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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無顏有點好奇,東塵坐在無笙旁邊靜靜的聽着。

張三又開始“嘿嘿”的笑了,他擺擺手:“這條河是我們的母親河,沒有這條河就沒有我們,所以大家都是做這個的。”

無顏的眸光深了深,聽張三的話好像是很合理,但仔細一想卻又可以發現許多漏洞,就算這條河是他們的母親河,他們也可以做些別的活計,比如捕魚什麼的,何必偏要載人過河

“那你的父親呢”無顏神色如常,平靜的問。

張三怔了怔,神色有一些迷茫:“我爹我爹還在家裡休息呢。”

無顏眼中一抹光芒閃過,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干這活兒很辛苦吧”

“習慣了,”張三露出一抹憨厚的笑,“我這兒一船的兄弟,都是靠這個吃飯的。”

無顏看着水面,飄飄蕩蕩的漣漪從船底飄散開來,白霧幾乎迷了視線,連呼吸進去的空氣都是濕潤的,她指了指水面:“這條河裡有魚嗎”

張三點點頭:“有的,姑娘想吃魚”

無顏笑了笑:“對啊,我已經好久沒吃過魚了。”

東塵看着無顏,眼底有些詫異,她們在落白樓用膳的時候才吃過那裡的芙蓉燒魚,無顏怎麼說好久沒吃過了不過她相信無顏肯定有自己的用意,也沒多嘴,靜靜的聽着。

“那好辦,姑娘等着,我這就去為姑娘捕些魚來。”張三豪爽的答應了,站起身向船艙走去。

“那就謝謝張大哥了。”無顏在後面喊道。

張三擺擺手,很快就拖了一把魚叉來,這魚叉鋒利異常,閃着寒光,隱隱透露出血腥味,讓人看着膽寒。

東塵抽了抽嘴角,指着魚叉問道:“張大哥,這玩意兒能捕來魚么”

“那是當然,我們都是靠它捕魚的,無論是大魚還是小魚。”張三愛惜的撫摸着魚叉,語氣親昵。

東塵看了看水面,這河起碼有十幾米深,這魚叉不過兩米長,這要怎麼捕張三是在說笑吧。

無顏也不怎麼相信這樣可以捕上魚,但是她也沒開口。

“怎麼,你們不相信”張三一看無顏東塵的表情就不樂意了。

“呃,相信相信。”東塵急忙道。

張三又笑了,他豪氣的揮揮手:“好,你們兩位在這裡等着,我這就去為你們抓幾條魚來”

無顏和東塵相視一眼,點點頭。

張三不再多說,拿着魚叉走到船舷邊,眯着眼看着水面。

東塵忍不住插嘴:“張大哥,你不會就這樣捕魚吧”

張三沒理她,只是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閉嘴,無顏急忙扯了扯東塵的衣袖,東塵只好閉上了嘴。

張三眯着眼凝視着水面,神色肅穆,眼神銳利如鷹。

一股奇怪的感覺湧上無顏的心頭,無顏皺了皺眉,也說不上那感覺是什麼。

水聲突然響起,無顏回過神來,張三已經將魚叉插進了水中,很快的,魚叉下冒出了許多血水,張三提起魚叉,魚叉上穩穩的插着兩條魚,鮮血還在不斷的冒出。

無顏和東塵驚的目瞪口呆,怔怔的看着魚叉。

張三從魚叉上取下魚,隨意的扔在甲板上,兩條魚不停的撲騰着,過一會兒終於斷了氣。

張三得意的看着驚呆的東塵和無顏,忍不住說道:“怎麼樣厲害吧”

東塵連連點頭,確實厲害,這樣也能抓到魚。

“哈哈哈哈”張三放聲大笑起來,“我張三可是這一帶開船和捕魚技術最好的”

說完這句話,他摸了摸頭:“今夜我做東,烤魚給你們吃”

“好。”無顏笑笑,張三便提起兩條魚往船尾走去,魚叉還放在甲板上,發著瑩瑩冷光。

無顏回過頭,望着水面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半天后,宮夙煙醒了,她推開門走出來,一眼就看見甲板上躺着的無笙。

“主子”無顏看見宮夙煙急忙喊了一聲。

東塵沖宮夙煙招招手,宮夙煙便走了過去。

“無笙還沒醒么”宮夙煙回頭看了無笙一眼,在他身旁蹲下。

無顏搖搖頭:“他躺在甲板上休息,睡了大半天了。”

宮夙煙“嗯”了一聲,指了指房間:“把他抬到床上休息吧。”

“是”無顏乾脆的應了一聲,別看她個子不高,輕輕鬆鬆的就把無笙抬起來了,宮夙煙也跟着走進房去。

看了一眼無笙蒼白的臉後,宮夙煙從納戒里拿出一顆丹藥,喂進了他的嘴裡。

丹藥下肚後,無笙很快醒了過來。

“還暈船么”宮夙煙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

無笙搖搖頭:“好多了。”

