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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苦瓜不比心尖苦

在我的心痛與悲涼中,銀毛突然伸腳踢上了我的屁股,不耐煩道:“你還沒完了?!”

我確實是刺蝟,儘管自己難過得要死,可是被人一激,會立刻豎起全身的刺,恨不得很很地刺死對方才好!所以,當銀毛招惹到我時,我便蹭地站起,醞釀起自己的憤怒,衝著他就咆哮而去:“你不是我,不懂我的感情!我有完沒完你管不着!”

銀毛呲鼻,輕蔑不屑道:“就為了個不喜歡你的男人,你犯得着要死要活,哭喪個沒完?你還真是愈發出息了。 ”

我怒由心聲,悲從中來,揮着拳頭吼道:“你懂什麼是感情?你懂什麼是愛?我都喜歡他多少年了!結果一直的守望卻成為他眼中的笑話!我……我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他換各種各樣的女朋友,卻獨獨不在乎我一直追逐的腳步?我不過就是胖了些,難道就活該被拋棄在愛情邊緣?如果可以,我真想用刀子片掉自己的肥肉,哪怕痛得死去活來,我也甘願!

可是,我膽小,我怕痛,我還想活着享受生活,我還想善待自己,還想咬着肉串幸福憨笑。 這身體,吃些東西就胖,我又有什麼辦法?難道就真得餓死拉倒?

媽地!為什麼要我去遷就別人的目光?為什麼要我去為別人改變?薑汁兒他利用我,他不值得我如此付出!齊荷她嘲笑我,把我當第三者排擠。 這到底是個什麼社會啊?如果我很纖細很單薄。 是不是就能引起別人的憐惜?難道就因為我胖,所以就代表了彪悍?不受傷?

啊……!!!

我恨薑汁兒!恨齊荷!我詛咒他們!詛咒齊荷越來越胖,最後胖得上不去炕!詛咒薑汁兒越來越肥,肥得縮一下腿腳就能當雪球滾!”

“撲哧……”何然顫抖着肩膀笑了出來。 銀毛也震動着胸膛,扭來臉,不讓我看他那抽搐似地笑臉。

我想不到自己這番哭訴下的悲情血淚史竟能引發他們偷笑?當即瞪起了眼睛,在心裡嘶吼着:這還有沒有天理了?!眼淚早就停止了流淌。 眼中只剩下赤luo裸地兇惡,狠狠瞪着兩個偷笑的不良小人。

銀毛強忍住笑。 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刺蝟啊,你真是……真是……呵呵……呵呵呵……真是有喜劇天分。 ”

我嘴角開始抽筋,悄然攥緊了拳頭。

銀毛見我目露兇相,忙止住笑,正色道:“既然明白那個男人不值得,就沒必要繼續哀嚎下去。 你看看。 周圍多少人都探頭看你呢?”

我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幾乎每家窗戶上都伸出一個或者多個腦袋,全當看好戲般望着我。

我突然很想去砸這些看熱鬧的腦袋!於是,撿了一塊石頭,作勢就要往向撇。 然而,理智卻告訴我,這樣不好。 就算現在出氣了,明天還得被上門討要賠款的人堵截。 和平社會,還是別讓這種不友好的事情發生吧。

石頭沒撇出去,但我卻聽見了玻璃碎裂地聲音,以及人們被砸中腦袋的悶哼與慘叫。

視線一掃,赫然發現銀毛已將開砸上了。 那胳膊掄得。 絕對非常有力度。

樓上地居民受到威脅,自然群起反擊,破鍋破碗,爛柿子臭抹布,統統砸下。 為了不讓銀毛落威,我也參加到反擊戰中。 於是,黑夜中的交響樂就由玻璃破碎的聲音和人類的憤怒咒罵組成。

在戰鬥中,我變得無比亢奮,好像多年不做壞事的小孩,突然爆發了潛在的惡劣因子。 恨不得能撇上最大個兒的石頭。 將樓上地人全部砸得哀叫連連。 不過,我一直奇怪。 為什麼樓上的人不下來群毆我們?轉眼一眼,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何然已經擰開了門洞里的老舊水閘,讓所有涼水肆虐地噴出,將整座小殘樓幻化成為了水簾洞,把所有企圖出來的人圍困在了樓梯里。

當然,如果這時有個人肯犧牲小我去將閥門關掉,那其他人就可以出來暴踢我們一頓。 但在肆虐的涼水面前,英雄人物不太願意獻身為正義。

黑暗的樓梯里傳出眾人憤恨地咒罵聲,何然就站在外面,面無表情地將殘破的大鐵門關上,隨手將一直掛在鐵門上的老舊鎖頭落鎖,然後轉過身對我彎眼一笑,問:“何必,你們砸到幾樓了?”

