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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宇諾你就這麼怕我耽誤你的生活嗎你就這麼希望我去死嗎裴宇諾,九年前我可憐你沒有父母管我接受你我真恨自己當時真的是瞎了眼怎麼會把你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蠍子養在自己身旁我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霉,我活該裴宇諾,你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我這輩子以後的每一天都會竭盡全力着一件事,就是讓你以後的每一天都過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裴宇諾,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滾出去”最後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用盡了安羽夕最後一絲力氣,她捧着臉,大哭着蹲了下來。

裴宇諾的手抽搐了兩下,他痛惜地看着面前哭得天昏地暗的安羽夕,卻無法移動腳步上前給她一絲有溫度的安慰。

停了良久,他還是拿起了身邊的盒子,轉身,一步步,走到門口,手指伏在門把手上,他聽着身後絕望痛苦的哭聲,眼角滑下了一滴淚。最終,還是閉了閉眼,打開了門

門被帶上。

門外,裴宇諾終於脫力地靠着門攤坐了下來一腿屈起,他的手臂搭在腿上,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埋進無邊的黑暗裡。

門裡,安羽夕的哭聲生生撕扯了嗓子,痛苦如食人草一般將她的全身狠狠纏繞,無論如何,都再也掙脫不開

當日比賽結束,jonny並沒有尋到安羽夕的身影,打電話也是關機,無奈他開車回了家。

電梯開門,jonny來到家門口,掏出鑰匙剛要插進門內,身後突感一陣急速的風,還未來得及轉過頭去,一個人用手臂死死地卡住他的脖子,將他重重按在牆上。

jonny恐慌萬分,定睛一看,看見來人更是疑惑,“裴宇諾你這是做什麼”

眼前的裴宇諾眼中冒着熊熊烈火,顯然憤怒地快爆炸了,他卡在jonny脖子上的手臂不斷發力,jonny的雙腳居然生生騰空起來,他開始越來越難以呼吸,臉頰憋得通紅。

“我警告過你,適可而止。”裴宇諾惡狠狠地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jonny艱難地說道。

裴宇諾猛然放開手臂,一把將jonny摔在地上,終於獲得空氣的jonny猛烈咳嗽起來。

裴宇諾憤怒地大吼,“你當安羽夕身邊人都是傻子么歌友會那天,小白前一個電話送禮服那邊的人說正要送來,後面就說物流出了問題,那天愛找安羽夕麻煩的一些媒體一反常態地來了很多,就像是,知道今天安羽夕會出什麼事一樣,能體現預知這些並能導致這些的人,除了你這個安羽夕最信賴的大經紀人還有誰如果我沒猜錯,那天通知小白物流出問題的就是你,而實際上,你是私下通知禮服公司歌友會延後了日子所以暫時不用送貨,禮服公司可以問都不問直接相信的,也就只有你了吧”

jonny臉色煞白,背後冷汗直流,一動不動。

裴宇諾眯起眼睛繼續道:“還有我很好奇,那日那個記者怎麼會有安羽夕如此私密的一張私下參加聚會的照片,安羽夕把你當她唯一的朋友,也就只有告訴過你,她萬萬沒想到,她最信任的人會反咬她一口吧那日演唱會你故意的離開,還有歌友會上安羽夕被眾媒體圍攻你給所有工作人員下令都不得上台幫忙原因居然是什麼狗屁影響不好,jonny你真的是在處心積慮一步步毀了安羽夕啊。可是,我礙於她的感受,我沒有拆穿你,她把你當朋友,我就給你一次機會,我希望你能改過自新,我也能當自己全眼瞎既往不咎,而這次的手稿,除了我你是唯一接近過手稿的人,恐怕這幾天你一直潛伏在工作室附近那日趁我們上天台你就偷偷溜進工作室把手稿照了下來發給了俞夢嫻吧jonny,你他媽有點給臉不要臉了吧jonny,安羽夕一直真心把你當朋友,這是安羽夕唯一的機會你的心怎麼就那麼狠”

“對不起對不起”jonny趴在地上終於忍不住捧臉痛哭,“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媽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筆資金醫治經紀人的身份根本供不起這筆錢,我陪我媽去醫院的時候被她身邊的人看到,她找到我說只要我幫她把安羽夕一步步從娛樂圈趕下去,她就會給我一大筆足以支付我媽的治療的錢,還會讓我到她的經紀公司做她的經紀人,薪水比現在多三倍。”

裴宇諾靜靜地抽了一口氣,看着地上抽泣的jonny,眼眸儼然清冷似冰。

良久,他閉上雙眼,淡淡地吐口:“我告訴你,我裴宇諾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背叛安羽夕的人。如果你還有下次,你會發現今天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實屬照顧你。還有,馬上從安羽夕身邊滾開,這樣的機會,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說完裴宇諾徑直鑽進了電梯,消失在黑暗中。

