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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遠畢竟是秦府之主,這麼多年的江湖歷練早已讓他看出蘇晚晚絕對不像口中所說的沒有隱情。至於這背後究竟有什麼隱情和陰謀,秦晉遠不得而知。

沈延青和沈延信也是一臉不知所以然的看了看程孟和秦晉遠,又關切的看着蘇晚晚,希望她能夠講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那被害的女子已經不治身亡,可是這人究竟是從哪裡的來的五靈庄的易容泥,以及為何易容成許乘月餓樣子,又是因何與蘇晚晚起了衝突導致了蘇晚晚痛下殺手?

沈延信和沈延青不禁朝着自己的父親沈烈鳴看了看,沈烈鳴此時還是水叔模樣打扮,一直在旁有沒有說一句話。但是他們兄妹看得出父親眼神之中的擔憂和顧慮:能夠有易容泥且為那女子易容成許乘月的人,自然是五靈庄的人。

而精通易容術的沈延青自然不會是這個人,況且那人的易容術蘇日安騙得了大多數人但是內行之人卻能看得出此人的易容術並不精妙。

當時若不是事發突然導致秦晉遠和秦毓景頗為失措,只顧着察看那那女子的傷勢,恐怕當時細看一二便能夠看得出那人是經過易容的。

一個能夠弄得到五靈庄獨門易容泥,又略懂易容術之人,除了沈延沖還能有誰?

沈延沖,這個跟他們兄妹是親手足的兄長。竟然會有心設計讓蘇晚晚殺了許乘月?

沈延信和沈延青心中除了失望更多的是不解,不明白原本應該是和許蒼樺是同一立場的沈延沖為何會對許乘月下手,難道他們二人之間的利用關係已經結束?

沈烈鳴自然看得出他們兄妹看人眼中的猜測和懷疑,但是此時卻不好草率的將這個猜測提出來,於是便對他們二人微微搖了搖頭。

二人得到示意便不再分神,轉而看向蘇晚晚,想聽聽蘇晚晚的說法究竟是怎麼樣的。

蘇晚晚一身侍女的裝扮出現在秦雪初房中,殺了一個易容成許乘月模樣的女子。

這件事情給眾人帶來的衝擊和震驚不亞於今日一早發現樓齊雲、飛凌羽和白木塵不辭而別,更不用說沈延冰也不知為何不見了蹤影。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還沒等秦晉遠和沈烈鳴弄清楚這件事情便發生了蘇晚晚這樁變故。緊接着程孟又找上門來讓他們連想將此事暫且按下的機會都沒有。

蘇晚晚似乎想通了什麼,又或者是破罐子破摔,苦笑了一聲之後終於開口講述自己究竟為何會這般做。

“我自小和親人分離,雙親死於強盜之手,是藍火教的義父救了我。我知道,藍火教的人在你們眼裡不是什麼好人,義父當年也是在來中原執行任務的途中救下了我。所謂的任務,其實就是查探風語閣。”

蘇晚晚的開口便震驚了眾人,眾人震驚的不是蘇晚晚的身世,而是原來蘇晚晚早就知道藍火教當年是在中原想法子對付風語閣之時救了她。

“後來義父把我帶來了帝都,住進了一座院子。那院子很大,但是卻只有幾個人。每天我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什麼都不用做,義父說我什麼都不用管,只需要老老實實的待在那裡就可以了。”

眾人知道蘇晚晚說的大概就是許蒼樺當初計劃將這個小女孩培養成風語閣的蘇晚晚的往事,蘇晚晚原本並不是蘇晚晚,但是許蒼樺需要一個蘇晚晚,所以便生生的製造出了一個蘇晚晚,一個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真假的蘇晚晚。

“園子里除了幾個下人就只有一個少年男孩,他的眼神很冷可是每次見到那個中年男人的時候都會熱的像火。少年好像很討厭那個中年男人,卻又每次都忍不住在下人來報說那人來了的時候早早的在門口偷看這他是不是來了。”

說到這裡,蘇晚晚停了一下朝着程孟看了看,見到程孟臉色難看似有警告之意苦笑了一聲。

眾人聽到這裡也有些不解,那中年男人眾大概猜得出是許蒼樺,但是那少年男孩又是什麼人?聽着不像是許無閑,可是程孟卻知道她說的是顏落回。

顏落回的身份不能為外人道也,更何況秦晉遠和沈烈鳴若是知道了此時必然會心有所防,指不定會生出別的事端。

也正是因為如此程孟才會以眼神警告蘇晚晚,示意她不要再在顏落回之事上多加言語,誰知蘇晚晚卻似乎並不懼怕他的警告反而大有將所有事情說個乾淨的意思。

“那少年是......”秦晉遠緩緩開口,雖然疑惑卻實在不知道那人是誰。

蘇晚晚頓了頓才道:“不過是藍火教培養的一名殺手罷了,王爺見他天資不錯想要加以培養一番才會稍加青睞,那人自以為得了王爺的重視便以為王爺待他如兒子一般慈愛。”

