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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微微靠近顧靳呈。一同閱讀那洋洋洒洒的一封信。雖是敵人的來信。但白夜仍然客觀地贊道。“字倒是不錯。”

顧靳呈斜睨了她一眼。似乎聽不得白夜誇讚別人。淡淡地說了句。“你倒是心大。”

白夜尷尬地笑了笑。補充道。“可惜寫出來的內容不是什麼好聽的。白瞎了這些字。”

顧靳呈搖搖頭。但是卻對於白夜刻意的緩和氣氛頗為受用。這丫頭也會開始在意自己的感受了嗎。

白夜見他目光灼灼地注視着自己。心裡有些打鼓。亦感到羞怯。忙把視線移到信紙上。低聲說道。“看信吧。”

顧靳呈無害地笑笑。這才緩緩將目光放回到那一封精緻的來信上。慢條斯理地讀道:

靳呈:

當你拿到了這封信時。那麼就證明了我的猜測是對的。你果然心裡又有了一些自己在乎的人。很好。

我們的恩怨跨越千年。想要輕易了斷。已是不可能的。你我之前。必然有一個必須徹底的敗。而這個人。必然是你。

你我當初本是最好的兄弟。可是偏偏卻都愛上同一個女人。從此。便註定了我們兩個揮劍相向的一天。無論她選擇了誰。另一個人都不會甘心將心愛的女人拱手相讓。

珍珠選擇了你。為你生下了可愛的兒子。我曾從她永恆冰冷的雙眼中看到一絲一閃而過的溫暖和笑意。我知道。那是你給予她的。

所以。我告訴自己。你能夠給她幸福。那麼便放棄吧。有什麼是比珍珠的快樂更加重要的事情呢。

那一段時間。我雖躲着你們。但卻不再挑釁你。你應該可以感受到那段時間我的變化。

可是。珍珠卻突然死了。丟下孩子。丟下你。丟下我。死了。她因你而死。她是被你害死的。憑什麼她死了。你卻活着。

你如果愛她。就應該去陪伴她。

今天。我又看見了珍珠。沒想到。跨越千年。她又回來了。又再次選擇回到你的身邊。命運的齒輪又開始新的輪轉。

可是。這次我不再允許。我不會再將珍珠送還到你的身邊。我知道你們有想做的事。那麼看在過去的情分。我允你們三天時間。去做完想做的事情。然後乖乖地來我的城堡赴會。

珍珠。我等着你回到我的身邊。

而顧靳呈。我與你此生唯有不死不休。

亞歷山大

宣戰的話語坦然地躍然紙上。那一字一句都蒼勁有力。彷彿要穿透紙張。呼之欲出。那一把鋒利的古劍。似乎要帶着主人的怒火。刺進顧靳呈的心口。

白夜從信上依稀明白了亞歷山大找顧靳呈尋仇千年的原因。她嘆了嘆道。“沒想到一個珍珠。卻引得你心傷等候千年。讓他尋仇報復千年。”

顧靳呈默然。目光如水般注視着白夜。淡淡開口道。“珍珠就是你。如今你回來了。過去的心傷便都不算是心傷了。”

白夜頷首道。“我回來了。可是他的仇恨已經成為了習慣。不會因為我的回來而停止。”

顧靳呈嘆道。“千年的時光可以改變太多的東西。從前的他為了你開心。可以放棄。如今的他。志在要你。”

“要我。”白夜訥訥地重複道。

顧靳呈點頭。頓了數秒才開口道。“他劫走了詩詩。利用詩詩。既可以引得我前去送死。也能引得你去投懷送抱。如此一箭雙鵰。除去了情敵。也得到了愛人。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白夜皺眉道。“可是他之前並不知道我活着。”

顧靳呈頷首。彷彿十分了解那個敵人。自信地說道。“所以得到你是臨時改變的計劃。他原本只是計劃要了我的命。”

白夜想起那張英俊但是被仇恨蒙蔽雙眼而不依不饒的臉。嫌惡地說道。“我是不會與這種人在一起的。大不了一死。”

顧靳呈一挑眉。說道。“所以他擒住了詩詩。他要讓你不得不答應。”

白夜一聽。立刻沉默了下來。眼中是隱忍的怒氣。半晌她才再抬起頭。說道。“我明白當年的我為什麼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你了。”

顧靳呈顯然饒有興趣。挑眉問道。“為什麼。”

白夜不高興地說道。“因為不管我怎麼變化。我都不會愛上一個會拿我的身邊人強迫我就範的男人。我相信。他從前一定也這麼對付過我。”

顧靳呈失笑。頗有些懷念地回答道。“你猜得還挺准。不過你也挺狠的。”

“怎麼。”白夜好奇道。

顧靳呈追憶起往昔。好笑地說道。“他劫持了你的母親。希望以她為要挾。其實不過就是想逼你就範而已。他哪裡會真的殺了你的母親。讓你永遠憤恨他。可是你……”說到這。顧靳呈忍不住輕笑一聲。

