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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工傷”休息一天,我領着何然去找學校,但一想到何然沒有戶口,而我又不是本地戶口時,腦袋禁不住就發痛。

大半天跑下來,都是被兩句盤問就擋了回來,不免有些氣惱。

好不容易在自家樓下附近找了一家破爛市場似的小學時,又是扯關係套近乎,就差說我們八百年前是一家了。校方終於鬆口,示意我教三千元助學金後,等何然通過了考試,就可以正式上課了。

就在我血液亢奮時,何然卻扯了扯我的袖子,說:“何必,我想上初三。”

呃……我被徹底地被點穴了。

校方聽何然這麼一說,立刻露出譏笑的嘴臉,拿話兒敲打人道:“我們這裡的小廟容不得大菩薩,也別耽誤了這孩子的發展,得得,另謀高就吧。”

我雖然覺得何然給我添亂,卻受不得別人埋汰我的寶貝,當即放下笑臉,衝著何然訓斥道:“你給我記住,以後如果出息了,就做個真正澆灌花朵兒的園丁,別把自己當化肥,惡毒地摧殘祖國幼苗!不然,你媽都後悔生了你!”

何然第一次聽我指桑罵槐,卻也聰慧地知道我不是真罵他,於是乖巧地望着我,頗為無辜道:“何必放心,何然一定乖乖的,不像這位老師那樣,不但隨便埋汰人,說話時,口中還有大蒜味兒。”

我心大慰,牽着何然的小手,也不去管身後那位老師的臉色如何變化,氣質昂揚地走出了小學辦公樓。

出了門後,我扯住何然,氣憤道:“說!為什麼給我添亂!”

何然眼巴巴地望着我,搖頭否認:“沒有啊。”

我想到這一天的熱臉貼人家冷屁股,覺得很是委屈,於是沉下了臉,也使了孩子性格:“不說拉倒!”

何然見我真生氣了,忙扯住我的手指,扁了扁唇,眼中划過委屈的痕迹,染得桃花粉面水潤潤地惹人憐愛:“何必,我們……沒有三千元。”

我一聽,就覺得更不是個滋味了。雖然我剛才就想到了這層關係,但真從何然口中說出,我還是有些糾結地難受。

何然見我不語,忙道:“何必,其實我真得想上初中。不騙你的,我看過小學課本,真得全部都會,不信你考考我。”

我攥緊已經出汗的手指,想了好一會兒,才下決心地問道:“你……是不是沒有失憶啊?”此刻,我是多麼自私,竟想着,何然若真失憶了,就這麼跟着我一輩子,多好。

何然很認真的望着我:“我看小學課本覺得熟悉,但卻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學過。”

我提起的一口氣放下,轉而卻又希望他能記起什麼。如果他真有一個不錯的家庭,那麼他就不用跟着我受罪。最起碼,他的人生不應該像我一樣掙扎在活一口氣兒的邊緣線上。

多想無益,我抱住何然,問:“那何然真要上初三嗎?”

何然咧嘴一笑,靡麗動人:“我還沒有看過初中的課本呢,也不知道到底能讀初幾。”

我頭上一片黑線,敢情兒何然也學會忽悠人了。都說種豆得豆,種瓜得瓜,我這一畝三分處女地,怎麼就結出了這麼棵油菜咧?

雖然高興何然懂事兒,但我卻越發覺得不能耽誤他的前程。於是暗中決定,只要是不上班,我就給他跑學校。他不是想讀初中嗎?我就算頭拱地,也要給他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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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沒養好,繼續上班。

雖然我很擔心銀毛會來找我麻煩,但戰戰兢兢的一天過去了,倒也沒生出什麼亂子。

接連兩天後,當我全部放鬆警警惕時,竟被銀毛突然造訪,殺了我個措手不及。

記得那是個風和日麗汗流浹背的下午,我正努力扮演着漢堡包,誘拐眾人前來買快餐食品時,銀毛頂着一頭亂糟糟的紅髮出現了。

他鼻子中間掛了一個銀亮亮的牛環,眼睛周圍塗抹着藏藍色的眼青,臉上更是畫著如同鬼符般的大片圖騰。上身穿着由無數個大小漏洞組成的緊身黑色t恤,下身搭配一條特懷舊的牛仔褲,腳蹬一雙黑色長皮靴。這身行頭,加上他一看就知道非善類的眼神,嚇得無數顧客迅速逃離我的周圍,生怕惹了大麻煩上身。

我的笑臉凍結在夾心漢堡的中間,眼睛被銀毛機車上的重金屬光線刺激得無法睜開。好半天,才反應過味兒來。卻看見他正坐在機車上,一手抓着我促銷的漢堡往嘴裡塞,一手扭開贈送的礦泉水,如果餓鬼投胎般往下灌!

