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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靳呈的心中如何能夠不感慨。若是愛德華真如他自己所言得如此父愛如山。那後來又為何會拋棄家庭。拋棄自己。這些年雖說他並沒有刻意與自己為敵。但二人早已水火不容卻是不爭的事實。

作為兒子。親眼見到父親背叛母親離去。致使母親原本便清冷的性格更多了偏執在其中。顧靳呈有時甚至認為。母親那樣看不慣當年自己與珍珠的感情。也是因為她自身感情的不順遂。而這。便是拜他的父親愛德華所賜。他無法原諒父親。他不幸的一生。有父親的推波助瀾。

愛德華不知顧靳呈心中的百感交集。見他不答話。只當他有不妥之處。於是關切地問道。“靳呈。怎麼了。”

顧靳呈回過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沒事。璃夢珠安全自然最好。相信荻羽族就算想動我部。一時半會也沒那一舉攻下的把握和能力。當下最重要便是將珍珠穩在手中。如此我們手中也算有一張王牌。”

愛德華聽後卻多了一問。道。“靳呈。你不喜歡珍珠嗎。”

顧靳呈心中一凜。不知這愛德華為何突然有此一問。是無心一問。還是扶桑授意。於是他不動聲色地回答道。“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她還太小。”

愛德華頷首道。“嗯。也是。珍珠不過十歲。甚至不能算是一個少女。不過父親還是希望你將來能夠愛上她。沒有愛情的婚姻將會是十分可悲的。”

顧靳呈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心中默默道。這是否就是你對於自己這段婚姻的評價。他對愛德華的埋怨並不會因為他的這句誠懇忠告而減少一絲一毫。反而心中忿忿不平。如若愛德華根本不愛扶桑。當初又何必與她結婚。又何必讓扶桑以為他愛她。

如此更加能夠確定的便是。愛德華選擇與扶桑結婚。出發點從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利用。

顧靳呈再也沒有心思繼續同他狩獵。他隨意找了借口便轉身離開。反正他們此刻是還未反目的父子。即便他再任性。愛德華也依舊會聽之任之。

五千年前的時間過得似乎尤其得快。雖然白夜始終昏迷。但顧靳呈卻依舊感到時光匆匆。三年轉瞬即逝。

三年前。顧靳呈與昏迷的白夜得到荻羽族族長奧伊斯特的同意後。便在眾人的見證之下。在她的床榻前。完成了訂婚儀式。

顧靳呈將一枚改小的王妃戒指戴進了白夜青蔥般細長的手指。這枚戒指隨之便陪伴了她三年昏迷的時光。

經過三年來每月一次的渡靈之術。白夜的身體漸漸地恢復起來。而只需再催動一次渡靈之術。一舉將六名擎天族嫡系少女的靈力吸取。她便可得以痊癒。而由於生命和靈力被一次次抽離。六名擎天族的少女卻早已在三年之中日漸消瘦。形如枯槁。

只是除了她們各自親近的侍女。已經無法經常見面的親眷甚至還不知道她們身體的異樣。她們各自都擔心自己莫名其妙日漸憔悴的容顏會叫顧靳呈厭棄。於是私底下搜羅了不少補氣養顏的方子食用。白日里臉上以厚重的脂粉遮蓋。始終掩飾着自己的憔悴。不予外人所知。

而靈力消逝最為嚴重的便是青鸞。畢竟有了顧靳呈當初的交代。扶桑在實施渡靈之術時。總是有意多留下其餘五名半神女子的靈力。而從青鸞身上多取幾分。

如此一次倒也不見得有多大區別。然年深日久之後。青鸞漸漸無法支撐。一月中有半月幾乎無法下榻。宮中人人只道青鸞身子弱。得了無法醫治的怪病。連宮中的醫女都診斷不出她的憔悴是為何故。而她的堂姐妹們更是不時散布她無福消受顧靳呈的時常寵愛這般的消息。

渡靈之術的最後一次作法。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次渡命。顧靳呈與扶桑都絲毫不敢怠慢。

他們早早地便以每月的請安為由。將六名妾室喚到了白夜的寢殿之中。此時的白夜除了尚未清醒外。早已恢復了如常白皙紅潤的臉色。三年之中。她亦長大了不少。而原本稚嫩的臉龐已悄然長開。雖然無法看到她睜開雙眸時驚心動魄的美。但只是那樣靜靜躺着的她。亦已經宛如一朵出水芙蓉般清雅絕艷。

這三年來。顧靳呈的六位妾室每每來瞧這位沉睡的王妃。都驚訝地發現她一次次愈加美麗。她們越來越擔憂有一日這位擁有閉月羞花之貌的王妃會從沉睡中蘇醒。那麼她們勢必無法從這樣一位絕代佳人手中再奪回顧靳呈的寵愛。

