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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被十幾隻喪屍圍着,高琦猛轉方向盤準備拐彎逃走,車子掉頭的瞬間,蘇若心中一涼,後面,也還是喪屍。

高琦顯然也看到了,她猛地回頭,火烈烈的眸子燃燒着戰意,那張臉上的表情甚至有些猙獰:“蘇若,來一場真正的戰鬥吧!”

蘇若閉了閉眼,心中一絲苦澀一閃而過,她靜靜的回答:“好。”

高琦拿刀下了車,怒吼一聲,以奮不顧身的姿態朝車前的喪屍撲了過去,蘇若關好了車門,靜靜轉身朝身後的喪屍看了過去,舉起手臂的時候心裡淌過一絲悲涼。

她可以活下去,她有不死的能力,這是她保命的最後手段。

可是她們沒有。

她閉了閉眼,防止那淚水流出來,也許成長就意味着失去,等她再也不會為失去的東西流淚的時候,是否就意味着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

連續十幾發空間裂縫從指間宣洩而出,自從一階飽和之後,她就可以連續不間斷的發射十來發空間裂縫,施展之間已經沒有了凝滯之感,而且也從只能發二十左右就沒有能量提升到現在的百來發才有空蕩蕩的感覺。

可惜對上這群防禦力驚人的喪屍來說,殺傷力還是太小了。當頭的一隻才被她砍下頭顱,其他的喪屍已經距她不足十米。

十米間的距離,她潛力爆發,又斬殺了兩隻,其他的喪屍飛速的靠近,她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碰到了一個人。

慌亂之中她回頭,正好對上那個人複雜的眼神,她來不及思考那眸子中究竟是什麼含義,只怒吼一句:“還不快幫忙?我們死了你也活不了!”

剛剛還拿匕首威脅她,她不信他現在一點力也使不出。

他勾唇薄涼的一笑:“我覺得我現在開車就跑,才是最正確的決定。”說罷,他竟真的徑直走向那輛越野的司機位置,招了招手,吐出兩個輕快的字眼:“拜拜~”

蘇若氣得要吐血,可是強敵面前,她無暇顧及其他,只能集中注意力在喪屍身上,他要走,她也無力去攔。

退後了十幾米的過程中又斬殺一直喪屍,現在她面前還有七隻,可是已經退無可退,那喪屍一口咬在她肩上,她吃痛,含怒一腳踢在那喪屍肚子上,將它踢飛了少許,另一隻趁機抓住了她的腿,一口咬下。

儘管不是第一次這麼痛了,她還是冷汗涔涔而下。

正在這時,只聽高琦一聲痛叫,她下意識的回頭看,瞳孔倏地瞪大,最後的畫面是喪屍將高琦淹沒。

那輛越野車靜靜的停在一邊,焦炭人並沒有像他所說的一般將它開走,而是搖下了窗玻璃,趴在上面看好戲一般的,露出津津有味的表情。

如果不是藝高人膽大,便是傻子。而末世沒有傻子。

蘇若忍着腿上鑽心的疼,嘶啞着嗓子大喊:“救救她,你要什麼我都答應!”

那人笑着下了車,悠悠然然的說:“此話當真?”

蘇若鬆了口氣,他果然是要談條件,否則誰有這個閑工夫在哪兒看戲,要看這種戲,末世隨便找個地方都可以看到比這血腥暴力一百倍的。

手上空間裂縫不停,她喘了口氣回答:“當真。”

“那你可要堅持住。”那人朝她這兒靜靜看了幾秒,才轉頭去高琦那邊。

意識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晰,蘇若完全是靠身體的本能在反擊,她不記得她殺了幾隻還留下幾隻,鼻端都是血腥的味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喪屍。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覺得有一天那麼漫長,她才感覺身邊安靜了下來,頓時一屁股坐倒在地,努力的甩甩頭,瞳仁努力的放大又縮小了幾個來回,才看到眼前的人。

她抬起頭,此刻她坐在地上,那人抱着高琦站在她面前,她仰起臉的姿勢,就像一種臣服,此刻這人身上臉上的黑灰被鮮血洗凈,露出了古銅色的肌膚,陌生的面孔,卻有着薄涼的微笑。

她很不喜歡這個姿勢,會顯得她很卑微,她努力站了起來,朝他懷裡的高琦看了過去,卻一個沒站穩,直接撲到了他懷裡,壓在高琦身上。

沒感覺曖昧不曖昧,一瞬間她眼裡只有高琦鐵青的臉色和氣若遊絲的呼吸,她不假思索的把受傷流血的胳膊湊在高琦的嘴邊,看那血絲一點點的流進高琦的嘴裡,心裡才有點心安。

“投*懷*送*抱,你有那麼急迫?”頭頂傳來那人低笑的調戲,她無暇理會。只能依偎在他懷裡,輕輕的說:“你要什麼,都拿去吧。”

其實表不表態都一樣,如今形勢大逆轉,他真想要什麼,她有權利說不嗎?兩個人能剩一口氣,還都活着,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那男人很輕鬆的一手抱一個,把她們塞在后座上,自己貓腰上了架勢位置,“好好養傷,到了太平廣場,我要什麼,自己會過來取。”

一挨到座位,她連這個男人說什麼都沒有聽清就陷入了一片昏迷。等她再次蘇醒的時候,越野車外已經一片漆黑,玻璃窗上凝着厚厚的武霧氣,她用手抹了抹,點點的車燈閃爍在黑夜中有如星河。

她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車隊,前望不見頭,後望不到尾。在末世之後沒幾天全部的路燈都失了效,如今一片厚重的黑暗中只剩了車燈,沒有路燈,沒有收費站,沒有窗外的萬家燈火。

她低頭,身上一個毯子在緩緩滑下,她猛地抓住,裹好自己,再看了看身邊的高琦,她依舊陷在昏迷之中,所幸她已經三階,修的又是力量,身體素質格外好,又加上蘇若的血,身體上可怖的傷口已經在緩緩的往出長着新肉。

她稍微放了心,抬頭看前座向後看的鏡子,果然有雙眼睛在緊緊的盯着她的一舉一動,猝不及防對上她的目光,那眼神中一抹複雜一閃而過,換上了慵懶而又冷漠的表情。

“這是哪兒?”她緊了緊身上的毯子,輕聲問。

“去沈月的路上。”他回答。

她抬頭又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只能聽到車內馬達聲低沉的嗡嗡聲,和玻璃上積滿暖意的水珠承受不住重力留下來的聲音。她凝視着玻璃窗好一會,才說:“張帝組織了不少人……怕是全部春市的人都走了吧?”

“市中,新區,朝陽,南嶺,北湖的人都過來了,少說也有好幾萬人。”

話題就此結束,車內又回歸了沉寂,但這沉寂並不難熬,溶溶的暖氣和安靜的呼吸讓人彷彿回到了末世前,好像一次最為平凡的深夜駕車。

蘇若不動聲色的從存儲空間里拿出十來個一階的晶石,捏碎了吃掉,恢復了好些能力,之後就把雙腿放上了座位環抱着,半夜的寒氣從車窗,車門,任何一個縫隙中滲了進來,儘管空間狹小的車內有三個人散發著熱量,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冷。

正想感嘆下今晚真冷,卻突然只覺一股熱流涌下,她瞬間僵硬了身子,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