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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將宮夙煙和南宮清澤領到了二樓雅間,南宮清澤點了幾樣菜,小二便下去準備了。

南宮清澤環視了周邊雅緻大方的擺設一眼,點了點頭:“不愧是落白樓,裝飾都是一流的。”

宮夙煙淡淡的沒說話。

南宮清澤輕笑一聲,狀似無意的道:“慕寒星的落白樓,真是不錯。”

宮夙煙挑了挑眉,還是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小二端上了飯菜,點頭哈腰的退下了。

無顏上前幾步,剛想給宮夙煙布菜,南宮清澤就夾了一塊鵝肉給宮夙煙:“嘗嘗吧,看看是不是還和從前一樣。”

宮夙煙皺了皺眉,還是沒說什麼,自顧自的吃着自己的菜。

二人淡淡的吃着,雅間里一片沉寂。

“過幾日便是桃花節了,希雅園的桃花開的最為漂亮,我帶你去看看。”南宮清澤含笑的看着她。

宮夙煙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摟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宮夙煙挑了挑眉,無顏走到窗子外觀望了一會兒,不過片刻走回來低聲稟告道:“回主子,是四皇子和五皇子。”

宮夙煙看了南宮清澤一眼,見他淡淡的沒什麼表情,也不再多說。

樓下的喧嘩聲越發大了起來,宮夙煙置若未聞,忽的一支竹筷穿破雅間的窗戶射了進來,直直的嵌入木桌三分,宮夙煙的眸光冷了下來,緊接着是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沒雅間了爺看那間就挺好,給爺騰出來”

小二猶豫了一下,喏喏的說:“四皇子殿下,那雅間已經有人了,大廳風光也不錯,您就在這兒用餐吧。”

四皇子大怒:“本皇子來這落白樓這麼多次,從來沒有一次坐大廳的,今兒個不管是誰,都得給爺讓出來”

五皇子在一旁幫腔:“不錯,爺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小二急的額頭冒汗,眼前這兩人可是他得罪不起的。

一個淡雅的聲音突然在這時響起:“怎麼了”

小二如釋重負,擦了擦汗,低聲恭敬的道:“回七爺,四皇子和五皇子想要雅間,可是雅間已經滿了。”

陸七點點頭,轉頭看向四皇子和五皇子:“二位應該知道,落白樓的規矩吧”

四皇子俊顏一白:“本皇子無意在落白樓鬧事,只是想要一間雅間而已,堂堂落白樓連一間雅間都騰不出來”

小二一聽,連忙低聲在陸七耳邊低語了兩句,陸七微不可見的皺眉,半晌抬起頭淡淡地道:“落白樓不是拿不出雅間,二位惹不起那雅間里的人。”

四皇子和五皇子相視一眼,皆是大笑出聲:“笑話,雲深國境內還有我們惹不起的人”

話音未落,一襲墨色清雅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那人眸光清淡如水,神情涼薄,周身的高貴氣質讓人不敢直視。

四皇子和五皇子頓時怔在了原地,結結巴巴道:“太,太子皇兄怎麼也在這裡”

南宮清澤看了他們一眼,明明是溫潤的眼光,卻無端讓人感覺到一抹寒意:“本太子帶太子妃來吃飯而已,兩位皇弟弄的聲音那麼大,想不知道都難。”

四皇子和五皇子頓時心虛的不再言語。

南宮清澤轉向陸七,點點頭道:“給你添麻煩了,他們二人就與本太子一同用餐吧”

陸七也笑了起來:“如此甚好。”

一出鬧劇就這樣被扼殺了。

四皇子和五皇子隨着南宮清澤走進雅間,一眼就望見了那坐在桌邊淡淡用膳的身影。

周身一片流光溢彩,眉眼清華,容貌絕世,她所在的地方自成一片天地。

無顏皺了皺眉,那二人一進來就盯着她家主子看,真是一點修養也沒有。

南宮清澤的目光沉了沉,半晌清聲開口:“桃花節就要到了,父皇交給你們的事兒都做完了嗎”

四皇子和五皇子回過神,當即反應過來自己一直在盯着宮夙煙看,南宮清澤還在身邊,心下大駭,面色窘迫,同時又不免艷羨南宮清澤。

四皇子收回目光,可眼神還是不住的往宮夙煙那邊望:“都做完了,太子皇兄放心吧。”

五皇子笑着道:“太子皇兄真是好福氣,娶的了太子妃這般絕世的美人。”

南宮清澤含笑點頭:“娶到她的確是我的福氣”

宮夙煙面色未變,淡然的吃着飯,似乎只有眼前的食物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三人在桌邊坐下,南宮清澤又吩咐小二上了幾樣菜。

四皇子看向宮夙煙,嘴角掛着笑:“太子妃許久不回雲深,如今回來,也免得受在外漂泊之苦。”

