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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宇諾回到房間剛坐下,床頭柜上的電話機便響了起來,裴宇諾接起來,是彭澤的電話。

“阿諾,聽說你今天又為了那個安羽夕受傷了傷得重不重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裴宇諾揉了揉肩膀,回道:“還好,找我有事么”

“就是問問你傷勢,還有提醒你,別忘了明天就是你來到l職的第一個月了,按照董事會當初約定你明天就要開展第一次任職報告了,你稍微準備一下。”

“我記得,數據預算ppt什麼的我都做好了,放心吧,明天上午九點我會準時到公司的。”

次日上午九點,裴宇諾身着着規矩乾淨的西裝革履,劉海用髮膠被全部攏在後面襯出的乾淨的肌膚上不和諧地印着幾處淤青和血痕,他身後跟着彭澤和幾個助理,出現在會議室的門口。

裴宇諾站在門口,有些緊張地深深呼了幾口氣,然後擺出淡然如水的臉,推門走了進去。

會議室坐在中間正對着他的便是莫若言,她看見裴宇諾臉上十分明顯的傷痕,不由得微微輕笑。

幾個董事看着裴宇諾的滿身傷痕,也皆是小聲的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喲,”莫若言率先開了口,站起身走到裴宇諾身邊,眼角帶有一絲玩味的說道:“這臉上一堆的傷可是怎麼了要不要跟我們說說看啊”

裴宇諾瞟了她一眼,不由得冷笑。

說怎麼說總不能說他是為了救在酒吧賣場的自己的妻子,被全場女人輪着摸吧

這是一個不能回答的問題,這是一個打掉了牙也必須往肚子里咽的委屈。

所以莫若言才會如此大咧咧地問道,她一點都不怕裴宇諾供出自己。

裴宇諾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緩言回道:“跟朋友的一點小矛盾,私事而已,不勞莫董費心了。”

似乎預料到了裴宇諾的回答,莫若言嘴角的笑愈發得意,“裴總,您現在可是l裁了,你臉上掛的可是l面子,凡事要謹言慎行才是啊,這三天鬧緋聞兩天打架的,老是這樣對l響也很不好,你說是不是”

裴宇諾的拳頭越握越緊,很久才淡淡道:“莫董教訓的是,我以後會注意。”

莫若言滿意地坐回到了椅子上,“行,那咱們就開始吧,你的第一個月任職報告,我們會公正考察。”

裴宇諾點了點頭,走到會議室最前方,將文件放在桌子上,u盤插進usb插口,投影機射出光暈,裴宇諾便開始了任職報告。

“這一個月我主要注力與l場營銷策略和分銷市場監管的方面,我將人氣品牌的代表服裝作為主打進行大力的一些推廣和宣傳,從而舉一反三得到許多相關產品的關注度,除此之外我進行的一些平民階級的推廣和促銷也得到了良好的效果,還有我個人的一些營銷手段,總體看來我上崗的這一個月,l銷總額加了23個百分點,之前的經濟冷凍區也有所回暖,接下來就是l一個主要問題區,我們駐紮在英國的總公司,英國區本是我們l中流砥柱般的重要地區,它承載着我們l良原材料的採用及國際分銷的大作用,卻因全些日子董事長的去世而出現的經濟營銷混亂現象,我會對此作為一個重點補救措施,雖不能保證英國區能恢復如之前,但我會儘力讓它不再成為冷凍區。”

話音剛落,莫若言便拍起了手掌,嘴角帶着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裴總裁說得非常好,您上任的這一個月也確實讓我們公司銷量增添了不少呢,裴總的能力我們是有目共睹,不得不讓莫某佩服呢。”

裴宇諾冷冷地看向她,不出聲,在心底盤算着這個女人又在打着什麼鬼主意。

莫若言繼續說道,“而英國總公司的問題,正如你所說,確實是個l在最大的也是最急需解決的問題,英國區這塊我們絕不能放棄,它承載着我們l主力部隊和運輸渠道樞紐,再次奪下這塊重金地勢在必行,而我們英國區之所以如此容易動搖的原因就是我們一直沒有一個可以掌控全局有能力的人在那邊長期駐守親自督導一切企業運行,既是如此,恐怕這l司再沒有能派出第二個有裴總這麼有能力的人來擔此重任了,裴總,我們董事會經過商討決定,從明日起把你正式調配到英國區,你從此就在主要把握英國區的l理工作,沒有意外情況就不用再回國來了,如若兩個月後你的業績仍然如此優秀,我們董事會會按照約定通知在英國的你讓你以後就正式擔任l公司的總裁了,你看如何”

