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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已經擺好了一湯一菜,兩個小菜,兩碗白飯,寧遠之坐在對面,正笑着看她,

“吃飯吧,剛剛不是還喊餓嗎?”

迎着他的目光,沈清辰卻是有些臉紅,連忙用木勺子舀了一大勺骨湯泡飯,又夾了一筷子菜送入嘴中,不想蔬菜炒的不僅青翠欲滴,口感清爽,而且毫無夾生之感。

“原來寧遠之你有好廚藝啊。”她突然想起這個傢伙自身有着好廚藝還纏着自己幫忙做飯,有些嗔怒道,“那你還讓我忙着做飯?”

“我只給你做飯。”寧遠之卻是一笑,似真似假的道。

沈清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道,“那你之前學廚時候做的那些菜都吃到誰肚子里去了?我很好奇啊。”

寧遠之無語了,楚林教他用甜言蜜語,他倒是甜言蜜語了幾次,可是沈清辰都能準確無誤的挑出毛病起來,要是繼續說他之前練習是全是為她這樣的鬼話,自己都不信。

他絞盡腦汁的想詞,沈清辰卻是笑了起來,“別想了,吃飯要緊,我也不耐煩聽那些甜言蜜語。”

這個男人其實有些獃獃的啊,沈清辰心中明了,卻覺得他的傻氣讓人挺安心。

到底是餓了,沈清辰一次吃了一碗半,寧遠之看着沈清辰,足足吃了兩碗半。

匆匆的吃了飯,卻發現外面已經星星點點的下起雨來,已經深秋了,一下雨更是有幾分凄涼了起來。

沈清辰蹙着眉,看着黑夜裡淅淅瀝瀝的雨絲,要知道廚房在後院,離正屋有些遠,卻是喊人送傘不容易,寧遠之開口道,“你且等着,我先去取傘。”

說著,沒待沈清辰反應,他腳尖一點,進入雨中,也不曉得衣服淋濕了沒。

看着在淡黃光暈里飄揚的雨絲,她突然覺得有幾分茫然,遲疑不決了起來,和這個男人相處的確很愉快,而且他有着很不錯的基因,應該能生下很棒的孩子,但是她一點都不想再操心,勾心鬥角的生活不是做不來,只是無此必要。

她只微微出了神,卻見寧遠之已經撐傘過來了,雖然步調頗急,卻是還帶着天然的從容,暗夜黃燈,銀雨斷續飄搖,也不知道這時節還有什麼花草還沒凋零,撲面的水汽里卻是有些淡淡的香氣迷茫過來。

“淋濕了沒?”沈清辰一邊看他收起傘,一邊打量他,衣服上略有星星點點,如墨色蜿蜒的美麗長發也有些濕潤,大概是因為雨下得不大,他走的又快的原因吧。

“不妨事。”寧遠之看着她笑道,很專註,讓她心一跳。

沈清辰別過臉,卻驟然發現,“你怎麼就拿了一把傘?”

“若溪就給了一把傘。”他道,“我不撐傘也行的。”

這不到一刻鐘,雨下的比之前要大的多了,屋外已經傳來了嘩嘩的雨聲,沈清辰卻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便宜你了,一起走吧,唔,傘還是你舉着吧,你比較高。”

被雨水澆的潤滑光亮的青石板十分滑,饒是沈清辰眼神了得,還是不小心晃了晃,卻是被寧遠之及時給扶住了,這等及時,卻又勾起她另外一個心思。

寧遠之幫過她幾次,每次都是極其及時,莫不是一直注意着一個人,只怕不是那麼即時吧。她抬眼看向他,正好他也看過來,寧遠之卻是對她罕見的柔和眼神很是驚喜。

這莫不是四師兄說的,以小見大,女人可能因為一些不起眼的小地方小舉動動心?那自己該怎麼做?

他正在用自己智商超群的大腦來想一個好法子,沈清辰已經開了口,“寧遠之,我問你一個事。”

“什麼事?”他立刻看向她,反應極其迅速。

問他是否一直注意到自己?話到嘴邊,突然覺得有些難以開口,雖然自認為比較爽朗大方,到底連戀愛都沒怎麼談過,真也是說不出口。

“算了吧,回來再說吧。”

悶騷男碰上悶騷女,兩個都是戀愛新手,卻都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過來試探過去。

沈清辰出爾反爾,語焉不詳,寧遠之倒也沒怎麼在意,倒是對之前的眼神驚喜萬分,倒是走到正屋時候,想起一件正事。

“你要不要隨我一起去商國?”

