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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沖慌張極了,不知道還如何是好。

他該怎麼辦?許蒼樺會不會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自己該不該相信那個女人所說的話?

瘋了!瘋了!

當初不應該一時糊塗聽了秦煉雪她們的慫恿,否則也不會將自己逼到如今這個境地。現在他無處可去只能在這帝都之中尋一處地方暫時安身。

許蒼樺現在對自己的態度也很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現了自己並不能夠為他帶來當初所承諾的利用價值。

可他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躲在暗處靜靜的等待着時機。倘若,倘若那個女人說的話是真的,那麼這幾日許蒼樺或者秦雪初必定有所行動。那時候,說不定會對現在的形式有所改變。

等待,是他現在唯一的選擇和機會。

而此時樓齊雲匆匆回到別院,找到飛凌羽和白木塵之後將她拉到自己房中將房門緊閉。

“我有些事情要先行離開,你們二人最好也能馬上回大漠。如果不想回去也可,至少離開這帝都。”

樓齊雲神色凝重的對飛凌羽和白木塵二人道。

飛凌羽見他這般反常和緊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問道:“出了什麼事?”

白木塵亦是疑惑,不明白一向冷靜平淡的樓齊云為何今日會如此反常,並且方才似乎並不想讓秦府等人見到他們三人在此商議事情。

樓齊雲沉眸,定了定心神才開口緩緩道:“許乘月死了,許蒼樺必定要對秦府眾人下手。我們留在此處只會節外生枝,秦雪初自由安排。”

樓齊雲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飛凌羽和白木塵二人沒來得及反應這幾句話之中所帶來的巨大變故。

“許,許乘月死了?”飛凌羽咋舌,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話。

怎麼可能?

再看看樓齊雲的神色並不像開玩笑,她從未見過這麼反常和失魂落魄的樓齊雲。自小到大,樓齊雲於她是如兄長般的存在。他高高在上,以己之力保護着她和北高樓那些族人。

而那寶藏所帶來的種種危機和隱患,也都是樓齊雲在竭力抵抗。這樣的樓齊雲,今日卻這般緊張和反常,飛凌羽知道他的話是認真地。

“她死了,是秦雪初所為。”本不想告訴二人這件事情,但是如果不將事情說清楚恐怕也難以讓他們相信自己的話。

“秦雪初!”白木塵大驚,沒想到竟然會是秦雪初所為。

他以為會是秦煉雪或者旁人 ,但是絕沒有想到是秦雪初。

“那秦雪初現在人在何處?”白木塵緊接着問道。

秦雪初殺了許乘月,難怪樓齊雲會說許蒼樺如今絕不會放秦府眾人離開帝都。若是如此,秦雪初如今又在何處?難道已經落入許蒼樺手中?

樓齊雲搖搖頭,道:“不用管她,現在許蒼樺還不知曉此事。但是他很快就會知道,並且知道是秦雪初所為。我們必須在這之前離開帝都,你們先行我另有去處。”

說罷又看着白木塵道:“如今寶藏已經不在我的手上,我們對許蒼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如今我們離開他也不會多加阻攔,趁着天未黑你帶着凌羽馬上離開。”

有白木塵在身邊保護飛凌羽,樓齊雲心中也放心些。雖然知道許蒼樺不會阻擋他們離開帝都,但是保不齊明日許蒼樺知道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之後會覺得是有蹊蹺加以追擊。

白木塵沒有再追問,他知道樓齊雲既然有這樣的打算和安排自有她的道理。雖然他也很想知道樓齊雲口中說的‘自有打算’究竟是什麼安排,但是樓齊雲既然此時沒有說,那即便是自己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

“她不會的是嗎?她怎麼會殺許乘月!”飛凌羽雖然知道看情形非離開不可,但是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

秦雪初不會這麼蠢,明明有寶藏在手又和許蒼樺達成了協議,怎麼會偏偏在這個時候選擇打破這僵持局面去觸犯許蒼樺的逆鱗。

更何況,更何況——

“你,見到她了嗎?她真的——”飛凌羽有些說不下去,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樓齊雲的神情。

見到樓齊雲滿面失落和悲傷之色,飛凌羽心中這才明白白原來樓齊雲竟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對許乘月生了情意。如今許乘月死於秦雪初之手,而秦雪初又是他那般相信之人,飛凌羽想開口安慰樓齊雲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樓齊雲接下來會做什麼。

樓齊雲點點頭,似乎知道飛凌羽心中在想什麼,答道:“見到了。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但是你們不能留在這裡。我會儘快回大漠和你們會合,快走吧。”

飛凌羽還想再說些什麼,瞥見白木塵在樓齊雲身後朝她微微搖頭,只得心中嘆氣沒有再說什麼,跟在白木塵身後離開了房間。

“秦雪初,你說的話最好是真的,否則我定教你加倍奉還!”

