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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曄江周刊放在武永昌古樸的辦公桌上時,曄江日報、曄城經濟頻道、曄江電台、甚至在全國範圍有一定影響的江東時報也對此事做了調查報告。

媒體對家美集團的言辭可謂犀利,以大欺小、經營壟斷、持強凌弱、坑蒙拐騙、店大欺客、缺乏同情心、沒有社會責任感……一夜之間,昨天還跟在武永昌屁股後邊敲鑼打鼓為他唱讚歌的媒體,不知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居然倒戈向他發難。

武永昌強忍着想要突發的心臟病,將報紙拍在桌子上,摘下老花鏡,撥通了小兒子的電話。

“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一聽老爺子壓抑的聲音,武天宇便知道大事不好。他的秘書也正好抱着一堆報紙進來道:“武總,壞了,又登報了。”

武天宇還以為報紙上又是報道他的花邊新聞,急匆匆的拿起外套向外走:“報紙先放一邊,老爺子發火了,我先去見老爺子。”

秘書抱着報紙緊隨其後:“武總,這次不是您的花邊新聞,是有關兄弟姐妹社的報道。”

武天宇愕然愣了一下,搶過秘書手裡的報紙,一目十行掃過所有有關家美和兄弟姐妹社的文章,“這怎麼回事?”他的額頭豆大的汗珠已經形成。

“我也不知道這幫野孩子居然能惹動這麼多媒體關注,不過我仔細將所有文章讀過,沒有提到您要的那個小丫頭,媒體認為原因是家美超市要打壓兄弟姐妹水果店。”

“千萬不能讓老爺子知道真實原因。”

“現在怎麼辦?老爺子一定要問你為什麼要花這麼代價去打壓一個小小的水果店,您怎麼回答?”

“我怎麼回答?你說呢?”我雇你做秘書不是讓你來質問我的,是讓你替我出點子的。這話雖然武天宇沒有說出來,但他的語氣和表情就足以說明他心裡所想。

急中生智,秘書到底是秘書,腦袋一轉就是一個歪點子:“這樣,您就對老爺子講兄弟姐妹社不只是與家美超市在生意上競爭,而且不失任何機會的造謠詆毀家美超市,甚至詆毀武氏家族,話語難聽讓人忍無可忍,老爺子是愛惜名譽的人,不會容許有人這樣詆毀自己,然後他就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你採取的措施極端上。”

“好,就這麼說。你陪我一起去見老爺子。”

武天宇和秘書幾乎是一溜小跑到了武永昌的辦公室門口。武天宇停下整理了衣服,才敢敲門,因為武永昌特別注重形象,因此要求兒女和員工必須隨時保持整潔整齊的形象。

“爸爸,您找我?”武天宇裝作並不知道老爺子發怒為何的無辜形態。

“自己看。”武永昌指指桌上的報紙。

武天宇掃了一眼桌上的他剛剛看過的一堆報紙,拿起來裝模作樣的認真看,其實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大腦在飛速構思兄弟姐妹社如何影響到家美超市乃至整個佳美集團和武家形象的台詞。

將報紙翻過一遍後,武天宇垂首直立,對武永昌恭敬地道:“爸爸,我看完了。”

“好,還算冷靜,你給我個說法,怎麼回事?”武永昌再次強壓心中怒火,他要看看這個惹了這麼大禍依然泰然處之的兒子有什麼借口來開脫。

武天宇果然振振振有辭:“媒體最喜歡的就是誇大其詞的炒作,以圖製造轟動效應,引起人們關注的眼球兒。我覺得這不過是媒體在惡炒。”

“你是說你從來沒有用他們提到的方法來對付那個叫兄弟姐妹的小店?”

“不,我確實對兄弟姐妹社採取了措施,我覺得不給這些不動規則的孩子們一點顏色,他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們知不知道天高地厚,用得着你來操心?我們生意人,我們做我們的生意,只要我們產品好,我們不怕誰來詆毀。”武永昌骨子裡的實幹作風才讓家美不停地發展到今天的規模。

“不,爸爸,他們不光詆毀我們的產品,還在顧客中詆毀我們家族和父親您,他們用的話語難聽到不堪入耳,而且已經對我們的生意和家族形象造成影響。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只是用商業上的手段輕輕教訓了他們一下,可是他們卻抓到了噱頭,對此大做文章,借我們的名譽來炒作自己。現在曄城人都知道有個兄弟姐妹社,而且據我調查,他們的網上銷售和保潔業務大增。”

武永昌聽了兒子的彙報,思考道:“以你說來,我們是被一個邋遢的流浪狗咬了一口?”

“是的。”

“那麼你下一步想要怎麼辦?”

“狗咬我們一口,我們不可能回咬一口,但我們應該將這種四處亂咬的狗擊殺掉,以免它再去四處撕咬。”

武永昌點點頭道:“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處理,不要讓我看到家美集團再被這隻狗咬到。”

“是,父親。”武天宇表面還在恭敬地向爸爸點頭,心裡早樂開了花:一群野孩子,想要跟我玩兒媒體大戰,你太嫩了點兒

…………

明天要高考,連續三天,初中的教室被當做考場,放假三天。小蝶將自己書桌抽屜里所有的書本收進書包里,離開教室,賈文博緊緊跟着他跑出來。

“小蝶,立刻回家嗎?”

