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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澤一驚。不可置信的看着宮夙煙:“怎麼會。”

宮夙煙低頭不語。半晌抬起頭來道:“是我無能。沒救得了她。”

歐陽澤緊緊的抿着唇。半天沒說話。

“雲公子不必掛懷。人各有命。”歐陽澤嘆息一聲。

宮夙煙笑了笑。沒說話。

“聽說空幽亘古有個獅城。不知那獅城如何。”

歐陽澤想了想。笑道:“這獅城原來是不錯。如果如今卻是沒落了。”

“哦。怎麼說。”宮夙煙微微挑眉。

歐陽澤道:“不知雲公子是否聽說過。這獅城的城主其實本不是鬼煞。而是段天。”

鬼煞。獅城現任城主。宮夙煙之前就從卿雲那裡聽說過。

“段天。”

“是。”歐陽澤俊秀的面容上染上了一絲惋惜。“獅城的前任城主。段天。”

段天也是一個響噹噹的漢子。為人義氣隨和。許多城主都樂意與他往來。人緣甚好。

段天與其妻孕有一子。名為段一絕。

“鬼煞乃是段天的心腹至交。只因幼年時期救過段天一命。所以被段天引為生死之交。鬼煞為人陰險狠辣。無奈他是段天的兄弟。所以大家也就都容忍他。”

“鬼煞成為段天的心腹後。表面雖然對段天推心置腹。忠心耿耿。只是心裡藏的卻是無比齷齪的心思。”

說到這裡。歐陽澤隱隱有幾分憤怒。

“鬼煞買通了段天的小妾。開始了長達十年的陰謀。”歐陽澤頓了頓。繼續道:“他們在段天的飲食中下毒。但分量極為稀少。根本辨別不出。十年後。積累在段天體內的毒素厚積薄發。終於一命嗚呼。鬼煞對外宣布是段一絕想要繼承城主之位心切。這才迫不及待的毒殺了段天。同時迅速清理了段天的心腹。將段一絕監禁起來。”

“鬼煞掌控了獅城後。便開始大肆的搜刮民脂民膏。讓獅城的百姓也有了不少淵源。本來鬼煞是要殺了段一絕的。只是段天生前為獅城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百姓們顧念着他的恩德。礙於百姓的情緒。鬼煞才沒有殺了段一絕。只是將他永久的監禁。”

“各個城主之間少不了也會有一些往來。我也是聽獅城的人說的。不過也不太清楚。只是這些。獅城的百姓們都不知道罷了。”

說完。歐陽澤又嘆了一口氣。

世界總是這樣。兩美好陽光的東西呈現在表面。背後卻是如此的污濁不堪。

“倒也是個可憐人。”無顏搖搖頭。

卿雲神色淡淡。其實這樣的事情在啟月大陸並不少見。見的多了。也就看淡了。

說到底。終會不過是各人的命。

宮夙煙低下頭。眸光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晚宴散後。宮夙煙回了房間。一夜好眠。

幾日後。宮夙煙等人前往了獅城。

和之前一樣。宮夙煙換了少年打扮。一身白衣勝雪。只是臉上的青銅面具有些嚇人。

獅城一如傳言那般。人人凶神惡煞。渾身都帶着煞氣。

不過和宮夙煙他們一比。就算不得什麼了。

宮夙煙抬起眼。一行黑衣人正朝他們這邊走來。

為首的女子目不斜視。妖嬈魅惑無雙。眉目間皆是羅帳情緒。泣血的紅唇如在暗夜中綻放的玫瑰。

她眉心一點嫣紅。似血如硃砂。

黑衣人一行人與宮夙煙等人擦肩而過。

宮夙煙猛地停下腳步。神色在瞬間冷凝。面具後的容顏泛上一層寒霜。

“是禁忌之巔的人。”卿雲低聲道。

此次奪取神器。只有卿雲一人光明正大的待在宮夙煙身邊。扮成一個少年的模樣。不過眉目也是如此驚人。

“我知道。”宮夙煙的聲音很輕。裡面卻帶着徹骨的冷意。

就像是死神在你耳邊呼吸噴洒出的氣息。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女子的臉。妖嬈魅惑。媚骨天成。

準確的說。那天所有的人。她都不會忘記。

夜澤身邊與黑無常齊名的白無常。玲瓏。

連白無常都出動了。看來禁忌之巔對嗜血弓箭很重視啊。

不過無論如何。這次的嗜血弓箭。她志在必得。

既然嗜血弓箭這邊出動了白無常。那麼夜惑蕭那邊應該就是黑曜了。

宮夙煙平淡的看向卿云:“傳信給祭司大人。讓他不要殺了黑無常。他是自己人。”

