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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羽夕百思不得其解,思忖再三她還是給韓宥宸打去了電話。

“喂,”韓宥宸的聲音低沉沙啞,聽起來十分疲憊。

“啊,喂,”安羽夕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身體好些了么”

“沒事兒,死不了。”

“呃哦,”安羽夕抓了抓頭髮,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猶豫了一會她問道:“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么”

“不知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被抓的”

“我在你手機上有裝位置跟蹤器。”

“啊”

“還有別的事兒么,沒有就掛了,我這兒還有事。”

“哦哦哦,好,你忙,那個謝謝。”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掛機聲。

安羽夕拿下手機,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對韓宥宸,始終是一種錯綜複雜的感情,無法遠離,卻也絕對不能靠近。每次她想儘力遠離韓宥宸時,命運總是以一種奇妙的力量將她拉回。

安羽夕勉強吃了些午飯,百無聊賴中打開電腦想上會網,隨便點開一個網頁,突然跳出來了一則關於她幾日前追趕裴宇諾娛樂媒體猜想的諸多報道,再換了幾個頁面也同樣是類似的內容,看來那日她的行為再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那漫天飛的關於她的文字擾的她頭突突的疼,她微蹙眉,啪地一下關掉了電腦,從桌子上拿起了手機隨意的翻看,發現了一個不久前jonny剛給她發的短信息,她點開看:今天下午你本有一場你的新專輯的簽售會,我給延後了,正好你這段時間太過於處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了,你就先閉關幾天讓那些花邊新聞降降溫吧,我這兩天幫你把這些輿論往下壓一壓,三天後的下午再進行簽售,你在家好好養身體,你要記得,為自己而活,別再為任何人毀了自己了。

安羽夕無力地閉上眼,方才的手機背光燈在視網膜上留下淺淺的蒼白光點。

她累了,她再不想跟自己過不去了。

為自己而活,好像也不錯。

她不想,再找下去了。

三天的時間,韓宥宸除了準點派人給她送飯沒有從公司回來過。

安羽夕沒有再聯繫過什麼人。她準時地吃飯,準時早早的睡覺,早上又早早的起床跑步,有時候吃膩了外賣還會偶爾在廚房捯飭半天食譜里的飯菜給自己嘗嘗鮮。

第三天,安羽夕的身體上的傷口基本都恢復了,臉色也好了許多。她打電話給jonny示意自己身體已無大礙,於是下午jonny準時將她接到了簽售會現場。

簡單的化了妝做了造型後,簽售會準時開始,並有條不紊地進行了下去。

從下午兩點進行到快六點的時候安羽夕本就虛弱的身體有些不支,體力也差不多接近極限,當安羽夕接過jonny遞來的一杯水並看到他面無表情的通知自己說:“再接再厲還有一個小時就結束了”的時候安羽夕翻白眼回過去一句:“jonny你再給我這麼接近勞動法上限的工作我們就解約。”

捧着安羽夕的最新專輯前來簽售的大部分都是二十來歲的青年人,有激動萬分執意要跟安羽夕合影的,有變着法要跟安羽夕牽手擁抱的,安羽夕司空見慣便也見怪不怪。但最終當安羽夕看見眼前一個剛剛高過桌子的小女孩抱着她的專輯站在她面前時,她還是微微愣了一下。

女孩把專輯遞過去,直直地盯着她,安羽夕突然覺得渾身的不舒服。

安羽夕迅速在專輯上籤下名字,抬手還給女孩,女孩卻並不急於接過來,而是天真燦爛地笑了一下開了口:“姐姐你很漂亮。”

安羽夕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不知為何她很怕這個女孩再說下去,於是快速的回過去:“謝謝,後面的哥哥姐姐還在等呢,你看是不是”

“可是那麼漂亮的人做出不是人做的事兒,就不過是一隻好看的畜生而已。”女孩陰冷的眼神狠狠地掃在安羽夕身上。

“謝謝抬舉,”安羽夕挑眉,放着平日一定會一笑了之的她在此刻卻不知為何下意識回擊了過去:“那好看也算不上的你,就是連畜生也不如。”

不過是一個不喜歡自己來搗亂的小姑娘而已,安羽夕舒了口氣,後背微仰不再打算理她。

身邊的工作人員也逐漸看出了氣氛的不對勁,於是趕忙走上前試圖將女孩帶離現場。

女孩卻把着桌邊執拗的不肯離去,因為沒有討到便宜氣的臉被氣的微鼓,而在那時突然涌過來的某種思緒讓女孩微微笑了笑。

“姐姐,都沒有覺得我們長得很像嗎”

安羽夕的脊背驟然僵住,一股不知名的寒意從腳底直往上竄去,腦子嗡嗡作響,一種陡然上升的逐漸清醒的思維卻被她的下意識死死壓住,不肯細想。她冷冷地看着女孩。一時間再回擊不了任何內容。

女孩掙開身邊工作人員的手,突然湊近了安羽夕的臉,嘴角的笑意愈演愈烈,面前這張稚嫩的臉在此時此刻卻讓安羽夕感到一股刺骨的悚然。

她輕聲道:“小姨,我可是你9歲大的小侄女呀,而我,姓裴呢。”說完張狂的笑起來,轉身擠開人群消失在視野盡頭。

一個震破耳膜的爆炸聲炸響在安羽夕的世界裡,把她的思維意識頃刻間炸的七零八碎。

會場上的聲音忽然都消失了,灰色的人群來來往往沖安羽夕點頭微笑,有人拍拍她的肩,她抬起頭在遞過來的紙上寫下名字。安羽夕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也聽不到自己的回答。世界變成一出黑白無聲的默劇。

只有頭頂x城7月的晴朗天色,陽光燦爛,天空中懸浮着的厚重積雨雲後面,不斷有隆隆的雷聲隱約傳來。

她只有一個表妹,那曾是她用盡全力疼愛的女孩。

她身邊只有一個姓裴的男人。那曾是她用盡生命守護的初戀。

她與那個男人十年前相識,八年前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床上看到那個男人和表妹的身形,隨後二人瀟洒攜手離開。

而他們的孩子,今年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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