當將所有人都得罪凈了,我開始害怕警車地鳴叫聲,仰望着自家小二樓的窗口,感嘆出有家回不去的懊惱。

不得以中,我對何然說:“我們搬家吧。 ”然後身先士卒爬上了二樓,將所有衣物打包順下。 又寫了一張紙條,告訴房東老太奶,讓她把床買了,就當我拖欠的房租吧。

三個人,背着巨大的包裹行李,連夜潛逃出小殘樓,生怕被眾人揪住,捶打出一個屍骨無存。

漫無目的走着,實在不曉得要去哪裡。

原本,留在這裡是為了薑汁兒,眼下被澆了一盆冷水,心涼了,也想歸巢了。 可哪裡才是我地家呢?我倒是可以回家去看老媽,可是……人要臉樹要皮,如今我混成這個樣子,實在沒有勇氣。

在燈火闌珊中背着自己的大行囊悶頭走着,偶爾抬頭眺望一下前面的路,也是怕撞到電線杆上出現流血事件。

毫無目的中,路過休息長椅,我將包裹扔在腳下,一屁股坐了上去,無力地嘆了一口氣,道:“何然,我們去哪裡啊?”

何然也將身後的包包放到地上,然後乖巧地蹲在我腿邊,說:“流浪唄。 ”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捏了下何然的臉蛋兒:“跟我回家吧。 ”

何然微愣,說:“從來不見你往家打電話,也沒聽你提起過你的父母。 ”

我其實每半個月都會往家裡打電話,報平安,只不過,從來都是一個人站在話吧里打電話,何然不知道而已。 如今,聽何然說我的家事,不免神色有些黯然,沙啞埋怨道:“你不也沒和我說過你父母嗎?”

何然這次算是沒有再繼續欺騙我,但也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而是將頭枕在了我的腿上,用臉頰摩擦着我地手背,喃喃道:“現在,你就是我唯一地親人。 ”

我在鼻子一酸的同時,更加確定了自己任務地艱巨性,簡直就是長期奶媽。

黃色的路燈照在兩人相互依偎的身影上,產生淡淡的光暈,縈繞起一種混合了孤寂的溫情感。

就在我深陷這種情調中不能自拔時,銀毛一腳踹上了長椅上,皺眉道:“別弄跟苦情戲似的。 先跟我回家吧,以後再做打算。 ”

我和何然一起抬頭看銀毛,完全不可置信,滿眼懷疑道:“你也有家?”

銀毛酷酷地一揚下巴:“我怎麼就沒有家?”

我攥拳頭:“你有家總賴我家做什麼?”

銀毛露齒一笑,惡劣道:“我願意!”

我想生氣,又覺得跟他這種人沒有必要,索性將背包又背了起來,對何然說:“走,我們去做火車,回家!”我可不想跟這個煞星住一塊兒。 現在就成天拿捏我,要是真住到他屋檐下,我還不得被他欺負死?

何然牽住我的手,很輕柔地笑了:“好。 ”

銀毛也不阻攔我們,顯然沒有什麼誠意。 但見他抬手招來一輛出租車,然後將他肩上的大布包扔了進去,自己也跟着坐了進去。

我突然傻眼了,貌似他要拐走的那包東西是我的寶貝吧?精神一震,腦袋一熱,當即攔住馬上要開走的出租車,誓死要搶回我的大布包。

爭奪戰中,銀毛只說了一句話,我就乖乖地上車了。 因為他說:“刺蝟,你還想將沒有戶口的何然送哪裡讀書?”一想到何然得來不易的讀書機會,我就骨軟地就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