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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妃從景陽宮出來,身邊的宮女太監前呼後擁熱鬧得都快趕上皇后的儀仗了。金黃的軟轎就停在宮門前,小螺趕緊過來讓她搭着自己的手上了軟轎。

“娘娘,這是去哪兒?”首領太監秦順在外面問道。除了帝後那邊的太監都被改姓趙以外,其餘妃嬪宮裡的太監一律改姓了秦。皇帝說是預防太監干政,又說是要後人都記着就是大太監趙高壞了秦朝。索性讓太監們都冠以這二姓,作為警醒。要是外官勾結內侍,只知道是趙太監或是秦太監。至於究竟是哪一個趙太監和秦太監就無從追究了。

“去皇后那邊。”軟轎內傳出慵懶的聲響,封妃沒多久徐沁出行的排場已經蓋過了另外的德妃和嫻妃。與生育兩位公主的貴妃相持平起來,大有追趕皇后樂暉盈的勢頭。

抬轎太監穩穩噹噹的起轎,往坤儀宮方向而去。皇后臨盆日近,因為乾靖宮是天子正寢縱然是帝後平時同居一室,到了這時候皇帝也只能讓皇后搬回正宮分娩。這些時候,除開貴妃因為三公主常常生病只好留在永壽宮守着女兒以外,餘下的三妃幾乎都到坤儀宮看着人布置皇后寢宮一切需要動用的東西。反倒是皇后因為身體日重,很少從乾靖宮西暖閣出來走動。

“奴婢給三位娘娘請安。”清雪早早恭候在坤儀宮外。

“怎麼今兒要你過來?”嫻妃笑着道:“前兩天,都是莫顏跟榛遐在這兒負責打理的。”

清雪笑着吩咐人給三妃端來軟椅坐下:“回嫻妃娘娘的話,早間娘娘起來有些腳麻。萬歲爺不放心,就讓莫顏她們兩個守着。”

“皇后吃得怎樣,昨兒晚膳去看的時候吃的還不錯。”德妃攏攏外衣:“說是腳面有些腫,新做的軟底鳳鞋都穿不進去了。”

“早間還好,吃了一盞燕窩雞湯。後來看新做上來的電點心不錯,又加了一塊點心。”清雪指揮幾個宮女把皇后命人做好的點心端到三妃面前:“娘娘說煩勞三位娘娘這些時候,等皇子降臨自當重謝。”

慧妃率先吃了一口:“娘娘還要怎麼重謝呢?總不能說是讓萬歲爺也准許我們住到乾靖宮去吧。”

“這恩典還要慧妃娘娘自己去和萬歲爺說。娘娘怎麼去給您求這恩典?“清雪笑着把皇后交代的東西放到寢殿裡面,心裡不住嘀咕:怪不得希公公常說這慧妃有些不知惜福,這些話放在哪兒都是不能說的忌諱。乾靖宮,幾曾有過妃子住宿的地方。就是偏殿也只是皇帝臨幸的地方,至於兩間暖閣除開帝後居住,誰也不許在此留宿。慧妃這麼說,要是被皇帝聽見不定有什麼舉動。這些時候,皇后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舉動。皇帝十分的不安心,除了自己的政事其餘時候多半都是守在皇后身邊。只是這政事也是出了奇的多,有時候在御書房看完奏本召見完大臣總是到了掌燈時候了。

看她放置東西,嫻妃就跟着進去:“這又是什麼講究,怎麼沒見過?“

“回娘娘的話,這是給小皇子做好的衣裳。放在這兒以後好拿,皇后娘娘也真是細心。做了這麼多,全是一針一線自己慢慢磨出來的。“清雪看人上了鎖,把鑰匙收進自己的貼身荷包里。

嫻妃一笑:“能不細心?!娘娘是個有福的,這麼多人只有她懷上皇子。換個人就是有聖寵也沒這個造化,清雪你說是不是?!“

清雪抿嘴一笑:“所以說娘娘正位中宮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話在嫻妃聽來十分刺耳,明明是要說皇后怎麼樣的怎麼就把話轉到自己這邊來了。莫非這個清雪也是皇后的人?想到這裡,她不得不收斂一二。畢竟清雪是皇帝身邊的掌事宮女,不能得罪了她。再說即便是向著皇后,也是從皇帝那兒開始的。這麼些人就是有無盡怨言,也沒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半個字。

直到離恭送這三妃離開坤儀宮,清雪才鬆了口氣。也才真正開始明白為何皇后每次要和皇帝拌嘴了,皇后其實比自己還小兩歲卻要在這深宮裡面對這些人或多或少的害人之心。皇上有時候也會多多少少給她些難堪,即便是個寬厚之人也難免會激出怨氣來。何況皇后又是首輔嬌女,從小就沒人敢給她絲毫氣受,哪像這些人時時刻刻都在覬覦皇后之位。

“娘娘。”回到西暖閣,皇后坐在軟椅上看書。

“這時候才回來?”樂暉盈翻了一頁書:“都把那幾位送回宮去了”

清雪點頭:“都看着起轎了,奴婢才走的。”看皇后一雙白生生的手腕裸露在外怕她着了涼,忙拿起一邊的外袍給她披上:“娘娘,別著了涼。”

“就是這麼說的,看這天一天天往涼了走怎麼娘娘還這麼怕熱呢?”莫顏正好從後面出來,手裡還拿着一件新翻出來的棉袍子。

“我是素來怕冷的,這半個月就是渾身燥熱。太醫說是孕婦火身子,我怎麼這時候遇上了。”籠好外衣:“今兒只怕又長了不少見識吧?”

清雪笑起來:“什麼事都瞞不過娘娘去。”

樂暉盈翻了頁書:“旁的倒罷了,這些事不想也知道。方才柳才人過來,怎麼回事慧妃又去找了她的晦氣?”

莫顏看了眼清雪,適逢這時候榛遐端着凌恪開的專為安胎的補藥進來:“娘娘,吃藥了。”

最恨吃藥的人這些時候特別配合,一語不發地喝完葯汁又趕緊漱了口。榛遐也聽見她剛才問的話,看了看周圍除了莫顏和清雪便開了口:“除了餘下的三位妃子,慧妃誰的晦氣不去找。”

“為什麼?”樂暉盈不看榛遐,知道她說話從無半句虛言。倒是莫顏和清雪有時候還會瞞着着些話。

“娘娘不生氣,我才說。”榛遐知道下面的話她會不高興。

樂暉盈眼珠一轉,已經知道是什麼了:“皇上什麼時候臨幸的柳才人?”

三個人舒了口氣,卻又不約而同提高了警惕。只怕套出了話等會兒去找正主兒算賬,他們三個就誰也逃不掉了。

“要是不肯說,就讓趙忠過來。”樂暉盈放下手裡的書:“趙初!”

“娘娘別叫趙初,我說就是。”榛遐看這架勢,知道瞞不過去:“就是前兒晚上的事,後來不知怎麼被慧妃知道了。說出來的話別提多難聽了。”

“說什麼?你們怎麼知道的!”這倒奇了,一個妃子這麼大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