卿雲的眼中當即流露出一絲詫異。不過她還是點頭按照宮夙煙說的去做了。

以溫陌的性子。如若黑曜不是自己人。他絕不可能活着從他手中逃出。

收回視線。宮夙煙一行人按照原先的計劃。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老闆。五間上房。”

掌柜掃了宮夙煙幾人一眼。慢條斯理的道:“五萬金幣。”

無顏頓時皺起了眉。這獅城的人也太黑了吧。先不說這房間的層次到底有沒有錦華都城的好。單是這價格。就讓人無接受。

要知道。凝月居最好的上房也就是五百金幣而已。

卿雲也蹙了蹙眉。雖然說她們傾天閣不在乎這點錢。可是也不代表她們願意被人明目張胆的坑啊。

宮夙煙神色淡淡。微微頷首。

卿雲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冷着一張臉從納戒中取出了五萬金幣放在櫃檯上。

小山一樣的金幣堆滿了櫃檯。閃爍着金燦燦的光。

掌柜的眼都看直了。他只是隨便一說。沒想到這個小少年竟然真的拿得出這麼多金幣來。這可是一隻大肥羊啊。

無顏瞥見掌柜貪婪的眼神。不屑的撇了撇嘴。

掌柜可不管這些。他抬起頭來。神色已經變得恭敬無比。點頭哈腰的道:“小人眼拙。不曾辨識出幾位貴人。還望貴人勿怪。小的這就為幾位安排最好的上房。”

說著。掌柜殷勤的帶着幾人往二樓走去。

宮夙煙沒什麼反應。兩世為人。她已經見慣了這些嘴臉。

掌柜帶着宮夙煙幾人來到了二樓。說是上房。實則也不過是比樓下稍好一些的雅間罷了。這樣的房間。在錦華五十個金幣便可以拿下。

無顏越發不悅了。小臉氣鼓鼓的。

卿雲沒什麼反應。她最多就是覺得被坑了一把。其餘的也沒什麼。對傾天閣來說。這點錢都是邊邊角角。她們都不屑要。

宮夙煙面無表情。她這次來是奪取神器的。並不想惹麻煩節外生枝。

不過要是有人真敢找她麻煩。她也不介意陪他玩玩。

將宮夙煙等人送到房門口。掌柜的一張老臉笑的跟菊花一樣的皺了起來:“各位客官有事儘管吩咐。在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啊。”

宮夙煙擺了擺手。掌柜當即會意。含笑着退了下去。

各人進了各人的房間休息。宮夙煙先是命人送來了飯菜。用過晚膳後。她才開始沐浴更衣。

白日里的白衣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黑色凌厲的勁裝。

她掩在青銅面具下的小臉淡然又冰冷。空洞的眸子里是複雜的冷意。

藉著夜色的掩護。她悄無聲息的縱身飛出了窗外。

“去做什麼。”

冥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宮夙煙抿了抿唇。低聲道:“你還記得歐陽澤講的那個少年段一絕么。”

冥挑了挑眉:“自然記得。”

“我想救他。”宮夙煙面色平靜。身影快速的在黑夜中穿梭。

冥默然不語。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你想要獅城。”

“對。也不對。”

宮夙煙輕笑一聲:“不止是獅城。我想要整個空幽亘古。整個啟月大陸。”

“胃口還真不小。”冥低低的笑着。

宮夙煙不以為然。她聳聳肩。語氣清淡:“我想借用段一絕的手。拿下整個空幽亘古。溫陌說得不錯。將來我若是想要站在你身邊。就必須要拿出足夠多的資本。”

這是她能夠站在他身邊的。唯一的路。

冥嘆了口氣:“你不必如此。”

“我心甘情願。”她回以燦然一笑。

冥低下頭。那雙妖異的紫眸里划過一抹暗淡。說到底還是他無能。才讓她如此奔波勞累。

“你憑什麼篤定段一絕一定會聽你號令。”

“他一定會的。”宮夙煙勾起嘴角。“我了解他的處境。我們都是在地獄裡掙扎過的人啊。”

“只要有那麼一點點的光明。就絕對不會放棄。”

她清淡的聲音被吹散在風裡。帶着那麼多的。曾經的痛苦與絕望。

月色晦暗。映在她蒼白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妖異之美。

漆黑雄偉的城主府的屋頂上。赫然站立着一個黑色嬌小的身影。

寒風揚起她的衣角。她面具下的雙眼冷峻無比。

宮夙煙閉上眼。將五識放到最大。極致的搜索着段一絕的氣息所在。

這是元王之境的實力。可觀天下。破五行。

任何障眼法。都休想阻止她的打探。

一抹微弱的呼吸聲進入了她的視線範圍。宮夙煙睜開眼。足尖輕點朝着城主府的後山而去。

她眉眼凌厲。氣勢如虹。

片刻之後。宮夙煙飄落在一處石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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