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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真是太嚇人了,我還是不指望前十五了……唉……

顧徽雨被廉王妃趕到姚府去找葉驚玄來問話,葉驚玄略有些不安的到了廉王府,別的她不怕,怕的是廉王妃要是把京里的事告訴葉夫人。

葉夫人平時別看是個溫雅的婦人,可一旦遇事到了節骨眼兒上,起狠來比誰都狂。平時看起來是葉霜城嚴苛,實際上葉夫人要是生氣了,葉驚玄才覺得更可怕。

廉王妃看着面前小心翼翼坐着的葉驚玄,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你說你這妮子,平時也沒見你這麼小心過,如今為了一個九皇子在我面前如立危牆。這會兒知道自己哪錯了吧,你喜歡人這沒錯,咱們關起門來自己說,就算你這回喜歡的是太子,那也能算是太子的福氣。捧到齊妃這兒卻被擋了,你倒是說說看錯在哪裡了?”

葉驚玄看着坐在上座上正安安穩穩喝着茶的廉王妃,心裡小鼓一陣陣亂敲撥,無意識地絞着手裡的帕子:“姨母,我不知道。”

“你竟然還不知道,驚玄,你這叫吃一塹沒長着一智,這虧是白吃了,平白叫齊妃給損了去。”廉王妃平平穩穩地放下茶,瞧着葉驚玄略有些不安又嘆了口氣。

葉驚玄不知道該說什麼,囁囁嚅嚅地說出一句:“姨母,我……齊妃娘娘說什麼了?”

她這會兒還蒙在鼓裡,宮裡的消息還沒傳到她耳朵里吶。

廉王妃搖頭道:“驚玄,天下好男兒千千萬萬,我自也知道老九這樣的人放眼看去不多,但總還是有的,何必拴在他身上。皇家的男兒,又有誰能真正值得託付。”

葉驚玄低下頭也是一聲嘆息,是啊,一時間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爭取什麼,為了什麼。但是一抬起頭來,卻又重新堅定:“姨母,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就算是知道還是不能逃開,事雖由人心卻不由人啊。”

廉王妃聽得一聲長嘆:“你這孩子明明看得這麼透,為什麼還要陷進去,你說你不知道錯在哪,那麼我來告訴你。你錯在不該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你錯在讓旁人看了姚家的笑話,老太爺一生重臉面,你最錯的是有什麼事不和家裡人商量,自己就往上沖,沒頭沒腦損了自己也損了家裡人。”

“我……難道說了。就能改變這境況了嗎?”葉驚玄這話莫名說得有些心酸。原也是捧着一腔熱血去地。沒想到瞬間就讓人潑了涼水。

“就算不能也比現在好。你懂不懂。唉……算了算了。跟你這孩子也說不通。別拿那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會告訴你娘地。我也不敢告訴你娘。你娘平是不吭不氣兒地。一旦鬧上了。那就是捅個天崩地裂地主。她能直接鬧到太儀殿去。”廉王妃又是一聲嘆息。心想不知道顧至臻和葉驚玄究竟會到什麼地步。看來還是得要姚老太爺親自己出馬才能搞得定這兩匹野馬。

葉驚玄想象着她那老娘上太儀殿大鬧朝堂地情景。似乎還覺得可以想象。不過場面肯定很勁爆:“姨母。娘身體不好。您可別告訴她。萬一氣着了我可是罪過大了。”

“這會兒知道罪過大了。初時怎麼不想着。罷了。跟你說得再多也沒用。反正以後你也不許再和老九來往了。別讓一個小小齊妃輕看了咱們整個一大家子。我過府跟老爺子說去。不信制不住你。”廉王妃了不過一說。這裡頭地事情。只怕姚崇安早就知道了。只怕是在等待時機。

葉驚玄出了廉王府無語望天。她不過是想平平常常地去愛一場。原先也沒想過要什麼結局。只是現在這些人似乎在逼着她去要一個結局。

葉驚玄無意識地帶着采青四處亂晃。不知覺地又晃到了大街上。來來往往地人流中。葉驚玄忽然一抬起頭。看向遠方。莫名地覺得自己沒有方向。不知道該向哪裡去。

這時采青忽然叫了一聲:“小姐,你這是去哪裡,我我們離姚府越走越遠了。”

葉驚玄回過頭來,看着雪白的秋日陽光里站着的采青,忽然覺得這才是適合這個時代的模樣,永遠那麼不起眼,但偶爾一回頭卻那麼動人。而她,不是,不屬於這樣一個時代里……

“采青,我是不是應該回去,這裡人再多,也不是我的親人。”