無顏驚訝的看着宮夙煙,宮夙煙微微一笑:“那種草葉雖然有抑制暈船的效用,卻也容易讓人嗜睡,我給他服下的這顆丹藥是清神丹,驅走睡意的。”

無笙皺了皺眉,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宮夙煙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勾了勾嘴角,“晚上我再叫你。”

無笙點頭,又躺了下去,宮夙煙和無顏走出了房間。

“主子”無顏皺着眉想跟宮夙煙說些什麼,宮夙煙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靜無波,卻讓無顏到口的話突然說不出來了。

在那雙清涼的眸子下,無顏心裡一驚,頓時明白過來,閉上嘴不語。

宮夙煙再沒說話,轉過身走到船頭,眯着眼打量着蒼茫的水面,濃霧已經退去,四周的景物都變的清晰起來。

“小姐醒了”張三大步走過來,臉上掛滿了憨厚的笑。

“嗯。”宮夙煙禮貌的點點頭。

“照這個速度,不出三天就可以到達北兆了,”張三大大咧咧的道,“對了,不知你們去北兆所為何事”

宮夙煙淡定的道:“我一個姐姐住在北兆,我此次去探望她的。”

“哦”張三恍然大悟的點頭,“我看小姐氣質高貴,護衛也是極其厲害,不知小姐是哪個府上的千金”

宮夙煙笑着搖搖頭:“我父親不過是做一些普通生意罷了,算不得什麼千金。”

“老大,快過來”船艙突然傳來一聲大吼,張三回頭大聲喊:“知道啦”

宮夙煙笑笑:“張大哥快去吧”

張三點點頭,邁着大步去了船艙,聲如洪鐘:“什麼事”

宮夙煙閑的無聊,回頭看見東塵和無顏正聊着天,也就湊了過去。

無顏正在講無氏家族的一些趣事,逗得東塵哈哈大笑。

宮夙煙突然想起之前在太子府看書的看到的那段,不由得蹙了蹙眉。

宮夙煙坐下來細細的思索着,那東西可以修復受傷的靈魂,這樣的話,是不是冥的靈魂也可以被修復

冥目前被困在她靈源內的上古法陣上,靈魂只能脫離一會兒,如果冥的靈魂被修復,那麼他的實力就會增強一點

宮夙煙眯了眯眼,一個計劃已經在她心裡悄然形成,無論是為了無笙無顏還是為了冥,那東西,她必須奪過來

或許,她該去找找黑曜了。

無顏講的很開心,東塵聽的也很高興,宮夙煙回過神來,看見無顏神采飛揚的眉眼,完完全全陷入了過去的快樂回憶中。

東塵本來也想講講她在宮府的事,猛然想起身邊的宮夙煙,不由得閉上了嘴。

宮夙煙沒說話,眼神掃過平靜無波的水面,勾了勾嘴角。

“無邪,這水有問題么”宮夙煙在心裡低聲詢問着冥。

冥似乎是沉思了一下,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勾人心魄,魅惑無比:“這裡確實不對勁,你小心些,不過有什麼事我會出來幫你。”

宮夙煙點點頭,她閉上眼,意識迅速沉入了靈源,還是和上次一樣的血紅色的世界,鮮血順着她的腳邊流過,空氣里瀰漫著濃濃的煞氣。

宮夙煙踩着那些鮮血向前走,雪白色的靴子沒有沾染上一分,這裡很靜,靜的就像是滿世界的孤寂都聚集到了一起。

終於,她看到了那個慵懶的靠着的身影。

銀白的長髮如九天銀河般流瀉下來,像是一匹光華的雲紋錦緞,卻是一絲不亂,深的快要滴出水來的紫眸閃着魅惑人心的光,像是要將人吸進去般,裡面的黑暗猶如萬丈深淵,讓人不敢去窺視。

美如冠玉,俊美絕倫,稜角分明的側顏如鬼斧神工雕刻一般,如詩如畫,氣質高貴,眼底一片清華瀲灧,邪魅的眉眼一片狂妄之氣,直覺讓人不敢逼視,在這個人面前,彷彿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被掩去塵埃,不值一提。

宮夙煙與他之間隔着五米遠的距離,她停下腳步,眼前之人紅衣妖冶,容貌妖嬈,宮夙煙見過的幾人中,也就只有溫陌和慕寒星勉強可以與他相比,卻始終是差了幾分。

巨大六棱形古老法陣在他身下旋轉着,散發出神聖的氣息,古老精美的花紋有一種超脫世俗的美,映着那人容顏如玉,冠絕天下。

冰冷的千年玄鐵鐵鏈束縛住他瑩白如玉的四肢,紅衣微微敞開,露出瑩白略有幾分透明的胸膛,面色蒼白卻是唇紅如血,濃密修長的眼睫垂下在那張俊美的臉上投下一片小小的剪影,他身下的法陣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是被封印關押在這裡的魔,守着這片鮮紅的世界和漫無天日的孤寂,等待有一天衝破這個牢籠,那時縱使整個世界與他為敵他也絲毫不懼。

王,就是要踩着無數人的鮮血歸來才稱得上光芒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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