刺眼的各色打光在酒吧每個角落任意飛舞,鈍入心臟的強烈的重金屬節奏聲響徹耳膜。

韓宥宸走進藍漾酒吧,對周邊的嘈雜無比的不適應,下意識蹙眉掩住了耳朵,發現在舞池附近似乎圍了許多人,尤為的嘈雜,韓宥宸心道可能是幾個年輕人起了什麼小衝突,便沒有在意。

環顧四周,發現了要找的目標正坐在一個包廂里,他信步走了過去。

“凝姐。”身為高高在上的總裁的韓宥宸對着坐在軟皮沙發上的梅丹凝恭敬地點了點頭。

“嗨。來了。”梅丹凝象徵性地彎了彎嘴角,朝對面的座位勾了勾頭示意韓宥宸坐下,“一介大總裁,讓你屈身迎合我的習慣來到這兒見面,委屈你了。”

“哪的話,我還是韓宥宸,跟當年無差,果然,酒吧還是凝姐的專場。”今日的韓宥宸換下了那一身中規中矩的西服,身着灰色休閑呢絨衣,連頭髮都鬆鬆軟軟地塌在額前,儼然像是回到了九年前成了那個溫柔青春的大男孩,“凝姐,你知道羽夕的下落么,她今天出了這樣的事兒,又算是錯過了復出的唯一機會,我怕”

“放心吧,她只是需要靜靜,不會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兒的。”

梅丹凝胸有成竹的樣子讓韓宥宸寬心了不少,他這才拿起桌上一杯酒抿了起來,道,“凝姐,怎麼地正式從寫作事業退居二線了大作家臨走可要記得給我簽個字啊。”

“你別鬧我,什麼寫作事業,鬧着玩罷了。往外頭寫了幾年太費腦子,就先隱退了。簽個什麼字,你當我是你家安羽夕,是個什麼明星呢”

“哈哈,”韓宥宸輕笑,“話說回來,這幾年在外面,凝姐這等姿色應當追求之人依舊洶湧不斷吧,沒有物色一個不錯的”

“你這小子真是當了總裁目中無人了不少啊,敢開你凝姐我的玩笑,一邊玩去~”梅丹凝嗔怒,佯瞪了韓宥宸一眼,“男朋友是沒有物色,但是已經把當年勾搭我那個綠茶婊閨蜜背叛我的混球陳煜給忘了,這點兒我做的還不錯。”

“那就行~”

“哎事實證明啊,男人還是不能看外表,這麼多年你姐姐我選男朋友一直是謹慎又謹慎,看起來稍顯活躍的都沒敢要,怕藏一顆花心,就這麼挑了一個看起來無比憨厚老實的,最後還是背叛了我。”

韓宥宸警惕地側了側身看梅丹凝,“怎麼總覺得你在攻擊我。你這越來越消極的愛情觀可不行啊凝姐。”

“恩不過說起來,倒確實有個有趣的男的,最近在窮追不捨,煩都煩死了,”梅丹凝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抬眼看天花板,口中說著厭煩卻絲毫沒有體現在表情上。

“情況不對,拉響警笛。”韓宥宸打趣她道。

“不過是個高富帥,想也知道一鬧着玩的紈絝子弟,更不靠譜,不提也罷。”梅丹凝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懶得再提。

“不過多久沒見了,八年,九年,還是十年了”梅丹凝咬着嘴唇低頭思忖,像是回憶到了什麼,目光發了直。

“沒有那麼久,自從阿諾離開,那時候凝姐你也遠到大城市寫作,實打實的沒見面,八年。”韓宥宸低頭抿了一口桌子上的酒。

許久,梅丹凝怔怔的看着前方,恍若自言自語道:“這麼多年,你瞞着那丫頭,一直都跟二諾有聯繫吧”

韓宥宸猶豫片刻,終究點了點頭。

“那天那丫頭被綁,通知你去救她的,也是二諾吧他欠的那些錢最後一筆一直還不上,那些人便習慣性地找上了那丫頭,目的是逼裴宇諾現身。最後裴宇諾給那個老大發了信息同意見面,他們才放了你們,是么”

“恩。”韓宥宸淡淡的應了一聲。

梅丹凝看了看他繼續說,“十年了,到底很多都不同了,我們溫柔謙和又愛笑的阿宸,也變得深沉了不少,我記得你最開始是想從醫,不願繼承你的父業的。”

韓宥宸微微一笑,將酒杯放在手心把玩,“不得已啊,當年我爸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再也無力操持家業,公司又有許多股東對高位虎視眈眈,這時候身為獨子又怎能袖手旁觀,自私尋求一己之夢,況且當時她正是落魄,我只有迅速繼承高位變得強大,才能給她一個容身之處,才能保護她。”

梅丹凝縮起眸子望韓宥宸,眼中錯綜複雜,“後者,才是主要原因吧。這麼多年,當真是物是人非了。當年那個溫軟淡雅的安羽夕,如今也是越發的凌厲冷艷,不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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