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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國聯姻,十里紅妝,風光無限。

君凌天親自帶着黑衣騎迎親至三十里之外,黑衣騎的最前方,佇立着一個紅衣冷酷的身影,眉眼間的凌厲之氣足以叫任何一個女子瘋狂,臉色略有疲憊,眼神卻十分堅毅。

他的身後,一身肅殺的黑衣騎安靜的停在原地,君凌天騎着他的黑色戰馬,周身雲霧繚繞,深沉的叫人看不透,他們在等待。

須臾,一列紅色車隊緩緩出現在樹林盡頭,最前面的一輛馬車是沉香木打造的,黑色雍容華貴,那是太子南宮清澤的馬車,後面一輛是紅色的嫁車,珠圓玉潤,再後面便是隨嫁品,皆是名貴物事兒,滿滿當當的裝了幾十車。

君凌天看着那輛紅色馬車,目光有些迷茫,那裡面坐的就是要和他攜手一生的人么為什麼說起攜手這個詞,他能想到的只有那張清冷無雙的容顏

心猛烈的抽搐起來,身後的黑衣騎統領驅使着馬兒上前一步,看着君凌天蒼白的俊顏擔心的喚了一聲:“王爺”

君凌天擺擺手,壓抑下心裡異樣的感覺,一雙凌厲的眸子重新變得平靜如水,他雙腿一夾馬腹,迎上前道:“君凌天前來迎親”

修長白皙的手輕挑開車簾,露出南宮清澤那張如玉的容顏,他笑的輕風淺月:“有勞戰王了。”

君凌天點頭,黑衣騎立馬將整個車隊團團守衛起來,君凌天當先打着馬在前面引路。

嫁車裡的南宮依則是死死的拽着錦帕,輕咬的紅唇泄露了她的緊張。

“戰王過來了么”南宮依輕聲問。

隨嫁的小丫鬟將車簾挑開了一條縫,往外看了一眼,搖搖頭:“沒有。”

“嗯。”南宮依的手鬆開了,她將那張錦帕放在腿上,輕輕的攤平,蔥白的手指撫着褶子,眼裡是說不出的失望。

“沒事的公主,”小丫鬟安慰道:“戰王也許只是趕時間,來日方長,不差這一會兒。”

“我知道。”南宮依深吸了一口氣,是啊,來日方長,她還有那麼多個日夜可以與他相伴。

迎親隊伍剛進了城門,就引起了百姓們的歡呼聲,不少婦女和少女都手挎着花籃,往迎親隊伍灑花,戰王在錦華國的威望極高,也很受百姓愛戴,如今戰王成婚,他們自是替君凌天高興,自發的來歡迎。

君凌天面無表情的帶着迎親隊伍穿過人群,來到了戰王府。

南宮清澤笑着走了進去,老管家急忙帶着他來到大廳,君凌天打馬來到嫁車前,低聲道:“公主,到了。”

蔥白的手指伸出挑開了車簾,南宮依一身火紅嫁衣,身姿曼妙,紅色的喜帕垂下遮住了那張清麗的容顏,南宮依被小丫鬟攙扶着下了馬車。

一隻柔弱無骨的小手伸到了他眼前,君凌天抿緊了唇,看着那隻手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老管家扯了扯他的衣服,君凌天的眼神才重新清明起來,眼中情緒幾番變化,他才伸出手,握住了那隻素白的手。

君凌天扶着南宮依,一路進了戰王府,大廳內,老皇帝和南宮清澤都坐在高堂之上,含笑的看着他們。

門口的太監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素和郡主到”

君凌天猛的回過頭去,扶着南宮依的手無意識的鬆開,老皇帝微微皺起了眉,南宮清澤端着酒杯的手微不可見的晃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在門口。

一白衣女子含笑走來,周身清華不減,眉眼間略有幾分疲憊之色,琥珀般的眸子里有微微的暖意,絕色的小臉上帶着點點淺笑,那般的光芒大盛,將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宮夙煙笑着對君凌天點頭,然後看向老皇帝:“皇上。”

“嗯,”老皇帝也笑了笑:“你今日可算來遲了。”

“臨時有些事罷了,”宮夙煙揮揮手,無笙無顏立即捧着兩個錦盒走了上來:“這是素和送給戰王的新婚賀禮,還請戰王笑納。”

老管家急忙上前接過錦盒,君凌天原本迷茫的眸子清明起來,薄唇開合了幾下,彷彿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王爺。”老管家輕聲道。

