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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名醫可不只有沈延庭一個”樓齊雲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嬉言笑語嚇唬不到秦雪初,他自然有辦法能夠從閻羅王手中救下她。

至於救下之後還有多久的時日,那要取決於大夫的結論了。

“你,想要哪一個”想要誰來做這在閻羅王手中搶人的大夫呢

玄乾此時更加確信沈延庭留在北高樓之中,只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麼樓齊雲要問想選哪一個。沈延庭無法出診,那麼沈延冰和沈延信難道不在一處所以要從他們二人之中選擇一個

玄乾並不清楚其他人都在何處,只不過是在孔雀海附近失去了眾人的蹤跡,唯一覺得他們有可能去的地方只能是北高樓,所以才帶着酈瀾君往這裡趕來。沒想到今夜才到了北高樓,又不確定秦雪初他們是否在裡面,也不能輕舉妄動,所以才會在附近徘徊,沒想到遇到了負傷歸來的秦雪初。

感覺到懷中的秦雪初輕輕動了一下,雙眸微閉似乎在考慮樓齊雲剛才的建議。

“我送給雲霄的禮物他們應該還沒有收到吧如此,還是派人去找延信吧。”秦雪初低聲道。

“好。”樓齊雲又對那叫簾風的少年道,“派人去人間渡,告訴糊塗翁把沈延信和沈延冰他們接過來。”

簾風少年應聲退下,想必是安排樓齊雲吩咐的事情去了。

酈瀾君不明白這個樓齊雲和秦雪初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和交情,不過看起來他是不會傷害他們的。雖然他們之間的談話有很多都是她聽不懂的,但是有一點她是聽明白了:這個樓齊雲不僅知道沈延庭的存在,更知道沈延冰和沈延信的下落

那麼其他人呢

秦雪初究竟知不知道這一切

就在酈瀾君胡思亂想之際,聽到秦雪初虛弱的聲音。

“玄乾先送我回房間,樓齊雲你去取延庭的醫箱,裡面應該有能夠暫時壓住傷勢的葯,否則我可不覺得我能挨得到延信到這裡。”

玄乾抱着秦雪初在她的指引之下往房間前去,酈瀾君也只得趕緊跟在身後,只留下樓齊雲一人在原地嘆氣。

“她竟使喚起我來了,這可是我的地盤,怎麼搞的好像是她在做主”

“因為她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知道你拿她無可奈何。”飛凌羽從一旁走出。

“那個男的武功很高,是什麼人”飛凌羽指的是玄乾。

“他啊,以前是無回門的玄乾,現在是秦雪初的玄乾。替秦雪初保護剛才在一旁的那個女人。”樓齊雲知道飛凌羽一直都在後面,只不過既然她不想照面,他也不必要揭穿。

“那個女人,”飛凌羽頓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確定地道,“她的相貌似乎和秦雪初很像。”

“豈止是很像,我看是一模一樣。”樓齊雲嘆氣,“這女人到底在隱瞞着什麼”

“隱瞞着什麼要等她撿回這條命再說,你還不去拿東西”飛凌羽轉身往沈延庭住處去。

“去去去,你們這兩個女人哪個是省油的燈”分明是自己想去看望沈延庭,還非要打着陪自己去取醫箱的由頭。

玄乾帶着秦雪初來到房間,將她輕輕放置在床上。酈瀾君想上前說些什麼卻被玄乾攔下。

“傷勢太重,不宜多說話。”

酈瀾君點頭,只能在一旁等着樓齊雲來。

沒一會兒樓齊雲就帶着兩個小箱子進屋,身後還跟着一個極為美艷的紅衣女子。那紅衣女子對身旁的侍女不知吩咐了什麼。酈瀾君自然猜到這女子就是飛凌羽,此時此刻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觀察她。

玄乾讓開身子讓樓齊雲上前,只見樓齊雲將那兩個小箱子放在一旁對着秦雪初說道:“沈延庭的醫箱我拿來了,不過裡面似乎藥物並不是很多。你來的時候把沈延信的醫箱帶過來了,我想着他經常行醫出診,近來也是他一直在照料你的病情,恐怕裡面的藥物會更有用一些,所以也取了過來。”

當初秦雪初將沈延信的醫箱帶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今日真的排上了用場。

“打開延信的箱子,裡面有個寫着復肌霜的小盒子,對我這種皮開肉綻的傷勢最為管用了。”秦雪初苦笑道。

“都半死不活的了還有心情貧嘴”樓齊雲雖然口中嗆聲,但還是依言照做取出了那個寫着復肌霜的朱紅小盒子。

酈瀾君見狀上前道:“你們先迴避一下,我替她上藥。”

