麼?看到我,你好像有點失望的樣子。”

錢小沫微微笑道:“沒有,我只是沒有想到李院長這麼早會來這裡。”

誰會想到呢?連李喬自己也想不到,一夜輾轉反側的煎熬,他終於還是找了個借口過來。

“剛睡醒?還第一次看家你這個樣子……”李喬的眸中滿是寵溺。

能看見她剛睡的模樣,原來也是一種幸福的感覺。

錢小沫趕緊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尷尬地笑了笑。

“送給你的,新年快樂。”

李喬將手裡拎着的一籃鮮‘花’捧到錢小沫的面前,雷銘走來,正好看見錢小沫接過鮮‘花’。

所以,這麼一大早來的人是李喬?

而錢小沫竟然早就知道了?

雷銘心裡立刻‘激’起了千層‘浪’,大步走來,一把摟過了錢小沫的肩頭,驚得她反而猛‘抽’了口氣。李喬看着雷銘搭在錢小沫肩頭上的那隻手,‘唇’畔微微帶笑,可是眼眸里卻寒徹入骨。

“雷總,新年快樂。”李喬友好的打着招呼。

雷銘手中用了用力,故意挖苦地譏笑道:“李院長似乎很閑啊,這麼早跑到荒郊野嶺來,錢小湘的病情,難道你已經查到病因了?”

“沒有。”李喬回答得誠懇,有點失落感。

錢小沫忍不住脫口而出,“家姐的情況在全球都屬於很罕見的情況,所以李院長也不用自責,我們家都明白,你們會盡心儘力挽救我姐的生命。但就算到最後盡了最大的力量,姐姐的情況還是沒有好轉,我們也不會責怪你們。我們心裡都明白,我們最該感謝的人,其實才是你們。所以請李院長不要有壓力,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