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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蟻噬心,乃是商國的不傳秘葯,據說配方只掌握在皇帝一人手中,沒有解藥,服下必死無疑,卻不是立刻就死,而是讓人痛苦萬分到癲狂之後才會一天後侵蝕了人的生命,因為據說比萬蟻啃噬還要痛苦,所以就起來這麼一個名字。

死本來就已經夠恐怖了,何況是極盡痛苦之後再死。這些人卻沒想到葉安言能拿到這個商國皇室的不傳**,所以那五六個中年或者年輕老頭都立刻變了顏色,萬蟻噬心之苦,足以讓他們雙股生寒。

很快的,萬蟻噬心的藥效就發作了,幾乎能掀翻屋頂的痛呼聲讓葉安言微微皺了皺眉頭,對身後的侍衛們吩咐道。

“封了他們的啞穴。”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趁着夜色把他們扔到菜市口綁起來,上次查實的他們的那些罪名也用白副子寫了掛的旗杆上去,注意,別讓人救走了。”

那些侍衛領了命令迅速離去了,她身旁的宮女看着一輛冰冷的葉安言卻是遲疑的道,“郡主,郡馬已經被打暈了,要不要把他叫醒。”

葉安言淡淡的道,“不需要了,他本來就是個無關路人而已。”

“可以——”那丫環剛要繼續說,突然一擊手刀劈在她頸後,頓時軟軟的倒了下去,竟然是葉安言出的手。

如果任何一個會武的在這裡都會驚詫的發現葉安言的武功其實十分的高,至少比沈清辰這樣的二流半瓶子醋是要強的,葉安言微微斂起鮮紅綉滿金色鳳凰的廣袖嫁衣,卻是低低嘆了口氣,從袖子抽出一封信來放到陪了自己八年的丫環的身邊,孑然一身的從這處院子里出來,輕輕一點,幾個起落就到了她的新房,也是她素來的正房門口,鮮紅的衣衫在風中飛舞,如若熄滅前明艷至極的火焰,此刻也慢慢的落了下來。

一切都要結束了呢,她在那錦繡叢中,獨斟着一杯醉花酒,任由那倒下的燭台點燃了大紅的喜色簾幃,那星星點點的火苗也逐漸明亮了起來,映照着華堂上孤獨一人的美人。

而婚宴的大堂上,沈清辰迅速的看了幾個小隔間發現的確都被下了葯,她這次大婚開宴九十九桌,近乎上千人都被下了葯,這可是大手筆,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來了這麼多的強力**。

倒是有幾個人不見了,卻也不多,沈清辰也都不怎麼認識,也就不甚在意,她上了樓,楚林已經叫醒了數個人,倒不是他不想多叫,而是他身上也沒有多少能解**的醒腦葯。

幾個人分工了一下,有兩個出去叫人,剩下的都跟着楚林去找葉安言和失蹤的那幾人。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他們很快的就找出了葉安言處置那些人的場所和葉安言那個昏迷的貼身丫環,一個中年人上前要叫醒她,卻被楚林攔住了,而沈清辰則彎下身,從她手邊拿過了一封信。

信沒封,即使封了這些人也會毫不顧忌的拆開看的,畢竟葉安言這麼做,誰都猜不透她的用意。

沈清辰也只遲疑了一下,卻是打開了看,裡面有三張紙,一張房契一張地契,並一封幾百字的短信。

“這是我自己選的路,莫要悲傷怨恨,我向來視你如姐妹,如果可以請待我好好活下去,另外,記得把鑰匙送給寧公子。”

前面是事情的始末,包括葉安言**的出身,在末尾處,卻是這麼一句,看到這裡,沈清辰臉色頓時變了,再一想前段時間見面時候葉安言的異樣,如何想不明白?

“壞了,這丫頭要做傻事。”沈清辰狠狠的一跺腳,就要衝出去,沒想到一直跟着她們的中年人卻伸手攔住了她,這個地中海大俠姓李,聽說是拜月教的一高層。

“你做什麼?”沈清辰心裡總是擔心的,對於自己被攔住,便有些不滿,語氣也有些沖,沒想到地中海大俠說話更沖。

“做什麼?這位姑娘好沒道理。那封信你看完就收起來了,總也要讓我們看看吧,說著就去搶沈清辰手中的信,畢竟涉及到葉安言不能對人言的身世,沈清辰自然不給,急退了一步,王月池則擋在了沈清辰面前,一張凳子架住了地中海大俠的狼牙棍。

沒想到楚林卻也看着沈清辰,微微嘆了口氣,開了口,“李長老雖然急躁了些,但是清辰你的確應該把信給別人看看。”

看着其他幾人贊同的眼光,沈清辰遲疑了一下,知道今天葉安言的身世秘密估計至少要多一個人知道了,於是嘆了口氣,把信遞給楚林,“你看看就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公開了。”

楚林接過信,一目十行,頓時臉色也微變了,心下心思百轉千回,想要說什麼,終究只道,“快走,安言丫頭要尋短見。”

