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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受過專業訓練,雖然行動迅速,但是腳步落在地上的時候,卻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甚至都沒有造成太大的空氣波動。

為首之人悄無聲息地躲在圍欄之外,觀察了醫廬好一會兒,確定沒有一人發覺之後,身形一閃,便躍進了顧神醫的小院子之內。

他萬分謹慎地向前走了幾步,並沒有遭遇任何陷阱,又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枚石子,扔到面前的地上,也沒有觸發任何的機關。為首之人心頭大定,微微轉身,衝著躲在暗處的眾人比划了一個手勢。

眾人會意,一個接一個地跳進了院子之中。一隊人繼續保持着整齊的步伐,朝着醫廬一點點逼近——既然是來暗殺的,當然不能留下一個活口。包括這裡的原主人。

眼見着目標地越來越近,地下忽然傳來一聲輕響,為首的那人立即警惕地停下腳步,側耳傾聽發出聲音的地方。忽的,一道黑影劃破了空氣,直接朝為首之人的面部扎去。為首之人大驚,忙用手中的武器抵擋。玄鐵打造的刀刃與那黑影相撞,直接將其斬斷成了兩截,失去後繼之力地落在地上。

為首之人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下一刻,他就低下了頭,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膛——一根利箭沒入了那個部位的皮肉,不偏不倚地扎穿了他的心臟。

箭頭上浸透了劇毒的藥劑,只是一息的時間,毒素就擴散至了他的全身,為首之人渾身僵硬地倒在了地上,也並未造成太大的響動。

因為屍體落地的一刻,便不見了蹤影。

這詭異的讓其他的暗殺者倍感震驚,他們此時才知道這個地方絕不像是表面上那樣無害,轉身欲逃,腳下的泥土忽然炸開,數條粗壯的藤蔓如蛇一般從地底竄了出來!它們似有意識般,在地上迅速遊動,跟在每一個暗殺者的背後,速度比這些人類還要來的更快。

於是,在暗殺者逃出小院之前,或被拽住了腳踝,或被纏住了腰,被一股極大的力量往回拽。暗殺者恐慌之下從出手反抗——可無論是武器還是元素力量,都不能撼動這些可怕的藤蔓分毫!

他們絕望地想要呼喊,便被藤蔓上生出來的幼苗纏住了嘴,所有的呼救聲全都被壓了回去。就這樣,每根藤蔓拖着一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無法動彈的人,重新爬回到了地下。泥土之下的藤蔓涌動了片刻,地面又恢復到了原來的平整,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唯有長在院落旁邊的藤蔓“大胖”,看起來更加粗壯,而且綠的鮮艷欲滴。

此時,醫廬之內的兩個小童聽到了一些動靜,從床上爬起來,揉着眼睛想要出門查看情況。結果剛走出自己的房門,就碰到了也在往外走的顧神醫,兩個小童連忙向顧神醫行禮。

顧神醫分別摸了摸兩個人的腦袋瓜,溫和地說道:“你們繼續去睡覺吧,估計又是大胖在外面鬧,我出去看看便可。”

兩個小童也是睡意朦朧,聞言便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不一會兒就睡著了。而顧神醫出了醫廬,目光在院落里掃視了一圈,藤蔓大胖瘋狂地扭動着自己的“身體”,試圖向顧神醫表達自己被“誹謗”的不滿。

顧神醫沒理他,確定沒什麼異樣之後,便冷冷一笑,轉身回去了。

——真是什麼髒的臭的都敢往他這裡闖,真以為他一個神醫就沒有什麼自保的能力了嗎?這麼多年來,來這裡的殺手可以說數不勝數,可不還是,全都變成了大胖的肥料?

他這醫廬可不是什麼清凈之地,這地下,可不知道已經埋了多少具屍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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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加上身體得到了足夠的調養,已經足夠讓周離已經從一個孩子,變成一個少年了,這孩子身體拔高的速度甚至叫蘇幕遮感到驚訝,起碼比同齡人要高出一個腦袋來了。

在他們幾人臨行告別的時候,顧神醫其實塞給了周離一顆易容的藥丸,吃下這顆藥丸之後,周離的骨骼容貌都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一般的手段根本檢測/辨認不出來的,可以說是很好地解決日後被追殺的問題了。

