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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過去的痕迹

海市南大道

這是個位於群樓環繞之地的民居。兩間房,一個八十平的小院子,修建於八三年,於九九年整修過一次,二十多年下來,這個地方已經成為海市比較繁華的所在,周圍高樓大廈頻繁修建,幾乎是一年就能變一個樣子,唯有這套房,始終抱持着質樸的原貌。

當戴卓回到這所宅子的時候,發現大門開着,他一走進來,就看到——葡萄藤架下面的藤椅上,歐陽嵐正躺在上面,很愜意地曬太陽。

“喲!”

戴卓把黑色的斗篷帽子摘下,撓了撓頭,苦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本來還真沒想到。不過,在整個海市轉了一大圈,你所有能落腳的地點我都找過了,還把成風也撒出去一起找,愣是找不到你。你不在這兒,還能在哪兒啊?”

歐陽嵐也挺鬱悶,就像戴卓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戴卓,這個人,別看外表挺酷,心裡又變態,思想還古怪,實際上,卻是個很戀舊的男人,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適應一個新的環境,都會讓他覺得痛苦,所以,歐陽嵐猜測,哪怕他回國,來了海市,能夠居住的地點,也應該是以前曾經住過的地方,可是,找遍了他多年來曾呆過的舊址,卻連根毛都沒找着,要不是忽然想起,在這個城市,還有一個誰也不願意輕易過來歐陽家老宅,也是他曾呆過不短時間的地方,恐怕。還找不着他了。

“進屋兒坐?”戴卓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從脖子上把鑰匙拉出來,打開上了綠色的油漆,有些斑駁的木門。

這人,帶鑰匙的習慣還跟小學的時候一樣,這麼多年,一點兒長進都沒有,歐陽嵐哭笑不得,一邊舉步跟着進去,一邊小聲地嘀咕:“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這房子,好像是我們歐陽家的吧。”

房子里鑲了紅白相間的地板磚,裡面有一張破舊的沙發,黑白的老電視機,硃紅色的斑駁的衣櫃,圍牆而置的大書架,正東的位置,掛着一幅半人高的照片,裡面是兩個勾肩搭背坐在一起的男孩兒,大約只有十幾歲的模樣,相貌很可愛。

歐陽嵐在沙發上坐下。看着那幅相片,心裡忍不住回想起堂弟翔宇和他的搭檔菲力,那兩個人,除了呆在聯盟那所比監獄也好不了多少的金屬房子里,恐怕也只能在這個由大伯父和六位長老布下強力結界的宅子里,偷閑一二了,每年有多長時間能住這兒來着,十天還是十五天?歐陽嵐按了按眉心,想不起來,他其實,一向與那兩個人,並不算很親密,哪怕,其中一個是自己的堂弟。

“戴卓,你到底想幹什麼?”歐陽嵐揉揉眉心,覺得腦子裡嗡嗡地疼,有的時候,他真恨不得殺了眼前的人,一了百了!

戴卓卻根本不回答歐陽嵐的話,而是饒有興味地四處打量:“嗯……這房子真不錯,按照陰陽先生的話怎麼說來着,陰陽匯聚,風水好啊!當年,大長老他們和你大伯,肯定用了很多心思……”

“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天堂七號絕不能在咱們國家流傳,你就算是個變態,這裡好歹也是你流過血,費過力氣的土地……”

“吶。歐陽嵐,你知道我下過大手筆的布局,唯一一個沒有成功的是什麼嗎?”

“我對你的古怪愛好不不感興趣,聽着,你回國來度假,我無所謂,但是,你想常住,絕對不行。”兩個人都自說自話……歐陽嵐一向覺得自己的耐性很不錯,可是面對這個人,是想不煩躁都不可能。“你和我都明白,你安安靜靜不鬧事兒的最長記錄是多久來着?兩個月,最長只有兩個月,現在這個世界上既沒有我幾個弟弟,也沒有長老們,更沒有輔助監察組,沒人有辦法,有時間專門盯着你,阻止你,所以,兩個月之內,你要是不滾回m國,你就別怪我動手押你回去了。”

戴卓看着快要炸毛的歐陽嵐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依舊自說自話:“你知道嗎?我好不甘心,為什麼我最偉大的布局沒有成功?”他站起來,走到東牆的照片處,細細地看着那兩個孩子稚嫩的臉,“你說,這兩個孩子真的是人?”他摸了摸鮮紅的嘴唇,點點頭,“我懷疑,他們是你弟弟或者你爸爸從別的世界帶回來的機械產品,嗯,肯定是這樣沒錯。”

歐陽嵐怔了怔。實在不明白,這個傢伙到底在想什麼,話題怎麼又莫名其妙地轉到翔宇和菲力身上了?“雖然我不懂你在糾結什麼,不過,菲力我不知道,翔宇肯定是我大伯的兒子,好歹我也是個魔法師,沒人有辦法影響我的記憶。”

“這樣啊?”戴卓低下頭,皺着眉,很不甘心地努努嘴道,“那麼說,果然是失敗了嗎?”

歐陽嵐看着精神有些恍惚的戴卓,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忽然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他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想知道眼前這個人此時在想什麼,遲疑了一下,站起身來道:“就這樣,我在你身上灑了魔曼陀羅的藥粉,兩個月不會消散,如果到時候你還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歐陽嵐站起身就想離開。

“吶——歐陽翔宇和菲力……最後為什麼沒有暴走啊,我沒道理失敗的……”

歐陽嵐的身體一僵,不敢置信地回頭,驚訝道:“你說什麼?什麼暴走?你……對翔宇和菲力,做了什麼?”

“別著急,我本來就跟自己說過,如果再遇不見你就算了,如果能遇上,一定會把事情告訴你,呵呵,看看歐陽大少急變的表情,非常有趣呢!”

歐陽嵐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強自己冷靜,臉上也恢復平淡無波,坐下。冷冷地道:“你說吧,反正肯定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

“切!”戴卓皺眉,很不爽地咬牙,“真沒意思!你怎麼也變得跟歐陽泉那混蛋似的,這麼不溫不火了,明明以前很有衝勁兒的。”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着,“你知道嗎?其實最後一個月的時候,你堂弟的身體不行了……別瞪眼啊,你也不想想,常年只能呆在狹小的範圍,對於一個性格活潑,嚮往自由的年輕男孩兒來說,精神上的壓力有多麼大,他能撐那麼多年,已經很了不起了。最後身體崩塌,而並不是精神崩潰,已經能證明你們歐陽家的教育實在很了不起。哪怕是我,也要說一句佩服至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