“嗯。”小蝶向著6班教室走去,以往小丐一般就從教室出來了,這兒還看不到他的影子,她決定去他班裡看看。

“去不去銀沙海灘游泳?”

“我想去啊,可是沒錢。”小蝶懶懶地道,朝万俟松班裡看,他正在掃地,“小丐,我去操場溜溜,邊等你,你值日完了去操場找我。”

“好。”万俟松點頭答應。

“你要去的話,我買單。”賈文博興緻勃勃的跟着小蝶。

“我沒有泳衣。”

“我幫你買。”如果能看看美女穿上泳裝的樣子,賈文博捂了捂鼻子,千萬不要噴鼻血哦。

“除了我弟弟,我不接受男生給我買的東西。”小蝶不冷不熱地回答。

“那個……不要緊,你穿完還還給我。”虧他能想到這招,是不是要收起來,晚上睡覺放被窩裡?

“神經病啊你,還給你,你穿嗎?”

“那就不用還了。”他鍥而不捨,精神可嘉。

“我不會游泳。”

“我教你。”手把手教。

“我未必有空。”

“那個……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只要擠,還是有的。”

小蝶站在塑膠操場邊緣,遠遠望着籃球場那邊,幾個初中組的男生在打籃球,打得很不怎麼樣。

她輕嘆一口氣,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過商峻了,他如同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一般,呃,應該是在她的世界蒸發了。聽不到一點他的消息,平時他的那些狂熱的粉絲們似乎也將他淡忘了,聽不到有人討論他,亦或是是她在學校時間太少,沒有聽到

小蝶無聊地放下書包,繞四百米的標準跑道跑了一圈,回到原點,臉不紅、氣不喘,可是發胖的賈文博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蝶提起書包道:“再見賈文博。”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賈文博真的沒力氣去追她,喘着氣叫道:“去不去游泳啊,我給你買泳衣的……”

但她走遠,已經聽不到他的話,旁邊經過的幾個女生朝這個胖子投來鄙視的目光:就你那猥褻樣,誰穿你買的泳衣啊?

站在遠處的万俟松用目光等着小蝶走來,然後兩人一言不發地朝車棚走去。万俟松取了自行車,小蝶慢吞吞地跟在他後邊。

莫非他連高考都不參加了嗎?人家已經拿到哈佛的准入證,參加國內高考還有什麼意義?

學校門口賽車嚴重,許多高三家長開車來替孩子將書搬走。蠕動了好久,小蝶和万俟松才出了校門,校外路上依然塞車,兩人在自行車道上緩緩前行。

汽車道的車差不多堵了一百米,前邊還有被堵的車。平行的汽車道里,一輛豪華的黑色賓利一樣被堵在車隊里。雖說現在豪車在大街上隨處可見,但像賓利這種頂級的豪車還是少數。

由於黃叮叮的緣故,小蝶多瞅了那車一眼,心道:名車怎麼了?不一樣也要堵車嗎?

賓利後邊左側的車門突然打開,一個高瘦的男孩從車上下來。

“小蝶。”他笑着沖她走過來。

“哦”她愣了一下,好像是一種不真實的幻覺。

他站在花壇那側沖她笑笑,然後繞過來,站到她眼前:“放假三天是吧?”

她總算緩過神兒來,沒錯,的確是他,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你……這麼久不見,出國了嗎?”

“不,沒有,生了一場小病。”他天高雲淡的笑笑,俊雅的王者之風從髮絲輕拂而過。

“小病?這麼久,怎麼能是小病?”小蝶難以置信地仰視着他,心底迫切的關心,他原來是病了。

“真的沒什麼,就是過敏症,已經好了。你……最近好嗎?”他柔柔地注視着她,如清風拂面。

好,也許吧,一個多月來,兄弟姐妹社起起伏伏、風雨飄搖。“還好吧。你……還參加高考嗎?”

“當然參加啊,我今天是來領准考證和向老師了解一下考試情況的。”

小蝶點點頭:“祝你考出好成績。”

“謝謝。”他純純地笑笑,笑容里沒有一絲雜質。

滴滴——車流流動起來,賓利車還停在原地等他的主人,後面的車急不可耐地響着喇叭。

“我得走了,”他回頭看看,然後看着她很認真,但有些生澀地道,“小蝶……可不可以給我你的電話號碼呢?”這是他第一次要一個女孩子的電話,他透白淡靜的臉在不經意間悄悄泛起紅暈。

“當然,我念,你存在手機上吧。”

“我……沒有帶手機。”為了減少輻射,醫生建議他少用任何有輻射的電子產品。

車流的喇叭響得更猛烈了,賓利的喇叭也悠然地響了一下,催促主人快回來。

小蝶飛快的從書包里扯出一張紙,抽出筆,飛速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那串數字寫得的確不怎麼好看,沒有一點女孩子的娟秀。她心裡後悔加埋怨,為什麼不早點練練字呢,到現在字還寫得“龍飛鳳舞”。

他認真地收起來笑笑:“我得走了,再見。”

“再見。”她望着他鑽進賓利里,猜不出車上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