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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顏苦着臉把葯端到樂暉盈面前:“娘娘,吃藥了。”“我沒病,為什麼要吃藥?”樂暉盈看看莫顏身後:“把葯倒了,沒人看見。”

“小姐,別想了。皇上在後面。”莫顏低聲道:“就在門外,奴婢不端着空碗出去是不行的。”

樂暉盈一下跳起來:“吃藥是吧,我吃!”說完一下把葯奪過來猛地灌了下去:“行了,出去!”

“又鬧什麼脾氣!”龍瑄炙聽見動靜不對,已經跟了進來:“讓你吃藥是為你好,你那個模樣嚇死人。”

莫顏見狀不妙趕緊退了出去,兩個人拌嘴吵架的時候可不能站在旁邊。要不誰在誰倒霉,這是希公公交待過無數次的話。

“死就死,總比喝葯好。”從前在家的時候,誰不知道自己最恨吃藥。凌叔叔從來都是一手拿葯一手拿着零食來哄着吃藥,父親就別提了。但凡看見自己吃藥總要先嘗一口,若是苦了就讓凌叔叔去換方子。如今可好,吃藥都不許換方子了。凌叔叔你可是太醫院院正,怎麼開方子不是你一句話的事。他又不通藥理,還擔心什麼。

“大過年的,什麼死呀活呀的也不嫌忌諱?”龍瑄炙嘆了口氣:“你自己不覺得難受?”

樂暉盈轉過身不理他,皇帝坐到軟榻上:“難不成還是誰要害你不成?”

“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做什麼一定要吃藥。”肩膀被他扳了過來,不得不對上他的臉:“葯比什麼都難吃。”

“凌恪跟朕說:痛則不通,通則不痛。”龍瑄炙掠了掠她的額發:“以後若是每次用膳都只那麼一點,再去抓雪啊什麼的,朕就罰你身邊的人。誰叫她們看不好你!”

“你!”樂暉盈氣得把手邊的軟枕扔到他身上:“做什麼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她一直都很注意措辭,‘你你我我’之類的話除了那次在宮外說過外從不付諸於口舌。顯然這次氣急了,什麼規矩都忘了。

“什麼是你想做的?”從沒有人敢給他臉子看,誰對他說話不是恭敬有加。偏偏是她,變臉變色還將東西直接扔過來:“只怕最不想做的就是這皇后吧,是不是寧肯去北疆的不毛之地跟你二哥在一起?”

怎麼又跟二哥扯到一起去了,他只是二哥而已。眼前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即使兄妹間親密一些也不過是兄妹之情:“我與他一起做什麼?”

“朕怎麼知道你們做什麼!”龍瑄炙冷笑着:“你們兄妹也親密太過了。”

“再親密也是兄妹,那我爹從來到哪兒都帶着我皇上怎麼不問問去?”這些也是能胡亂猜疑的。

一點也不猶豫的把自己的話給頂了回去,這麼久以來她是第一個敢這麼做的人。一直都以為她就是看上去的嫻雅貞靜,偶爾一下給嬪妃們一點小小的不着痕迹地利害也以為是小姑娘伶俐而已。這下子倒是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趙希,去把太傅請來。朕要當面問問!”

一直站着門外的趙希從帝後開始拌嘴就嚇得雙腿開始打顫了,一句頂一句這可是從沒經歷過的事情。素日笑嘻嘻的小皇后也不是什麼善茬,這麼看來那些耀武揚威的嬪妃們只怕日子不好過了。

“萬歲爺,樂大人不是告假回了老家么?”數九寒冬別人凍得夠嗆,趙希一臉的冷汗忙忙擦汗跑了進來。

“在哪兒也給朕找來。”龍瑄炙顯見氣得不輕,趙希最怕看這種臉色。

“皇上也不用讓誰去找,臣妾去請父親來就是。”本來就不舒服,這下疼得越發厲害了。猛然起身,穿上鞋就往外走。

“你給朕站住。”龍瑄炙上前一下抱住她,這種臉色也敢往外跑。趙希見狀忙退了出來,鬧半天兩個人還是會好的。自己就別跟着瞎摻和了,省得好了不招人待見。那這樣下去,這個大總管也就不用在帝後身邊混下去了。

“萬歲爺不是要找臣妾的父親來問清楚么?臣妾這就去找父親來等着萬歲爺問話的。”抱那麼緊幹嘛,本來就疼得夠嗆了。

“等你好了再問。”手沒有鬆開的意思:“這兩天好好在宮裡獃著,什麼地方都不許去。”

用力去掰他的手:“本來就痛,這下更難受了。”

“那還不好好吃藥。”抱起她放到榻上:“葯不好吃,好了就不用吃了。”

“那豈不是還要吃很久?”一下子皺起眉頭:“這葯太難吃了。”

龍瑄炙笑着撫平她的娥眉:“你要是肯好好吃飯,不去碰那些生冷的東西就不會這麼難受了。也就不用吃藥了。”一面說,一面挨着她躺下:“你的脾氣不比朕小。”

“萬歲爺不生氣了?”樂暉盈翻過身趴在枕頭上:“也不去找太傅了?”

“找來是向著你還是向著朕?”龍瑄炙把玩着她的頭髮:“向著你,朕不高興;向著朕,你不高興,回頭兩個人埋怨他。就是朕去找,也會託詞不來的。”

一下失笑趴在皇帝頸窩裡:“萬歲爺非要臣妾吃藥,做什麼?”

龍瑄炙愣了愣,你其實知道朕為何讓你吃藥,卻偏要問個明白。“身子不舒服,是誰難受?”

“知道了,以後好好吃藥就是了。”伏在他胸前:“只是吃完葯,要許臣妾吃零食。”

“你倒是不肯吃虧。”摟着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撫着她的秀背:“今晚上,你讓朕去哪兒歇着?”

咯咯一笑:“萬歲爺愛去哪兒便去哪兒,臣妾不管。”

“坤儀宮好不好?”“那皇上睡寢宮,臣妾睡暖閣好不好?”

“你看着辦。”龍瑄炙翻了個身,把她放在懷裡:“晚膳時候叫醒朕。”說完,便沉沉睡去。凝視着他的睡顏,樂暉盈不自覺長嘆了口氣。只是靜靜伏在他懷裡:你總不肯放下心裡的東西,這許多年來都是如此。

“臣妾給嫻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一大早,徐沁便換了件水紅的灰鼠袍子到了嫻妃咸陽宮正殿。

“喲,徐妹妹這麼早就過來了。快坐。”看着乳母給女兒喂飯的嫻妃笑着讓座:“用過早膳了?”

“謝娘娘關心,臣妾用過了。”徐沁有點受寵若驚,行禮的時候便多了三分恭敬。

徐沁接過宮女奉上的茶抿了一口:“娘娘這兒的茶沏得真好。”

“妹妹誇獎了,我們這算什麼。哪比得上皇后娘娘宮裡的手藝。”嫻妃笑着抱起女兒:“珏兒,叫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