我承認我有些害怕他找茬打架,所以乾脆裝作看不見,挪動着腳步向後閃開。

這時,被他咬了兩口的漢堡突然砸在了我的腳面,瞬間吸引了很多的偷窺者關注,其中就有李組長一個。他給我打了個眼色,告訴我堅持住,然後偷偷跑開,去尋救兵了。

我覺得臉上火辣辣一片,但仍舊不敢發作,生怕丟了飯碗。

不停地安慰自己說,就當在演習中遇見了鬧事的刁鑽顧客,我不需要忍,只要不把他當回事兒就好。等會兒演習結束了,我就下班回家了,然後可以看見我貼心可愛的何然。生活,仍舊如此美好。

可惜,我的大愛精神沒法與人共,那銀毛雖然換了個頭髮顏色,但惡劣行徑仍舊不減前兩天的跋扈性格,竟又伸手拿了另一種口味的漢堡,咬了兩口後,再次扔到我腳面上,挑釁道:“這是人吃的嗎?”

我心裡開了國罵,但仍舊三緘其口,臉上盡量保持平靜,在忍受中等待着李組長所持的救援部隊到來。

銀毛見我不語,又拿起一個漢堡,打開包裝,直接扔到了我身上,粗魯道:“喂,豬,問你呢,這是人吃的嗎?若吃了的人都變成你這樣,這東西還真是垃圾中的垃圾!”

我眼瞧着保安小跑過來,心裡有了底,膽子大了起來,衝著銀毛小聲恭敬道:“這東西還真不是人吃的,不然你怎麼能咽下四口?是不是很合你的味道?銀毛!”

銀毛被我一埋汰,竟也不惱,只是挑高眉笑睨着我,彷彿被慣壞的小孩,終於找到了新的玩具。他抬長腿,支地下車,若嗜血的狼般走到我面前,眼波爍爍而亮,閃爍着亢奮的光。

我這才發現,他竟然這麼高!個頭怎麼說也得有一米八。他往我面前一站,我竟覺得呼吸困難,滿是壓迫感。

無聲的對視中,銀毛突然抬腳,我忙閃身躲開,怕他想要踹我。卻不想,他竟然是一腳踢翻了漢堡架子!然後若頑劣的惡魔般,跳腳蹦起,將漢堡一各個全部踩扁!看那樣子,絕對跳得分外歡實。

如果他不是踩我的漢堡,我真想為他的運動細胞叫聲好;如果他不是踩我的漢堡,我真想為他麥色的性感肌膚吹聲口哨;如果他不是踩我的漢堡,我真想拿照相機拍攝下這一刻充滿童真的畫面!可惜,他踩了我的漢堡。我只能在怒火中燒中倍感委屈,想哭又哭不出來,除了丟臉之外,我恨不得一頭撞死……他!

此時,超市保安在李組長的指點下圍繞了過來,盡量客套地對銀毛說:“這位先生,請您不要在這裡胡鬧。”

銀毛將所有的漢堡踩完後,這才聽了下來,對保安一挑眉,不遜而犀利道:“我胡鬧了嗎?這廣場有規定不許人踩漢堡嗎?”

保安被問得啞口無言,馬上示意他的同事去請示更高一層的領導。

銀毛猖狂一笑,跺了跺腳下的漢堡渣,就騎上了重金屬感的機車,看樣子是打算跑人。

我瞧着滿地的漢堡愣神,李組長突然捅了我一下,小聲說:“這漢堡你想自己陪啊?”

我忙意識到事態嚴重,於是一把扯住了銀毛的手臂,說:“你不能走,這些漢堡你還沒給錢!”

保安聽我如此一說,也沉了臉,怒聲道:“先將漢堡錢給了,不然別想走!”

我原本以為銀毛會武鬥一翻,用以彰顯老大的風采,並暗中祈禱他被打得面毀骨折,鼻孔竄血四百毫升!

然而,銀毛卻將那充滿力量的手臂一抬,壓在了我的肩膀,親昵地拍了拍我的了臉蛋,對保安說:“不就是漢堡錢嗎?你找我馬子要吧。”

在眾人的倒吸氣聲中,他極其曖mei地趴在我的耳邊,小聲道:“豬,聽我這麼一說,你是不是樂得不分東南西北了?”

我身子一抖,轉頭回了句:“不但不分東南西北,就連你是人是鬼也不分了。”

銀毛笑容擴大,眼中卻寒生生地彷彿要喝人血般,恐嚇道:“信不信我將你的一身肥肉用刀子一片片切下來?然後把你的鋒利牙齒一顆顆活活拔出來?”

我的臉瞬間失去顏色,只能僵硬着脖子,啞聲問道:“你……你想怎樣?”

銀毛也沒說怎樣,只是陰森森一笑,大聲道:“行了,豬,我走了。”然後,絕塵而去,獨留下一地的爛漢堡,和所有人對我的“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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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又看見姐妹們的留言,大心幸福開了花!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