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南瑾抓住一個細節，心中說不出的感慨，或許自己當真傷害到楚連城了，再或許這事情鳳南瑾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

楚連城的冷淡，讓他心中很多情緒突然混雜在一起，若是以往，他不建議來強的，偏偏是這個時候鳳南瑾也有點拿楚連城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覺。

或許是看見楚連城的真心，鳳南瑾反而是害怕了。

鳳南瑾跟上去，平靜的走在楚連城的身後，這周遭沒有多餘的人在此跟着，氣氛顯得有點詭異，這楚連城猜到了鳳南瑾要找的是白悠然，不過還是沒有明說，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皇上，我們這是去什麼地方呀。”

她的語氣帶着好奇，實際上自己早就已經知曉了。

只不過是楚連城不想要說出來而已。

對於這種事情，心中自在一點或許更好，難得楚連城也學着鳳南瑾的樣子，開始裝瘋賣傻，鳳南瑾沉了沉眸子，沒有對楚連城的做法有哪怕是一點點反感，輕輕的笑了笑說道：“去悠然那裡，你應該比我清楚！”

這一句話，簡直是拆穿的無地自容的感覺。

楚連城跟上去，不知道接下來還能說什麼，有些話說了，就像是自己在裝瘋賣傻一樣，但是有時候你不說，卻還是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到了白悠然的葯爐，這裡真的很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兩個人走近的時候，白悠然突然走出來，一身素白的以上，眸子裡面沒有任何的生氣，她的動作緩緩，走到楚連城與鳳南瑾面前，卻停下來。

“皇上，悠然該死，任皇上處置！”

白悠然跪下，二話不說直接承認，或許白悠然比誰都能夠了解鳳南瑾的脾氣，現在怕是沒有什麼機會，她沒有勝算，只能夠用這種最最簡單的辦法，直接承認，免得受苦！

“朕是如此信任你，哪裡知道，這罪魁禍首，竟然是你呀。朕從未想到在身邊養虎為患，這一次你可真的是讓朕失望！”

聽到鳳南瑾那麼說，白悠然連忙叩首，眸子裡面還帶着說不出的緊張來，也是緊迫。

“朕何止是失望！”

鳳南瑾抬起手，楚連城明顯看到了殺氣。

就在鳳南瑾真的準備動手的時候，楚連城還是憋不住，擋在了她的前面。

“皇上，稍安勿躁！”

她的聲音很清澈，說不出的感覺來。

“連城，你什麼意思！”

鳳南瑾本事想着，楚連城的性格，對於背叛的事情，應該會比自己憤怒吧，但是站在面前又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因為自己也想要幫助這白悠然？

幫助叛徒，鳳南瑾根本搞不懂其中的含義，還是說這會兒楚連城心軟了，怎麼看鳳南瑾都是看不懂這個時候楚連城要做的事情。

“悠然雖然錯了，不過也算是悲情所困，雖然悠然做了許多不應該的事情，但是到了最後依舊回頭了呀，我並不認為，她該死，而且她的醫術高明，這全天下也算是無人能敵了。”

如果葯重天死了的話，似乎是這樣，若是今天白悠然死了，楚連城保證，這葯重天的事情，會完全被淹沒，根本找不到任何頭緒。

楚連城也有自己的私心，也有自己不得不說的理由，只不過挺身而出的時候，對於楚連城而言，確實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反正已經明了。

“朕身邊有你，不需要別的醫女，懸崖勒馬四個字說的好聽，一日叛徒，終身叛徒，在朕這裡，無論如何都翻不了身了。”

鳳南瑾說的，簡直不能夠再堅定了，這個時候楚連城笑了笑，看着鳳南瑾：“皇上可否給我這個面子。”

她也是在賭，或許鳳南瑾連自己都不會理會，什麼懸崖勒馬，到頭來可能會跟白悠然一樣倒霉，偏偏楚連城不信邪，偏偏楚連城也是完全不害怕。

“連城，你不必為我求情，我在這一條路上，也是害了你！”

楚連城笑了笑：“你倒是沒有害的到我，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沒有被控制，天山的時候我已經找到夜城，見唐鎮的時候也是我裝的。”

她回過頭，說話格外的淡然：“但是我依舊覺得，悠然你不該死！”

“這話，是你說不該那就不該嗎？”