南宮清澤倒了一杯酒,淡淡的道:“在外的確是受苦的,不過日後不會了。”

宮夙煙的眸光暗了暗,沒有說話。

“聽說太子妃明日應邀游湖”

宮夙煙掀了掀眼皮,面無表情的說:“易思郡主和六公主盛情難卻,夙煙實在無法拒絕。”

五皇子明顯沒有聽出宮夙煙話中之意,笑着道:“青蓮是頑皮了些,人卻是熱情開朗的。”

宮夙煙點頭:“她是真的很熱情”

南宮清澤抽了抽嘴角,岔開話題:“明日風大,你多帶些衣裳。”

四皇子立馬插進來嬉皮笑臉的道:“太子皇兄放心,有我們兄弟二人在,一定將太子妃照顧的好好的,不讓她受風寒。”

南宮清澤挑眉:“你們也會去”

“對啊,”五皇子點頭,“易思郡主也叫了我們。”

南宮清澤清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低頭不語。

五皇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當下俊顏一白,也閉上了嘴。

“我不吃了,可以有了嗎”宮夙煙站了起來,接過無顏遞過來的錦帕擦了擦嘴。

“走吧”南宮清澤點頭,轉頭看向五皇子和四皇子,“你們慢用。”

兩人不禁有些失望,還是站起來道:“恭送太子皇兄”

宮夙煙和南宮清澤上了馬車,無笙一揮馬鞭,馬兒便慢慢的跑了起來。

三樓雅間內,一雙邪肆涼薄的鳳眸正緊緊的盯着他們,嘴邊的笑容意味深長。

南宮清澤看着依靠在軟榻上小憩的宮夙煙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他相信她會照顧好自己的。

回府後,南宮清澤去了書房休息,宮夙煙睡了一個下午,此刻有些失眠,不耐的翻身飛上房頂,任寒涼的夜風刮過臉頰。

一襲明朗如白月光的身影於夜色中顯現出來,欺霜賽雪的容顏淡漠如天山雪蓮,朦朧的月色在他周身籠罩下如夢如幻的虛影,寒涼到底的冰眸下一片透明清澈,那是世間上最乾淨的眸子,脫俗出塵,整個人已經脫離了塵世的煙火味。

“晚上好,祭司大人。”宮夙淡淡的道,神色未變,身子也沒動一下,彷彿整個啟月大陸所重視崇拜的大祭司在她眼底也不過如此。

溫陌抬眼看她,眸光平淡,足尖輕點便落到了她的身邊。

“夜晚私闖有夫之婦的閨閣可不是君子所為。”宮夙煙又說了一句,臉上卻是無所謂的表情。

“我本就不是君子。”溫陌的聲音如寒潭清水,如高山上飛瀉而下的九天瀑布,悅耳動聽。

“你半夜來我這兒做什麼,不怕被南宮清澤發現”

“不怕。”

“也對,你是傲視啟月大陸的大祭司嘛,”宮夙煙瞭然點頭,“聽說光明神殿一直熱衷於消滅所有與魔族有關的東西,所以你今天是來殺我的”

溫陌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簡直涼到了心裡:“我不會殺你。”

宮夙煙歪着頭,突然覺得特別好笑,明明應該是對手的兩個人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他不會殺她,就像神告訴撒旦他不會把他打入地獄。

“為什麼”

溫陌不語。

他又想起當初那人說的話,神色複雜,又隱隱擔憂:“可造福大地,可禍毀蒼生。”

盛衰和興亡都在她一念之間,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宮夙煙看他這樣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那你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看你。”

“”

“上次你的寒毒是怎麼回事”宮夙煙突然想起之前他寒毒發作的樣子。

“他應該告訴你了,”溫陌指了指宮夙煙,聲音清淡:“蠱蟲。”

宮夙煙臉色一變,心裡隱隱有點發虛,不是因為溫陌說的蠱蟲,而是因為他說的“他”。

“你說的哪個他”宮夙煙裝作一臉迷茫的問。

溫陌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平靜無波:“我知道他待在你身體里。”

宮夙煙愕然,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龜裂。

溫陌突然伸出手,指尖指向宮夙煙的眉心,宮夙煙大驚,飛身躲開了他的手。

一股黑氣突然從她的身體里溢出,漸漸凝聚成一個妖冶的紅衣男子。

紫眸惑世,容顏高貴,銀白色的長髮無風自舞,在夜色中發著耀眼的光,紅衣妖嬈魅惑,那是一種超脫了世俗的美,脫離塵世和萬千星輝,世間之大,唯有他一人獨存。

兩人平靜相視,溫陌與冥相比竟然毫不遜色。

“魔界魔君。”溫陌淡淡看冥,緩緩開口。

宮夙煙猛地驚醒過來,臉色蒼白的撲上前,將冥擋在了身後。

冥的傷勢未愈,溫陌此刻要殺他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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