她們中不是沒有人動過想要除去這位王妃的念頭。然而顧靳呈卻將自己最能幹的影衛東南、西北派在房外常駐把守。他自己也時時陪伴。三年來竟根本無人有機會動手。

由於巫草的**。六人絲毫沒有察覺出自己每每來王妃房裡都好似被抽去了性命一般。此刻。她們濃妝艷抹地如第一次來這裡一般。無意識地手牽着手站在床榻旁。任由扶桑催動渡命之術。將她們身上僅剩的生命取走。

最後一次的渡命之術讓扶桑耗去了不少元氣。當她將六名擎天族少女身上的大部分靈氣都渡入白夜的體內後。她也因極為耗損修為而口吐鮮血。

顧靳呈以為渡命之術出了差錯。慌張上前扶住喘着粗氣的扶桑。擔憂地問道。“母親。你怎麼了。”

扶桑撫着胸口。深吸了幾口氣。調勻氣息後。才緩緩回答道。“沒事。最後一次渡命之術極耗修為。我休息幾日就好。渡命之術已然完成。不出意外的話。珍珠傍晚之前就會醒來。現在要趕緊命你的心腹將她們六人都送回自己房間。青鸞肯定是沒命了。其他五人。我已儘力留了靈力在她們體內。能不能活過去。就看她們的命數了。”

顧靳呈點頭稱是。即刻便喚東南、西北進屋。分別將六名妾室都各自送回房間。並叮囑必須避人耳目。隨即顧靳呈便親自扶着扶桑回到寢宮中歇息。

顧靳呈心中雖着急萬分。恨不得立刻回到白夜身邊。等待着她的蘇醒。然而卻仍然有條不紊地將事事安排妥帖。看上去不緊不慢。並不十分在乎似的。

最後還是扶桑勸說道。“珍珠蘇醒之際。你最好能夠陪伴左右。她第一眼看見你就在身旁。便更會將你記在心中。你雖對她不甚用情。但要叫她對你用情至深才好。”

顧靳呈頷首道。“母親說得有理。孩兒受教了。”他口中這麼說著。心中卻略為好笑。若是叫扶桑知道了自己的用情。怕是她對白夜只想除之後快了。

扶桑微笑着點點頭道。“你是個男孩子。感情這方面不夠細心是正常的。好了。去吧。別覺得陪伴一個女孩太過浪費時間。有時候利用感情比征戰沙場會贏得更徹底。”

顧靳呈心中不禁想。大概正因為扶桑與愛德華是一種類型的人。都認為感情是可以拿來利用的。才會落得互相利用。反目成仇。最後悲情離散的結局吧。

他不動聲色地緩步退出扶桑的房間後。才加快腳步往自己的寢宮跑去。只要一想到他立刻便能夠見到日日牽掛的女孩蘇醒的模樣。顧靳呈那顆心都緊張得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還未走回寢宮。東南和西北便匆匆趕來稟報。青鸞已轉醒。似是已撐不住了。堅持要見顧靳呈一面。青鸞一死畢竟是一件大事。東南無法擔待。只能火速來截顧靳呈的去路。

顧靳呈緊蹙眉頭。雖不想理會罪有應得的青鸞。但卻仍理智地以大局為重。改了方向。跟着東南先行去了青鸞的房間。

只見青鸞正癱倒在床榻之上。掙扎着想要坐起。她身旁的兩名侍女正在焦急地勸她躺下休息。

顧靳呈推開房門。大踏步走了進去。說道。“既然身體不舒服。為何不好好在床上歇着。”

他那突然而至的聲音引起了青鸞的注意。只見她猛地停住了掙扎。抬眸向顧靳呈望去。不知是她已思維渙散。還是經過了三年卻仍然對他初心不忘。見到他的那一瞬間。青鸞的嘴角竟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宛如初時的天真。

“靳呈哥哥。”青鸞匍匐在床。向顧靳呈伸出手來喚道。

顧靳呈挑了挑眉。不緊不慢朝她走了過去。對於她突然如初時喚他的稱呼感到頗為意外。自從二人成婚後。青鸞已經許久不曾這樣喚過自己了。這三年。他總想着一切最為惡毒的方法去報復她。她早已怕死了他。如何敢再如從前那般肆無忌憚地喊他一聲“哥哥”。

他儼然還記得青鸞被自己的僕人輪番強壓在身下**的畫面。記得青鸞邊吐邊喝下用魔音血肉熬制的蛇湯。記得她的青蔥十指被長針刺穿時那撕心裂肺的喊叫。記得她最敬愛的兄長戰死沙場後。他告訴她那致命一箭是他射出時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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