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終於回來了!”一道虛弱微帶沙啞的聲音傳來。
木淺淺聞言抬頭一看,桃花正跪在府門前,一張小臉蒼白如紙。
桃花一雙大大的眼睛裡滿含淚水,嘴唇也因冰冷而發出暗紫的顏色。看的她心臟隱隱抽痛,這可是她用命換來的人,她都不舍的欺負,這又時被誰欺負成了這副樣子!
如今小雨連綿,難道桃花從昨夜起就一直跪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木淺淺急忙加快步子走過去,伸手一把將凍得瑟瑟發抖的桃花拉起來,幾分心疼幾分責怪的說道:“怎麼跪在這裡?你看看你渾身都濕透了,快跟我進去換身衣服。”
桃花聞言使勁搖頭,仰着小臉就是不肯站起來,哭的稀里嘩啦道:“丟下小姐自己逃跑是我的錯,柳姨娘罰我是對的!”
柳姨娘····木淺淺不悅的蹙眉,暗道:真是愛管閑事的女人,讓人討厭。
當下木淺淺使勁把桃花拉了起來,盡量緩和情緒道:“快起來吧,我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你就不要懲罰自己了,再說,你要是病倒了,誰來照顧我呢?”
“小姐,小姐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桃花突然這樣說道,一雙眼睛看着木淺淺,總覺得現在的小姐渾身都在散發著引人注目的光彩,雖然外表一模一樣,但是氣質卻與從前有着天壤之別。
木淺淺聞言笑了笑,雖然她不想瞞着桃花關於自己真實身份的事情,但是現在並不是將這一切告訴她的最佳時期,於是岔開話題道:“好了,別說了,快起來吧。”
誰料到桃花非但不起身,反而對着木淺淺磕了三個響頭,“咚咚咚”三聲聽得木淺淺心驚肉跳,再看桃花,她那雪白的額頭早已染就一大片粉紅。
木淺淺嘆氣,道:“桃花,你這又是做什麼。”
“小姐,以後就算小姐是要我的命,我也會二話不說給小姐!從今之後,我再不會丟下小姐兀自逃命了!”桃花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無比鄭重認真的說道。
木淺淺心上一片柔軟,伸手將桃花從地上拉起來,輕聲道:“傻丫頭,誰要你的命,快起來吧,我乏了,你去幫我準備熱水,我得泡泡熱水澡去去一身的寒氣。”
桃花點頭,應道:“是,我這就去準備,不過,大人說小姐回來要先儘快去見他。”
木淺淺點點頭,將桃花攬在墨綠色的傘下,一同走進了中郎將的府邸。
終於回家了,真好,不管這裡是不是木淺淺的家,不管她在這裡住過幾天,但似乎是因為家這個名字的關係,只要走進這個地方,她渾身上下都十分放鬆,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感覺五臟六腑都重新活過來一般。
不多時木淺淺便走到了主院,白朮身着白衣手持一把墨色紙傘站在院中,看到木淺淺之後急忙迎上來,上下打量她道:“沒事吧?聽桃花說你們慌不擇路跑進了鬼話林?我們派了很多人去找你都沒找到,到底發生什麼了?”
木淺淺微笑着搖搖頭,道:“說來話長,我們先進去吧。”
“好,走吧。”白朮說完先轉過身走進房門。
白朮雖也是一身白衣,但他這一身簡約的棉布服裝與今日的華服公子相比,實在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白朮的風格勝在平易近人,清雅素靜,看着十分舒心。
很有鄰家大哥哥的感覺。
木淺淺收了傘也走進到屋內,剛一進門就看見老爹坐在床邊睜着一雙黑洞洞的眼,望向她的時候又忽的將眼睛閉上,生怕嚇到了她一般。
他這一微小舉動柔化了木淺淺的內心,讓她熱淚盈眶,找回了丟失的溫暖。
“回來了。”老爹說道,他的聲音有幾分顫抖,低沉的有幾分滄桑。
“恩。”木淺淺站在他不遠處輕聲應道,雖是簡單的兩三個字但卻承載了濃濃的關懷,那一霎她的眼淚險些留下來,看到老爹就像是找到了港灣尋到了溫暖,昨夜的疲憊與恐慌一下子化為平淡。
木淺淺坐在他的身側,看到他眼皮上的花紋,昨天面具男的話突然湧出腦海,他說老爹的眼睛是失敗的作品,註定要成為某物的祭祀品。
這話想來殘忍,但木淺淺還是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老爹,人的命運總要自己做主才是,善意的謊言最後往往帶有傷害。
“原來是這樣。”老爹點點頭,思索了一番道:“跟你說這話的人是誰?”
木淺淺搖搖頭,道:“那人十分的冷漠孤傲,我問他,他也什麼不說。”
白朮始終保持沉默,半晌突然在一旁插話道:“你說遇到了紅衣女鬼?”
“是啊,就是那女鬼一直追我,還險些要了我的命!”簡直是舊夢重提,木淺淺又仔仔細細的描述了些那女鬼的特徵和怪異的舉動。
白朮聽完,恍然想到了什麼,道:“紅衣,黑髮,再加上你所說到的紅鞋,紅傘,想來這應該就是人們聞聲色變的山鬼紅傘。”
木淺淺一聽來了精神,終於有人知道那鬼東西到底是什麼了!
“山鬼紅傘是什麼?還有,這片鬼林子到底有什麼玄機啊?”
白朮擔憂的看了看木淺淺,嘆出一口氣道:“據說那是一個成親當天死去的新娘,不知出了什麼變故,第二日天一亮,他們整整一家子五六口人包括那名新婦一起被壓在了山洞下面,後來那片林子天天鬧鬼。
聽那些從林子里出來的人說,林子里總能聽人在笑,在說話,就像是他們一家子人坐在一起話家常一樣,於是乎這片林子又被人稱之為鬼話林。”
“我倒是聽見了笑聲,不過那是從一種長相兇狠面目詭異的大猩猩身上發出的,倒是沒聽見有人說話,估計是以訛傳訛,後面都是人胡說的吧?”木淺淺蹙着眉頭說道。
“這我不知,只知道進過那片林子的女人最後都會離奇死亡,當地山民說,是那個新娘子嫉妒過的比她幸福的女人,所以,才要殺了進過林子的女人。”白朮頓了頓說道。
木淺淺的右眼皮突突跳了兩下,這是十分不好的預感。
“怎麼個離奇法?”
“據說是口中長滿頭髮,死相十分痛苦。”白朮眼神擔憂的望着木淺淺,眉頭緊蹙十分不安。
聽他這麼說木淺淺一下就想起神秘男背上的頭髮,想來若是再晚一點兒,那頭髮估計就會穿透他的內臟然後從嘴裡長出來了吧?
白朮的說法與木淺淺所經歷的事情萬分相似,加上傳言如此所以令人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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