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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羽夕站在馬路中央,看着來去匆匆不停朝她鳴笛的車輛,腦子突突地疼起來,她狠狠按向太陽穴。

曾經,她為守護他,遭到他的仇家的一頓毒打,待她回到家時,卻聽到自己房間里傳來一陣陣異樣聲響,她打開房門看到自己剛剛還在為其賣命的男人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與自己的妹妹親吻愛撫,纏綿悱惻。那男人當時看見她居然笑的張狂,開口責道:“你那沒眼色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後來,他牽走了她的妹妹,趕走了她自從父母過世後她唯一肯收留她的叔叔嬸嬸一家,逼她無家可歸,落魄至極。

那噩夢的一晚,她流離失所走到一條偏僻的小路上,不遠處的車突然車燈大亮,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她只聽到一陣急切的引擎發動聲,車子直直朝她撞過來,她的世界滿滿的血腥味,然後,再無意識

等她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一個星期後,她睜開眼睛看到的四周是醫院,而她面前,是讓她重生了的韓宥宸。

韓宥宸,裴宇諾的好兄弟,安羽夕微勾唇角,笑的諷刺。

韓宥宸對她說:“我能讓你涅槃重生,讓你變得從此強大光輝,而代價是你要嫁給我,我的生意上很多時候需要我有一個妻子,你是否願意”

呵呵,是否願意,在那時那般無路可走的境地中,哪還由得她是否願意。這真是一個極可笑的笑話。

她不明白一向溫暖如陽光的韓宥宸怎會突然選擇扮演了裴宇諾的好兄弟這個角色,在她被拋棄被背叛最需要朋友扶持之時,韓宥宸居然趁虛而入。

那時的安羽夕只是靜靜掩面,不置一詞,無力地點頭

呵呵,自己的人生,真是諷刺,安羽夕不住地輕笑。

一聲響亮的車笛將她拉回現實,她看着一輛出租車朝她駛來,怔怔的攔下,讓司機把自己送回家。

司機問哪兒是你家

安羽夕愣住,苦笑起來,是啊,哪個是她的家她曾以為她用命珍惜的那個男人是她的家,可原來一開始她就只不過是他手頭隨時可以棄如敝履的玩物罷了。

車開到韓宥宸的房子,安羽夕叫停。

家裡一片黑暗,韓宥宸還未回來,未更衣,未卸妝,她一路橫衝直撞跑到櫥櫃拿出了幾瓶酒來,然後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朝裡面上了鎖。

包包歪七扭八地被丟在地上,安羽夕脫力地坐在卧房大大的落地窗前,頭靠住牆角,一隻手起開手邊的一瓶紅酒,將瓶口塞進口中咕咚咕咚地吞下肚。

她轉過臉去望這腳下的x城,車水馬龍,過往的人熙熙攘攘。

熱鬧是這個城市其他所有人的,她什麼都沒有。

明明是她把這個城市踩在腳下,卻感到這個城市正露着獠牙,呲牙咧嘴地嘲笑她。

安羽夕深深閉了閉眼睛,一天沒怎麼吃東西的空蕩蕩的胃被剛下去一瓶的酒精攪得生疼,安羽夕蹙眉一手按住胃輕輕揉搓着一手把包包挑了過來拿出裡面的手機,滑到通訊錄中找到了署名為“王禿頂”的號碼撥了過去。

不多時對面便傳來了小心翼翼的一聲“喂”,似乎還有些迴音,顯然對方應該是去衛生間之類的密閉空間內背着老婆接的電話。

“寶貝兒~怎麼啦,是不是想我了”

再沒什麼精力與他周旋,安羽夕冷聲着直入正題:“我要你幫我辦的事兒你辦得怎麼樣了,人給我找着了么”

“還沒有,不過寶貝兒如果你想我的話我還是可以”

沒等對方說完,安羽夕便掛斷了電話,終於情緒爆發大力地將手機摔到了地上。

這麼多年來為找到那個她恨進骨頭裡的那個男人她四處託人卻絲毫無果,這個男人就如同在這個地球上消失了一樣,到最後甚至到只要有人說願意幫忙就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無條件配合對方回報對方的地步,可是仍然,毫無進展。

安羽夕彎下身子,將頭深深地埋在臂窩裡。窗外霓虹燈在她臉上不斷投映出不同的顏色變換。

這時被她扔在房間牆角的手機突然嗡嗡響了兩聲,在此刻極度寂靜的氛圍中尤為突兀,安羽夕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過去抓住了手機,打開屏鎖發現是一條短信:我是裴宇諾,半個小時後k河河邊工廠見。

安羽夕驅車開到那家廢棄的工廠的時候,天色已然黑透了。

她走進去,空曠寬闊的工廠里並沒有什麼人跡的樣子,她只能聽得到自己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迴響在附近。

看不到方向,安羽夕只好打開手機里的手電筒朝四周晃了晃,叫了一聲:“有人嗎”回應她的卻依然是悠長的回聲和無邊無盡的黑暗。

突然,安羽夕感到一陣異樣猛然回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了,她的頸後被人狠狠一砍,下一秒便失去了所有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安羽夕緩緩恢復知覺,意識恢復時的第一感覺是極度的腰酸背痛,艱難地睜開雙眼後,她發現站在她面前的是七八個虎背熊腰的男人,而自己正被綁在椅子上,用毛巾塞住口。

她的眼瞳微微一擴。

安羽夕啊安羽夕,你為了找到那個人真的就連一絲理智都不顧了么,居然會掉在這麼拙劣的陷阱里。呵呵一聲,只是心中苦笑。

沒有一絲慌張,她冷眼挑眉,看着那些男人,等待下文。

那幾個男人見安羽夕醒了都嬉笑了起來,“喲,這大美人醒了啊。”

“那渾圓渾圓的大眼睛,哎喲喂真是要奪了人的命喂”

“怪不得能迷惑住那麼多男人,當真是蛇蠍美人啊”

說著就有幾個男人過來挑弄安羽夕的臉頰,安羽夕後背挺得筆直,不躲不閃,冷眼旁觀,似乎主角不是自己。

“安小姐果真是不一般的冰山美人,”那群男人中間的一個中年男人突然發了話,看起來應當就是那群人的領頭,“面對這樣的場景一般的小姑娘應當早就嚇得哇哇哭了吧,您卻如此坐懷不亂,佩服佩服。還是說這樣的事兒您經過的太多了,所以見怪不怪”

安羽夕輕蔑的撇了撇嘴角,眼角帶有一絲戲謔。

那男人勾了勾唇角,緩步走到安羽夕面前,將她口中的毛巾拿了出來。

安羽夕同樣笑意粲然,面對那男人的靠近不但沒有躲閃反而臉朝前向他近了一點,頭一歪,慵懶問道:“想要什麼啊”

男人一字一句回答:“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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