裴宇諾的身子猛地一震,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都在一點點冰凍起來。

他終於明白莫若言笑的張狂那背後的意思了,他終於明白,莫若言最近總是背着他開董事會是在探討什麼事情了。

莫若言到底是看他礙眼,將他當做心腹大患,一定要將他踢得遠遠的,她才安心啊。

裴宇諾不由得扯了扯嘴唇苦笑,自己千算萬算,自以為一切都盡在掌握,順風順水,哪知道自己就算再如履薄冰,也抵不過這老狐狸的心如蛇蠍,步步為營。

裴宇諾並不作回應,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他的任何回應,已皆是徒勞的了,這是董事會對他的通知,卻不是建議。

莫若言見他不出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擺出一副語重心長勸說的臉孔道:“我知道突然作此決定是有些突然了,這裡也有許多裴總放不下的事和人,但為了l還希望裴總,大局為重啊。”

話已至此,是將裴宇諾的後路堵得死死的,再無周旋的餘地了。

躊躇良久,裴宇諾抬起頭,慘淡地朝在場董事笑了笑。

“我今日便收拾行李,明日出發。”

彭澤在酒吧找到裴宇諾的時候,他身邊已經擺了十幾個空酒瓶子,人早已是伶仃大醉了。

看着裴宇諾還搖搖晃晃着身子往口中灌酒,彭澤心急如焚地上前去奪,“阿諾,你明天就要走了,你這是做什麼”

裴宇諾費力地撐起身子,努力地看着面前的打着n多重影的彭澤,半天才分辨出人形,然後便燦爛的笑了出來,一把攬住彭澤的肩膀大咧咧道:“彭彭子,我的兄弟,哈哈,來來來,咱一起起,起來,借酒消愁,走着”

“哎喲喂行了你,就成這樣了還消愁”彭澤從裴宇諾懷裡掙脫出來,強將他手中的酒杯搶了過來放在桌邊,“你本就是個沒家的人,以前讓你浪跡天涯你都不帶有二話的,今兒個又是怎麼了看來那個莫若言還真是拿捏死了你的死穴,身邊到底有了安羽夕那層牽絆,你整個人都脆弱了不少。”

“嘿嘿嘿嘿嘿”裴宇諾臉頰熏紅,咧着嘴傻笑,“我剛剛好不容易找到她你知道么我有多不容易我好不容容易將她逼回我身邊,我不捨得老子不捨得”

裴宇諾說著就又搖搖晃晃地去勾手拿桌邊的酒杯。

彭澤一把拍下他不安分的手,說道:“這有什麼難你讓她跟你一起去英國不就是了,多大點事啊”

裴宇諾眼睛時睜時閉,朝彭澤搖晃着擺手,眼中突起一陣哀傷,“不不不我不想再逼她了為了留她在我身邊我失去了理智已經做了太多我不該做的其實我早知道,她不愛我了從我十年前對她做出那樣的事兒,讓她流落街頭,她就不愛我了我只是一直不肯承認而已”

“可那也不是你想要的啊”彭澤提起這事情緒便隨即激動起來,聲音不由得大了幾分,“你十年前還不是為了救他,你這些年受了多少苦,又失去了多少,你找誰抱怨去她有什麼資格怨你”

裴宇諾轉身按住彭澤的手臂阻止他說下去,費力地撐起身子將背勉強挺直,“我這段時間縱使再想都不敢跟她好好的我忍不住救她,卻怕她感激我,怕我們的感情慢慢恢復,慢慢好起來因為我怕那些人一旦捲土重來,我就要過回每天膽戰心驚,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我怕我到了那一天,她卻再也不捨得放開我我如果對她壞一點,那哪怕我趕她走,她也不會留戀我的吧我每天就這樣既捨不得讓她離開我,又得惡語相加着折磨她儘管我最愛的人就在我身邊,我卻過的生不如死”

彭澤聽到這裡一時語塞,喉嚨哽咽起來,再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是將手伸到他後背,輕輕拍起來。

裴宇諾突然趴在桌子上,像個孩子般的嚎啕大哭起來,淚大顆大顆地從眼角掉下去,臉痛苦地皺成一團,嘴中呢喃不清着:“可是,我現在得遠走他鄉了我可能再也不回來了我不能再任性再自私了若她不愛我,我就不能逼她讓她放棄一切失去一切去陪我,我不配這次,我不逼她,我再不逼她了可是她不愛我她不愛我了啊我馬上要離開她獨自出國去了我捨不得她我捨不得啊捨不得那十年我度日如年,再來幾個十年,我可怎麼辦”

彭澤心口發緊,眼眶也不由的紅了,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抱住裴宇諾。

“你這麼愛她,這麼痛苦,我可怎麼辦。”

有情人卻總是情深緣淺,究竟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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