說著話就有侍女送上熱水和毛巾,酈瀾君這才知道剛才飛凌羽是讓那侍女去準備這些去了。沒想到這女子看起來十分冷傲卻這般心細,頓時覺得心中對飛凌羽的好感大增。

酈瀾君正準備讓那侍女留下來幫忙,就聽飛凌羽讓那侍女也先退下。

“你們先出去,我留下來幫忙。”不是飛凌羽太熱心,而是她有話要和秦雪初,以及這個相貌跟秦雪初如此相似的女子說。

樓齊雲知道飛凌羽的用意,但也知道阻攔這個詞對於飛凌羽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此便只好依言帶着玄乾離開。

酈瀾君輕聲安慰秦雪初換下血跡斑斑的衣物時會十分疼痛,秦雪初笑笑示意酈瀾君不必擔心自己。飛凌羽見她二人如此親密和熟絡,更加確信心中對酈瀾君身份的懷疑。

端着熱水和擰乾的熱毛巾來到床前,酈瀾君已經將秦雪初的外衫和中衣退下。

飛凌羽心中有些吃驚,她一直都知道秦雪初的師父待她並不好,但卻不知道那師父竟然心狠到如此地步。秦雪初的手臂和身上深深淺淺數道鞭痕,血肉模糊染紅了里外幾層衣物。

耐是飛凌羽這般冷傲之人也覺得動容和心生憐憫,再看酈瀾君已經將秦雪初的衣物褪盡,而秦雪初的身上還纏着束胸的素綾。原本也該是白色無瑕的素綾此時也是血染斑斑,很是觸目驚心。

更讓飛凌羽覺得觸動的是秦雪初身上除了今夜新增的鞭傷之外,全身更是遍布了多條已經大好的鞭痕。看得出這麼多年以來秦雪初並沒有少受皮肉之苦,那師父也真真是鐵石心腸,竟然對自己的徒弟如此狠心。

“你看你全身的鞭痕,怎麼都還有疤痕難道沒有用那生肌膏”酈瀾君一邊小心的用毛巾蘸着清水清理傷口,一邊心疼而又生氣地責怪道。

酈瀾君知道她身上這些傷痕是代自己所受,如果不是她心甘情願留在秦煉雪身邊來換得自己的自由,她根本不必受這麼多的苦楚。

“你這會子知道心疼我了,偷跑到秦府找我,從蝴蝶谷溜到大漠的時候可曾想過給我添麻煩,會給我帶來殺身之禍和危機”秦雪初本意並不是想責怪酈瀾君,不過想說說話來轉移注意力好讓自己不那麼痛而已。

“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好好的聽玄乾的話,再不給你添麻煩。”酈瀾君雖然任性,做事情不考慮後果,只是憑藉自己的衝動和魯莽行事,但她知道秦雪初不僅僅是秦雪初,更是酈瀾青,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妹妹。

“阿姐知道錯了,你若是此番能夠好起來,我絕對安分的留在蝴蝶谷,再也不去生事。”她是真的不想自己的妹妹出事。親手足之間的親情,是不管多少恩怨和任性都無法抹滅的。

飛凌羽手中的水盆微微一抖,沒想到自己的猜測竟然是對的。秦雪初和這個女人果然是姐妹關係。她早就從樓齊雲口中得知秦雪初就是風語閣的遺孤酈瀾青,可她從不知道酈行風和梅夕月竟然還有另一個孩子

看樓齊雲剛才的抱怨似乎他也並不知道此事,原來秦雪初竟然還有一個孿生姐姐

秦雪初知道酈瀾君此時對她必定是十分自責和愧疚,尤其是看到她身上的新傷舊痕遍布。她不是沒有法子讓這些鞭痕不留疤,只要事先抹上沈烈鳴給她的生肌膏,綻開的皮肉便會自動新生癒合,就如同那一晚她在後山和師父夜會挨了鞭子的那一次一樣。

那時候蕭落情初到洛陽,蘇晚晚剛剛來到秦府,所有的風雲詭譎不過剛剛開始。

只不過她很少用那生肌膏,因為在她的心裡曾經那麼多年來都認為秦煉雪的鞭子不過是提醒秦煉雪她自己莫忘情殤,而留下疤痕是提醒秦雪初這些年所經受的痕迹而已。

“想要聊天的話稍後也不遲,不抓緊上藥的話她的手臂要廢了。”飛凌羽心中受不得這般姐妹情深的煽情畫面,不想自己流露出同情和動容的語氣和神色,所以只能假裝自己十分冷漠來打破這氣氛。

酈瀾君這才回過神來悄悄拭去眼角的淚痕,打開了那裝有復肌霜的小盒子開始為秦雪初上藥。鞭痕實在太深,一小盒藥膏用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才把所有的傷口都抹好。

原本酈瀾君還想找乾淨的素綾給秦雪初裹胸,畢竟她如今還是需要以秦雪初的身份活在世上,她更知道秦雪初就算在如今處境下也不會因為不便和疼痛就會鬆懈於偽裝和掩飾。沒想到剛準備起身去找卻被秦雪初輕輕用手阻止了。

“不必了,以後都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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