周離謝過了顧神醫,並沒有立即將藥丸服下,而是小心地收好,等待着今後有需要的時間再吃。

他們離開了顧神醫所在的大山,這次前進的目的地,不是周離心心念念地主城,卻是離主城有幾萬里距離的一處荒漠。

相傳那裡黃沙漫天,遮天蔽日,白日太陽毒辣得能夠烤下人的一層皮,可到了晚上,又冷到能讓人血液結冰。黃沙之下生活着許多毒蠍毒蟲,藏在暗處只等着給過路的人一個致命的襲擊,荒漠里更是沒有太多的植被,無法提供適宜人類居住的條件,只有那些被流放的狂徒才會生活在此,可謂是極度危險的一個地方。

周離往這裡來,不是來送死,而是準備收容母親生前給他留下的一支部下,這些人很神秘,周離幾乎不知道有關於他們的任何信息。但是如果不找到他們,周離註定無法為自己的父母報仇,畢竟他手下現在只有周藍等人,同擁有一城兵力的他的哥哥對抗,無疑就是以卵擊石。而相比之下,深入荒漠尋人,實在比前者容易太多了。

“若是我能找到並且收容他們,我就有為父母報仇的希望;若是不能,我就獨身一身潛入城中,就算是死,也要揭穿他的陰謀。”

周離說這話的時候,漆黑的眼睛中一派堅韌,成熟得不像是他這個年齡的少年。

然而下一刻,“成熟”的少年就被蘇幕遮叫去吃飯了,誰讓蘇同學的廚藝實在是太好了呢?他們這一路的趕路都快變成吃吃吃的美食之旅了。

這一日,他們行至一座城前,巨大的城門高聳如雲,城門之外,有兩列金吾衛嚴兵把守,認真的檢查每一位入城之人的身份證明,還要問十分詳細的問題。正因為如此,城門外排起了長長的兩支隊伍,其中有平民也有貴族。

此時正值上午,氣溫一點點地攀升,這附近也沒有什麼樹蔭遮擋,無茶館歇腳,排隊的人都悄悄地抱怨了起來,說這群金吾衛做事也太不地道了。

當然,平民還只是小聲地抱怨,甚至不敢說出什麼難聽的話,生怕被前方的金吾衛聽到了,但貴族就沒那麼多的顧慮了——這不,正在被兩個金吾衛盤問,就快被問出祖宗十八代的黑髮黑眼的貴族青年終於不耐煩了,嚷嚷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平日里也沒見查這麼嚴,我回自己家怎麼還這麼麻煩?我一大早排隊,到現在都沒進城,你們這些金吾衛是成心找我的麻煩嗎?!”

他的話引起了身後一片附和。

金吾衛眼睛都不抬,確定這人身份沒什麼問題後,見他還站在門口不走,直接一巴掌將他推了進去,隨後又開始繼續盤問下一個人。

那貴族青年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想要發脾氣卻沒人理他,氣得他臉都漲紅了。青年一揮袖,剛召喚出自己的坐騎,門口的金吾衛忽然從懷裡掏出一把“槍”,對着那坐騎就開了一“槍”,坐騎到底,被幾個金吾衛聯手拖走。

那青年屢次三番地遭遇金吾衛的“羞辱”,幾乎是暴跳如雷,可還沒等他把脾氣發出了,金吾衛統領就用沒什麼感情波動的聲音說道:“如今全城戒嚴,除城主之外,任何人不得私自召喚坐騎在城中行動。陳公子,你的坐騎我們已經送回你家去了,勞煩你入城自己做車回吧。”

這位陳公子的臉色由紅變紫,瞪着金吾衛統領,都快氣暈過去了。可到底他還是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氣咻咻地轉身離開了。

其他人見這位貴族青年都遭受到了這樣的待遇,又聽到“戒嚴”兩個字,更不敢在這些金吾衛面前再抱怨什麼了,一個個安靜如鵪鶉。

周青在最後面看得新奇不已,悄悄地拉了拉站在他前面的仁兄的袖子。待那位仁兄回過頭的時候,周青悄悄摸摸地問道:“兄弟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查的這麼嚴格?”

那位仁兄也叫太陽炙烤地憋了一肚子氣,聞言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我怎麼知道?我家世世代代都住在這裡呢,還不是得在這裡排隊。該死的,前面人都是做什麼吃的,怎麼過了這麼久還不見往前移動!”

周青被仁兄十分具有藝術性的白眼驚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在這裡也問不到什麼,就過去悄聲把這件事給周藍說了。

周藍聽後,也只是皺了皺眉毛,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她叫周青這個皮糙肉厚的傢伙先去隊伍後面排着隊,一會兒再找人換他。

周青乖乖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