話音未落,他自個先從窗戶沖了出去,沈清辰如何不知道他的震撼,自己一個開放的現代人知道真實情形都受不了,何況楚林這樣的土生土長的古代人,更別說作為受害者的葉安言。

沈清辰心下嘆了一口氣和王月池也跟着沖了出去,地中海李大俠和其他幾人互相看了看,交換了一個眼色,也沖了出去。他們和葉安言多少都些交情,只是沈清辰的話他們是不信的,而楚林都沒說,想必那事的確不適合公開,因此也都打消了念頭,而楚林一說珠玉郡主葉安言要尋短見,他們雖然不信珠玉郡主會在自己的大婚上尋短見,卻也知道楚林總不可能無的放矢,便也有些憂心了起來。

誰料剛從屋子裡衝出來,就看見處於對角線位置的那座華美樓閣已經冒出了熊熊火焰,雖然還不至於映紅了半邊天,卻也照亮了一角天空,都暗叫不好,朝那衝過去。

等他們過去的時候,已經有奴僕在忙着救火,葉安言的新婚夫婿倒是沒出現,不知道是不是被丟在那裡還沒醒來,還是乾脆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

古代不比現代,都是木製結構,也沒有高壓水槍,那水哪裡澆得滅?楚林只看了一眼那情形,就搶過一盆水迎頭潑了下去,衝進屋去,沈清辰連忙在後面喊道。

“記得用濕的布料捂着口鼻,千萬別吸了煙。”

也不知道楚林聽見了沒有,不過楚林性子雖然看着有些浮誇,其實辦事是極其穩妥的,若是沒什麼希望,自然也不會衝進去,何況他武功極高,,身形敏捷不說,閉氣時間也長。

沈清辰則在外面急的團團轉,王月池則是躍躍欲試,也想進去救人,好歹讓其他人給拉了襲來。

好在這畢竟只是個兩層的小樓閣,而不是現代的幾十層摩天樓,要是那個失了火,才是要命的事呢,根本都沒法救,跳樓跳生也不現實。沈清辰只轉了幾圈,楚林就抱着一個人從中沖了出來,而後面樓閣整個已經沉如火海中,只聽得不斷有木頭燒的斷裂的聲音。

沈清辰看着他手臂邊垂落的長長頭髮,頓時心中一喜,衝上前去,問道“怎樣?”

楚林頭髮讓燒焦了不少,衣服讓燒出幾個洞來,或許皮膚上還有幾點火星濺了上去,終究是沒什麼大礙,可他的神情極為憂傷,沈清辰看到他的表情,心頓時一沉,就聽見楚林深深的吸了口氣。

“已經沒用了,她之前服了毒……”

沈清辰只覺得有些暈,搖搖晃晃的幾乎要坐在地上,幸虧她身後的王月池及時扶住了她,她定定神,開口道。

“真的沒救了?你不少號稱妙手神醫嗎?”

“她已經去了。”楚林深深的看了懷裡好像被燒壞的布娃娃一樣柔軟的女子,又很輕很輕的道,“其實,去了也好,她的那個情況,難為她能撐這麼久。”

“怎麼能這麼說?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吧。”沈清辰很想跺跺腳,可惜剛剛心情大起大落,根本沒什麼力氣。

“或許對有的人來說不是吧。”楚林低頭抹上了葉安言的眼皮,拿袖子擦了擦她臉上的灰燼,露出了一張玉脂一樣的臉,狼狽而美麗,其實不僅是沈清辰難以想象,就是他,已經見慣了生死,也有些難以接受,她怎麼能這麼倉促的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旅程?明明眼看着就要光明了。

大火熾熱的氣息從身後不斷的湧上來,他只覺得冰冷如九幽地獄,她還那麼年輕,就選擇了這麼一條路,而他完全不敢想落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會怎麼想,畢竟落月是她一母同胞的孿生妹妹啊。

楚林其實是知道葉安言的身世的,卻不是因為葉安言,而是調查落月身世時候發現的這個秘密,叔侄**的產物。那是他愛着的人,雖然歌落月面上從不在乎自己的身世,可誰又能真不在乎?所以他還是暗地裡進行了調查,沒想到調查出來這麼一宗皇室秘案來。

當時歌落月出生後奄奄一息,那些人便把落月扔給了穩婆處理,沒想到那小孩子卻活了下來,穩婆便交給了一家剛剛喪女的遠方富商,誰知道那家有個小妾不忿主母,悄悄把人扔了,才讓他們的師尊撿到的,這一通曲折下來才安穩了。而且連已故的清河郡主也不知道自己生了兩個孩子,楚林狠了狠心,把那穩婆和小妾暗地裡都給處置了,死死瞞住了歌落月的身世,決不讓除了自己的第二人知道,連寧遠之那裡都瞞住了,不然一旦泄露,歌落月的生活變成如何將難以想象。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悲傷中又覺得有些輕鬆,很快覺得自己有些心狠,要知道葉安言一死,那些經手人一死,歌落月的身世再無人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