君凌天回過神來,眼神雲霧氳氟,他轉過身,明明是那樣高大的背影,卻讓人無端的感覺孤寂。

宮夙煙抿了抿唇,在老管家的帶領下找到了自己的席位。

“皇上,太子,時辰已到。”許文低聲道。

老皇帝點了點頭,許文便對台下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點頭,高聲道:“一拜天地”

君凌天藏在紅衣下的手猛的拽緊,呼吸下意識的粗重了幾分,但他依舊面無表情,和南宮依一起行了禮。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南宮依很開心,低下頭的瞬間,她卻看見一滴水珠悄無聲息的沒入地面,愣了愣,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臉色蒼白起來。

君凌天的心很痛,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來。

他最愛的女人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和別的女人成婚。

可是他明明,想要攜手的人是她啊

在他低下頭的瞬間,一滴清淚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無聲無息的落地。

君凌天,這個頂天立地,狠辣凌厲的戰場神話,第一次落下了淚。

“禮成”

心重重的落地,像是什麼輕鬆了,又像是永遠失去了什麼。

塵埃落定,也許這便是他的命。

當天晚上,君凌天醉的不省人事。

“王爺,老奴扶您回房吧。”老管家輕聲道。

“我不回去”君凌天一把推開了老管家,跌跌撞撞的朝書房走去。

張燈結綵的夜晚,新郎和新娘卻是歇在不同的房間。

南宮依空等了一晚,將眼淚哭干。

君凌天大醉不醒,昏睡了三天三夜。

第二天一早,宮夙煙便派人給君鳴徽傳了個口信,叫他將東塵送回來。

東塵一進門就激動的撲了上來:“小姐”

“嗯,”宮夙煙摸了摸她的臉:“在君鳴徽那過得還好吧”

東塵點頭:“五皇子殿下對我很好呢。”

“那是當然,”朗潤的聲音響起,君鳴徽一身紫衣雍容華貴,錦袍上刺繡的紫羅蘭徐徐綻放:“你託付給我的人,我自是要好好照顧。”

“謝謝。”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君鳴徽擺擺手。

宮夙煙回報一笑,無笙無顏便帶着東塵下去休息了。

“這兩個月玩的怎麼樣啊”君鳴徽學着宮夙煙的姿勢,懶懶的斜坐着。

“還不錯。”宮夙煙勾了勾嘴角。

“對了,”君鳴徽想了想,道:“過幾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你可要去”

“我一個女子,去做什麼”宮夙煙不以為意。

“就算是女子,你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啊,”君鳴徽依舊是那副看不透的笑容:“壽宴上的一擊必殺,可是讓好多人都瞠目結舌。”

曾經他一度以為宮夙煙是對君凌天有意的,因為她曾在壽宴上那樣奮不顧身的擋在君凌天面前,後來卻對君凌天的成婚無動於衷,真真是叫人猜不透,這個迷一樣的女子啊,他很期待,她還能帶給他什麼驚喜。

“不過是僥倖罷了。”

“隨你吧,不過狩獵你一定要來。”

“為什麼”

“因為你是父皇親自指定的人選啊。”

“”

君鳴徽走後,芸娘遞給了宮夙煙一封信。

宮夙煙挑了挑眉,指尖挑開,信紙便滑落了出來。

宮夙煙臉色一變,待芸娘反應過來時,她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芸娘將目光投向信紙,只見信紙上一行娟秀的小楷寫着,想救東塵,明夜子時,蒼雲寺見。

宮夙煙推開東塵的房門,房間內卻是空無一人。

“該死”宮夙煙一拳砸向了房門,木板做的房門轟然破裂,激蕩點塵埃。

宮夙煙懊悔不已,她居然讓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擄走了東塵

東塵是陪她從小長大的,失去夏苑後,跟宮夙煙最親近的人也是她,她對宮夙煙的價值是不可估量的。

君鳴徽一路護送東塵回來都沒有出事,偏偏在她回了房後就被人帶走,看來那人一定是跟蹤了君鳴徽和東塵很長時間。

是誰,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動她宮夙煙的人

“主子”聽見了動靜的無笙無顏趕了過來,看見宮夙煙不禁一愣。

“怎麼回事”無笙低聲問剛剛趕過來的芸娘。

芸娘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信紙遞給了無笙,無笙無顏看完,齊齊臉色一變。

他們這些人中,最早跟着宮夙煙的就是東塵,如今東塵失蹤了,以宮夙煙的性格,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他們小心翼翼的站在宮夙煙身後,大氣都不敢喘。

許久,宮夙煙轉過身,臉上一片淡漠,面無表情。

她沒有說話,轉身離去,消瘦單薄的背影帶着濃濃的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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