鳳南瑾眯起眸子，似乎也在好奇，楚連城在自己面前，還能強硬到什麼時辰，還是別人在就送命當場了，她承認，自己還是因為這些事情，有點忌憚。

只不過楚連城自己決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任何後悔的餘地，至少她是覺得，這一切便是自己應該去做的，不管什麼，也不管會不會發生任何的事情。

楚連城沒有說話，上前去扶起了白悠然。

“連城，你別管我了。”

白悠然似乎沒想到，這楚連城會在這個時候，這樣幫助自己，這種感覺着實有點尷尬了，實話實說，卻還是讓白悠然心中多了一份動容。

“這是我的事情，你幫了我不止一次，我是個喜歡知恩圖報的人！”

她的堅持，旁人是說不清楚的。

鳳南瑾深深皺眉，或許也是想着應該拿楚連城怎麼辦，就算是楚連城之前不做那些事情，估計鳳南瑾也不敢，因為那些事情傷了她，他不知道楚連城是不是所謂的恃寵而驕，卻感覺心中十分的難受。

“你確定自己要這麼做？”

鳳南瑾的語氣之中，多少還帶着說不出的疑惑來，他很希望這個時候楚連城能夠懂得懸崖勒馬，至少應該讓一步。

但是楚連城偏偏沒有，她的堅持，旁人是說不出來的，連白悠然都捏了一口氣，要知道這鳳南瑾真的生氣的話，他們都要完蛋。

“我自然是確定了，我剛回來的時候，我的命都是悠然救的，她雖然走錯，為何你不問問她到底有無苦衷，人非草木！”

“站在她的位置上，就算是有人用她全家的性命威脅，這背叛兩個字，她都是承擔不起的，這事情不用別人說，她自己也是應該明白！”

這個時候，更加堅持的似乎是鳳南瑾，這是他對於自己手下一貫的要求，一貫的態度，從白悠然加入第一天，就應該深刻的明白這個問題。

誰不能有個自己在乎的事情了，這事情簡直就是霸道，楚連城完全不能接受，看起來這世界還是一個強者的天下。

她不成為強者，始終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這對於楚連城，似乎還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早早的就說了，她沒有那個心思，成為這地方的強者，反而她現在只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她厭倦了爭鬥，只想要平靜。

“跟朕走！”

白悠然的事情，鳳南瑾沒有多說一句，說起這自己的事情，楚連城多多少少，沒有原本的那種擔心。她看了白悠然一眼：“那也別去，在這裡等我。”

她的語氣也不溫和，留下白悠然一方面是因為自己不一定要白悠然死，另一方面她也有事情需要詢問白悠然，在這個方面，楚連城送來都是十分的愛憎分明。

楚連城跟着鳳南瑾，穿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路。

她不知道鳳南瑾要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去，但是楚連城總是有感覺，現在自己好像真的是得罪鳳南瑾一樣。

這一條路當真是走走停停，有點讓楚連城說不出的緊張，按理說倘若自己真的得罪了鳳南瑾的話，現在應該也不會變的那麼平靜吧。

她的心中，總是會有說不出的緊張來。

鳳南瑾突然停下，在某個宅子門口，楚連城也停下，這堯國皇宮太大，楚連城一直都沒有時間好好走一走，有不認識的地方，那是難免的事情。

她環顧四周，心中還帶着些許的不安：“你帶我來這裡作什麼！”

她忍不住問道，鳳南瑾卻輕輕的揚起嘴角：“怎麼，你怕了？”

楚連城當真是怕了，這種事情無可避免嗎，鳳南瑾還是太子的時候，興許楚連城不會去想那麼多，現如今鳳南瑾讓人聞風喪膽，難道還怕他還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嗎！

對於楚連城來說，顯然不是。

“方才你的氣勢還很強勢，當著眾人的面，一定要跟朕作對是不是？”

他果真是來興師問罪的，只不過這種事情，明明剛才就可以，為什麼一定要等到現在，還一定要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這寢宮也沒有人呀。

“皇上，剛才人命關天，連城也是迫不得已！”

她低下頭，語氣弱了幾分，她是真的不想要在這個時候，給自己一點什麼麻煩，哪怕只是一點點，對於楚連城來說，都是一樣的感覺。

“迫不得已，朕還不曾想過，白悠然的命竟然那麼值錢，這個時候值得你命都不要，一定要為了她做點什麼！”

這語氣裡面，難免會有那麼一點說不出的不屑來，楚連城的眸子輕輕的，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清澈來：“我只是因為，悠然救我，我不能知恩不報而已！”

楚連城還是依舊咬牙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