“怎麼突然提出這個建議?”沈清辰有些詫異的道,“我在這裡呆的好好的,而且你也說了,一個月以後挖掘寶藏時候會再回來的。”

“你在這裡怕是住不安心了,沈清婉已經知道了你的住處,她這次雖然生氣,但她這個人其實倒是很有些百折不撓的精神,怕是過些日子氣消了,還會來找你。”

“這倒是真的,我這個姐姐責任心向來強,她畢竟是元後嫡女,向來受寵,也不可能像我和三公主那般輕易丟開手。”沈清辰想起沈清婉來倒是有些頭疼。

“上次楚林來信時候,也特別說了珠玉郡主想要見你,她好像要嫁人了。再說橫豎一個月後,我們就回來了。”

珠玉郡主葉安言?倒也算是自己的朋友,沈清辰記得這個女孩子,**的產物,又陷入**中,立志要滅掉商國皇族,如今也算如願了,葉明不說,她那個禽獸哥哥也被殺了。如果能找的一個真心想嫁之人,卻也是她的時運到了。

越想越有幾分牽掛,沈清辰不由意動了,寧遠之如何看不出她動心了,加緊勸了幾句,沈清辰也正好又累又困,沒怎麼想就答應了。

寧遠之送她到她閨房門口,見她進去,回了自己屋,兩個屋是對着的,可以看見她屋裡的光線明滅,她的確是困了,一刻鐘後燈就熄了,想來是睡了。

他吩咐了宋方準備好沈清辰同行,門卻被敲響了,聲音很輕,敲了三下,又敲了三下,宋方打開門,卻是抱着紫羅蘭的若溪,她先是怯怯的,漸漸的倒是堅毅了起來,紫羅蘭乖巧的在她懷裡什麼也不說。

“若溪姑娘?這麼晚了,你有事?”

“自然是有事,不然我來做什麼?”若溪突然覺得這些會武的侍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武功再好,腦子不好也是白搭,這大晚上的,下着雨,如果沒事誰來啊。

宋方向來羞澀,見若溪水汪汪的杏核眼一瞪,卻是微微臉紅了,連忙把她讓進來,“請進,只是若溪姑娘到底有什麼事?這會兒主子要歇下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極力想爬上主子床的胭脂,不免有些擔心的看着她,忍不住道,“我先說明白了,我家主子向來可是潔身自好,忠貞唯一的。”

“潔身自好,忠貞唯一?”若溪一愣,登時就反應過來,狠狠的道,“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無恥之徒”

一邊罵,一邊伸腿去踢他,宋方躲開,卻不想一隻小貓迎面撲來,還伴隨着若溪的指揮聲,“紫羅蘭,咬他胳膊”

這邊一鬧,內屋的寧遠之不由好笑,喝止住了兩人,兩人也驚覺這鬧的有些幼稚,都有些訕訕的。

“若溪姑娘找我?”

寧遠之看着這個嬌小的,勉強算是美麗的丫頭,卻是有些疑惑,橫看豎看也沒看出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比她的前任素歌差太遠了,怎麼沈清辰獨獨帶着她?

若溪總算想起自己的來意了,卻是臉色嚴肅起來,先看向宋方,“宋大哥能不能先避一避?”

“先避一避?”寧遠之和宋方都有些迷惑的看向她,難道她還有什麼機密事情要說?

“是的。”她堅持道,“我有很要緊的話要說。”

宋方嘀咕起來,“什麼話那麼要緊,還要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

胭脂那件事對他刺激還是蠻大的,原來世界上的女子並不都像落月小姐或者安平公主一樣洒脫無私情,也不像世家小姐那樣自恃矜持,卻是有很多女人會絞盡腦汁的想法子爬上男人床,不管那男人對她有意,甚至已經有了心上人。

若溪卻是對他質疑自己高潔美好品質的行為感到憤怒,立刻就要放出紫羅蘭來咬他,幾乎差點又亂成一團。倒是寧遠之看了看若溪,發現她的確是認真的,開了口。

“宋方你出去吧,我想若溪姑娘並無惡意。”雖然他也猜測不到她的用意。

若溪朝着宋方扮了個鬼臉,不屑的道,“你自己心裡陰暗也莫要小瞧了人,你若不放心,去院子里站着看就是了,我們在窗邊站着,你總能看見影子的。”

這倒是個法子,宋方想了想,抄起傘正到院子中央立正站好了起來。

若溪雖然好笑,卻也謹記着自己要說的話,待宋方到院子里站定,寧遠之就先開了口,“不知道若溪姑娘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希望公子做人不要太自私。”她平靜的和緩的道。

“若溪姑娘何出此言?”他發現她眼中的神情,似乎是有些複雜,卻又分外堅定,但絕不能稱得上善意。

“公子最好還是和我家公主保持點距離。”若溪迎着寧遠之頓時銳利如刀得眼神,鎮定的道,“如果公子可能活不過二十四歲的話,就不要去招惹我家公主了。”

寧遠之登時臉色微變,心裡也是大驚。處於種種因素考慮,詛咒之事一直瞞的很嚴,除了自己的師父便只有師兄師妹和貼身的宋方知道了,這若溪如何知道的?

而且現在若溪是清辰的丫環,若溪知道了,沈清辰她知不知道?到底是若溪偶然聽見,還是因為別的原因?亦或這若溪別有所圖,幾乎是一瞬間,他腦子裡就轉過無數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