雖然眾人知道這話不能盡信但是卻也只能聽她一人之言,更何況到現在為止蘇晚晚還沒有說道今日之事的重點。

“王爺大多都是獨自一人前來,可是有時候卻是帶着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一起來。那兩人便是許無閑和許乘月,這個你們都知道。”

蘇晚晚接着道:“我和他們兄妹也算是相識一場的兒時玩伴,後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義父說我不需要再留在帝都了,所以又帶着我回到了大漠、回到了藍火教。”

蘇晚晚回憶起當初雜帝都的時光心中仍然頗為感慨,當年和許氏兄妹的一段機緣沒想到日後卻成了危機的引線。

“回到藍火教之後我依然是什麼都不用做,每日過着正常人一般的生活。義父甚至沒有教我武功,只是任由我這般長大。從小到大,義父對我沒有任何要求和束縛,只是讓我牢記一點:我是蘇晚晚。”

“我知道我是蘇晚晚,我當然是蘇晚晚,我怎麼能不是蘇晚晚呢!”蘇晚晚口中一連串話語說出口,卻滿含痛苦和無奈。

她是蘇晚晚,當然是蘇晚晚。她就是那個從小命途多舛為人所救的蘇晚晚,去過帝都,來到大漠,後來又被送到中原長大的蘇晚晚。

“送我到中原的時候已經是十二三歲的時候了,義父說我畢竟是中原人,總是呆在藍火教不是長久之計,便給我找了戶人家在中原留了下來。”蘇晚晚輕聲說道。

對於收養她的那對夫婦而言,蘇晚晚不過是個可憐的小姑娘,又怎麼會知道這姑娘竟然是天下人避之不及、恨之入骨的藍火教之人!

秦墨雲聽到這裡黯然神傷,回想起當時初見蘇晚晚的場景。當時那個機靈率真的蘇晚晚,在采青大會上高喊着“八不嫁”的蘇晚晚,那個跟她吹鬍子瞪眼的蘇晚晚,那個讓秦雪初一眼見到之後失神震驚的蘇晚晚......

物是人非,現在的蘇晚晚是藍火教的蘇晚晚,是身世不明的蘇晚晚,是殺人兇手蘇晚晚。

似乎也是回想起當初的情形,秦毓景不由關切的看向自己的弟弟,見到她失神落魄的模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當初雖然並不太平,藍火教也大有蠢蠢欲動之勢,但是誰都不會想到事情和局勢會發展到如今這般模樣。

連蘇晚晚這般的姑娘也牽扯其中,即便是已經離開了藍火教也最終還是逃不出被卷進這一切的命運。

蘇晚晚何嘗不是回想起當初和秦毓景、秦墨雲以及秦雪初三人初相見的情形?當初自己一無所知,參加采青大會也是實在沒法子的事情,倒的確是意外認識了三人。

“我自從來到中原之後便過上了跟普通中原人一般的生活,養父母對我很好。藍火教自那之後也不怎麼來插手我的生活,甚至很少派人來看我。就這樣過了五六年,好像我真的是個跟藍火教沒有任何關係的中原姑娘似的。”

蘇晚晚言語之中充滿了苦笑和無奈,想必那幾天對於她而言是最好的日子吧,如果沒有後面發生的這一切的話。

“後來養父母相繼去世,家裡確實也是十分拮据,我聯繫不上藍火教的人能夠給我銀子處理他們二人的後事。無奈之下聽人說那個什麼采青大會可以有銀子拿所以就參加了,也就是那時候遇到了墨雲他們。”

蘇晚晚嘆了口氣,似乎在感慨又似乎在無奈。

感慨的又何止蘇晚晚一人,秦雪初何嘗不是感慨萬分。當初她還認為自以為是酈瀾青,一心只想着能夠報的風語閣的血海深仇,一心尋找着當初下落不明的蘇晚晚。

當初在采青大會上初見蘇晚晚,秦雪初內心的激動和驚喜無以言表,那時候她以為即便是將來難以報仇,至少也對的起蘇家了。

可誰又知道這蘇晚晚竟然是藍火教之人,與許蒼樺和藍照天有着密切的關係。如今更是摸不透這蘇晚晚究竟是什麼身份,又要意欲何為了。

蘇晚晚沒有精力再去打量身邊這些人的神情和反應,只是自顧自的接着道:“當時我真的是沒有別的想法,更不是有着什麼惡意的。藍照天從頭到尾並沒有插手采青大會的事情,不過如今看來當初我能夠得知采青閣這些事情恐怕也是他暗中授意旁人透露的。”

這一點,即便是蘇晚晚不說出來眾人也能猜得到幾分。否則,藍照天又怎麼能夠確保蘇晚晚能夠在合適的時機出現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