樓齊雲獨自一人留在房中,心中回想着剛才秦雪初所說的那些話。

白木塵和飛凌羽簡單收拾了包袱之後便從馬廄牽了兩匹快馬,他們沒有和秦府眾人道別。如今秦府等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樓齊雲的意思自然是能拖得住一時是一時,此時若是去道別自然會引起眾人的懷疑。

而許蒼樺安排在別院附近的探子自從前幾日便已經接到許蒼樺的吩咐,北高樓的幾人如今已經無需再管,隨他們離去。因此二人很快便從後門順利離開了別院,只要沿着京郊方向策馬半個時辰便可以離開離開帝都這是非之地。

帝都最大的客棧京華樓中,孫松和常雲山相對而坐。桌子上擺着幾樣菜肴和兩壺酒,兩人看樣子已經對酌一番了。

“孫兄,想想我心中都不服氣啊!憑什麼我們要躲在這京華樓里還要被囑咐不要惹事,那個薄華就能滿大街亂竄那麼招搖?咱們是跟王爺做交易,又不是她帶劍樓的下屬!竟然對我們指指點點、說三到四!”常雲山悶悶的喝了一大口酒,言語激動。

孫松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冷冷地道:“我不管她薄華是什麼人,或是和王爺有什麼交易是我們不知道的。我只是對王爺的態度有些不明白,或者說是擔心吧。”

“擔心?孫兄此話怎講?”

孫松皺皺眉頭道:“我們在大漠為王爺出生入死為的是什麼?為的是我們自己將來能夠得到更多的支持和後盾支持,為的是我伏虎山莊和常幫主你長雲幫的更加強大。王爺讓我們和秦府作對,讓我們去殺秦雪初,可最終我們得到了什麼?”

長舒一口氣,竭力壓制心中不甘的孫松又道:“結果是伏虎山莊和長雲幫損失慘重,常兄你受了傷,我弟弟孫柏因此送了性命。而傷了常兄的卻是王爺手下藍火教的顏落回,而我弟弟孫柏更是因為藍照天的攪局而客死異鄉。”

想到孫柏之死的孫松心中憤恨之極,本想着冒着如此大的風險將賭注壓在許蒼樺身上,卻沒想到最後卻因為藍火教而損失慘重。

聽到孫松這番話,常雲山心中也不是滋味。一想到自己臉上的傷疤就回想起當初追殺秦雪初的場景,本已經是手到擒來卻沒想到偏偏被那顏落回攪局。

最終他的手下傷亡慘重,而那秦雪初卻好好的活着離開了大漠回到中原。

“你說讓我們殺秦雪初的是王爺,如今和秦府成了親家的又是王爺。孫兄你說王爺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常雲山粗人一個,自然是想不通許蒼樺此番決定究竟是何用意。

孫松一向比孫柏和這常雲山深思熟慮,自然知道許蒼樺不是真的想對秦府示好而是牽制之策。

“王爺的打算又豈會一一告訴我們,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以。我只不過是擔心將來王爺大業所成之際,究竟會如何對待你我二人。”孫松頗為憂慮。

許蒼樺的心思讓他琢磨不透,當初顏落回的所作所為明擺着是和許蒼樺相背而行,本以為那顏落回必定會受到藍照天或者許蒼樺的重責,但是沒想到他卻絲毫沒有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

這顏落回究竟是什麼人,明明違背了許蒼樺的命令、阻礙了許蒼樺的計劃,竟然能毫髮無損,絲毫不收到這件事情的責罰!

難道這顏落回不僅僅是藍火教的少主,更有其他的身份?

孫松陷入沉思,隱約覺得這其間有些隱秘之事就在眼前卻觸不到這背後的真相,正在思索之際聽到常雲山又在嚷嚷。

“孫兄你這話說的,王爺雖然是利用咱們,但是既然咱們有能夠效力之處,當時候自然也不會虧待我們。互惠互利嘛,這我常某還是懂的。孫兄你真是多慮了!難不成你是怕王爺到時候反悔,事成之後會滅口?”

常雲山說著說著似乎也明白了孫松的暗喻之意,漸漸的語氣也有些急躁和激動起來。孫松見他不知掩飾竟然如此明目張胆的嚷嚷,連忙喝道:“常兄慎言!隔牆有耳!”

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口傳來一道人聲:

“孫兄、常兄好興緻,王爺竟也成了二位的酒後談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