白夜睜大眼睛。更加好奇了。忙問道。“我怎麼了。”

顧靳呈寵溺地瞪了她一眼說道。“你呢。殺進他的營地中。竟然一點情面也不留的。將他的幾個愛妾全部斬殺乾淨。一個不留……”

白夜登時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原來從前的自己那麼殺伐決斷的嗎。

“以前啊。你實在是個單純得奇怪的人。只要你不喜歡。你討厭的。惹着你的。你就是殺了。也不管對方是誰。人數多少。亦或者憐憫。你統統不管。”顧靳呈嘆道。

白夜聽他這麼說。只覺得那個傳說中的自己那樣陌生。片刻。她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抬頭看他。頗為不解地問道。“既然那時的我那麼冷血。為什麼殺的卻是他的侍妾。不索性……”

她一句話還未說完。顧靳呈便好笑地接話道。“不索性殺了他父母對嗎。”

白夜訥訥地點點頭。對於自己的猜測感到頗為不適應。畢竟老人無辜。這麼想想都覺得很邪惡呢。

顧靳呈想起那時的珍珠。眼裡閃過一絲惦念。好笑地說道。“我記得你那會砍了他侍妾的頭顱後。就跑過來找我。鮮血淋淋的。還告訴我。要不是他雙親皆逝。如今她手上提着的就是他父母的頭。”

顧靳呈猶記得她說那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沒有邪惡。沒有狠毒。清澈如水。淡漠如冰。

然而白夜卻被這一番話驚得一陣惡寒。十分懷疑那樣冷血的女人真的會是自己的前世嗎。

雖說如今的自己也不會善良幾分。但是總還不致那樣泯滅人性。想殺誰便殺誰。總還是會考量一下那個人。比如。她絕不會因為討厭一個人。而去殺了他的父母。遷怒。一向是她所不願意的。

顧靳呈知道白夜又開始瞎想。他收起信紙。雙手扶上她的肩膀。輕輕搖晃。寵溺地說道。“好了。不要胡思亂想。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你。就是這樣的你。只要是你。我都依舊愛着。”

白夜抬眸看他。眼裡有着不解。她問道。“可是你如何會愛着與過去差別那麼大的我呢。難道只是因為這張臉。”

顧靳呈失笑。輕撫着她的臉龐。說道。“夜。你很美。但這不是我愛你的原因。我很清楚我愛你。卻不知道為什麼。若是找得到原因。這幾千年來。我也總能找得到不愛你的理由。可我找不到。所以我等到了現在。”

白夜不得不承認。這一席話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攪得她心裡漣漪陣陣。

是啊。愛情如何能找到理由呢。

她溫柔地走上前。竟主動地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安靜溫順得好似一隻小貓。環着他腰身的雙手柔弱地輕輕扣着。十字纏繞着。讓她不致鬆開雙手。

對於她突如其來的主動。顧靳呈頃刻間愣住。這樣的擁抱和僅有的幾次擁抱都不同。

之前的他們。都是藉著跳舞而相擁。而那個熱烈的吻。更有一半他的**。別說白夜分不清那有幾分真實。幾分迷情。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

而此刻。她溫柔地靠在他的懷裡。清淺的呼吸在自己的脖頸之間縈繞。弄得他有些酥/麻微癢。那一個吻帶來的衝動一霎那之間便再次湧上心頭。

顧靳呈不敢打擾她此刻的溫柔。雖然萬般想要捧起她的臉頰。在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上印上一吻。繼而洶湧地攫取一番她的清甜。然而澎湃的情緒卻終究只是悄然化成一個輕柔的擁抱。

他環上她的腰身。一隻手在她的背上來回摩挲。時而輕撫她的脊背。時而撫摸她的秀髮。單純愛戀且純潔的愛撫。讓白夜更加深陷其中。久久都不願從他的懷中出來。

顧靳呈一聲喟嘆。深深地聞了聞她發間的清香。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頭髮。覺得此生足矣。即便此刻立刻便死去。他也了無遺憾了。

“夜。你放心。即便是死。我也會救你們出去。我在各地都有隱秘的住所。你們可以一生無憂。”顧靳呈嘆了口氣道。雖然不想破壞氣氛。但卻不得不說。

白夜靜默了片刻後。才抬起頭看他。眼神中有着堅定。有着溫暖。她說道。“我們都要活着。既然我們……”白夜說到這。頓了頓。才有些赧然地繼續說道。“總之我們都要活着。”

顧靳呈眼裡閃過驚喜。猜想着她話中的意思。是願意與他定情了嗎。見她一臉難為情。便知道**不離十了。心下歡喜。忍不住低頭在她眼眸上印上一吻。動情地答應道。“好。”

兩人正自親密之時。卻聽見一陣嬰兒啼哭的聲響。待轉頭查看時。竟看見慕玄與駱蘭站在百米之外的樹叢之中。那駱蘭懷中竟還抱着一個嬰孩。白夜皺了皺眉。深深感到二人出現得十分不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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