采青驚訝地瞪着雙眼:“小姐怎麼說這樣的話,這裡怎麼沒有親人,姚府個個都是您的親人,廉王府里,也個個是你的親人,再追得遠一些,皇宮裡不也有您的親人么。小姐,如果心裡有什麼不痛快,就說出來,不要悶在心裡,有什麼人讓您不痛快了,您要麼忽略了,要麼讓那人比您還不痛快,而不是現在這樣自怨自艾。”

“采青,你們為什麼總讓我感覺到太幽深了,京城這些大宅院里,每一個人都像一口幽深的古井,淘啊淘啊總也不見底,沒有一個人例外……”就連顧至臻也總讓葉驚玄覺得看不透,可是卻先喜歡了,就註定要沉淪下去。

“小姐,不是我們太幽深了,是這京城太幽深了,按小姐的話來說,我們無非就是幽深古井裡的一株株水草,有些飄在水面上,有些深深藏在水底。真正幽深的不是沉在水底不冒頭的,而是根在井底,草葉子卻在光天化日之下飄浮着。”

采青的話讓葉驚玄又是一驚,采青見葉驚玄看過來,只是垂下頭一笑,不再言語。葉驚玄想了想,越想越糊塗,難道這也和大隱隱於市是一個道理嗎?不是她不明白,而是這井裡的草千奇百怪。

“小姐,您瞧那邊是五皇子和七皇子。”

葉驚玄正低着頭想事情,沒想到正好又遇上了顧滄瀾和顧重樓,這都到面前了,葉驚玄也只好迎了上去給行了禮,顧滄瀾虛手一扶,葉驚玄也就起來了,她本來也沒打算把這禮行完整。

“葉姑娘,沒想到正好在街上遇着你了,這是要上哪裡去嗎?”

問話的是五皇子顧滄瀾,這位皇子很有些文人氣度,背對陽光的一舉一動間總帶着些流光溢彩的味道,讓人感覺得儒雅但並不顯得清高,所以分外親近隨和。

葉驚玄一抬眼望,卻又是望進了顧重樓那雙眼睛裡,清可見底的眼神里一派平和,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安心:“回五殿下、七殿下,我這正要回姚府。”

“回府…這不是越走越遠了,我看你剛才還想過去。”

“回五殿下,既然出來了,就想着隨便逛逛,也沒旁的。”葉驚玄輕笑着解釋,總不可能說自己是個路痴,向來是不擇路的,由着腳走。

顧重樓卻是瞭然和一笑道:“五哥,你回府吧,我送送葉姑娘,兩個姑娘家的怕不安全。”

顧滄瀾也沒想其他,應了聲好還說了句:“兩個姑娘家是不安全,以後出門千萬記得帶侍衛。”

顧滄瀾走後,顧重樓站在原地,忽然一笑,臉上泛着和陽光一樣的金色:“葉姑娘,我送你回家吧,免得你又走丟了。”

一聽見顧重樓這麼說,葉驚玄本來低落的心情又跳了起來,她忍不住想起了上回在巷子里的遭遇,那場景歷歷在目啊!

“那就謝謝七殿下了,總是勞煩你。”葉驚玄說話時已經帶了幾分藏不住的笑意。

顧重樓一看葉驚玄笑,立刻就明白了葉驚玄在笑什麼,於是也陪關睛笑:“這回走大道,那條巷子還是留給那兩個人吧。”

葉驚玄心說得了吧,也要那兩個人還敢去,越這麼想越覺得好笑,眉眼間一掃愁緒,瞬間又明亮了起來:“七殿下說得是,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小道看來是走不得的……”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

顧重樓只這麼重複了一句,葉驚玄差點沒跳起來,這種話ms在封建社會裡不能亂說吧,連忙救場:“七殿下,我意思是大路才是大家走的,小道不通正道。”

一解釋,葉驚玄似乎覺得自己又錯了,趕緊打住。幸好顧重樓也沒計較,而是說了另一樁讓葉驚玄鬱悶的事:“聽說,你和九弟的婚事在齊妃那兒被擱下了?”

一說這個話題葉驚玄感覺自己就像被霜打蔫了的葉子,耷拉着沒半點精神頭:“是啊,看來真是傳得很遠了。”

“倒也不是,那天齊妃娘娘在我娘殿里……想來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你且寬心,這些世家小姐的風言風語,明白人也不敢亂說。”顧重樓一勁地往好處想,他可不知道越是世家小姐的八卦,那些人還越愛傳了。

“那就好……雖然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可到底也不是什麼出彩的事,要真被人口口相傳,那就太雷人了……”葉驚玄低着頭悶悶地道。

“雷人?”顧重樓似乎抓到了這麼個話尾子。

噢……又拽出一個現代字眼了,葉驚玄真想拍自己這張嘴:“那個,驚雷驚雷嘛,太雷了就是很驚世駭俗的意思。”

顧重樓點點頭,或許在想,確實很驚世駭俗……/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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