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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琬的出現引起了世民的注意,倒不是因為他的人,而是因為他的馬,那是一匹青毛的寶馬,一向愛馬的世民不由得自語道:“好馬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尉遲敬德一探頭,看了看那匹馬,又看了看李世民,手一指道:“不就是那匹馬嗎?我給二殿下搶來就是了。”
世民一聽急攔道:“算了,算了,本王就是隨便一說,怎能因為一匹馬折損本王的愛將呢?”
子軒一聽,不樂意了,嘟著小嘴說:“二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好像尉遲大叔去了就回不來似的?你不相信他的本事?”
尉遲敬德聽子軒這麼一說更來勁了,喊上兩個騎兵就向王琬衝過去了,上去也不廢話,三兩回合就將王琬拽落馬下,牽了那匹青毛馬就走,如入無人之境。夏軍都嚇傻了,這是誰呀?只聽說過三國趙雲能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還沒聽過百萬軍中搶人家馬的!
尉遲敬德樂呵呵地將那馬牽到李世民面前,這就是昭陵六駿的第五匹——青騅。
唐軍士氣大增,竇建德卻氣得吹鬍子瞪眼,這也太欺負人了,把夏軍當什麼了。竇建德決意與李世民決戰,勢必要把唐軍打得落花流水,命人幾次在唐軍面前叫陣,無奈世民就是不出戰。
就這樣一直拖到中午,日頭毒辣,明晃晃地焦烤著大地,夏軍疲憊不堪、飢渴難耐,開始渙散,有的人坐在地上休息,有的人卸下盔甲,有的人爭搶水喝。陣地上一片亂哄哄的景象。世民鷹目深沉,歪嘴一笑,“時候到了。”
世民朗聲道:“宇文士及聽令。”
“末將在。”
“本王命你帶三百騎兵前去掠陣,夏軍陣勢如果沒有鬆動,你就立即回來;要是陣腳一動,你馬上變佯攻為真攻。”
宇文士及得令,率三百騎兵飛速迫近夏軍陣地。夏軍果然一片騷動。世民見狀大喜。立即下達唐軍總攻的命令,眾將皆飛身上馬,世民低頭看了一眼子軒。在她額頭印上一吻,“在這兒等我。”
子軒回給他明媚的一笑,“嗯,你要小心。”
世民一如既入。衝殺在前,率眾將及玄甲軍蹚過汜水。向東直擊夏軍大營。而此時的竇建德正和一群文武在大帳裡開會商討對策,一聽唐軍衝過來了,立即散會,竇建德趕快上馬。但為時已晚。有時候戰爭只是一瞬間就決定了勝負,李世民已經率領李世勣、李靖、尉遲敬德、秦瓊、程咬金等一眾將士卷旗而入,衝過夏軍陣地。在夏軍陣後展開李家大旗。
夏軍一看,完了。陣地都被人衝過了,還能怎麼辦,撒丫子跑吧!十萬大軍頓時成了烏合之眾,爭相逃命。唐軍趁勢掩殺,二十餘里的戰場上塵埃四起,呼號震天,馬鳴蕭蕭……
這一戰,唐軍斬夏軍三千餘人,虜其眾五萬,竇建德身中一槍被俘;這一戰,是隋末唐初以來罕見的激烈大戰,也是我國軍事史上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役;這一戰,是李世民本人打得最輝煌的一戰,使得他成為後世敬仰的一代軍事家。
當屬下把竇建德押到世民面前時,世民冷笑著問:“我只是討伐王世充,礙著你什麼事兒了,你居然敢越過邊境,犯我兵鋒?”
竇建德以一種近乎討好的口吻答道:“我若自己不來,恐秦王勞師遠征。”
世民一見他這般沒有骨氣,懶得理他。
武德四年五月八日,世民將竇建德、王琬、長孫安世等人裝進囚車,帶著得勝之師浩浩蕩蕩地從虎牢關返回洛陽。
洛陽城裡的王世充還在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竇建德來救他。如今竇建德是來了,不過是坐著囚車來的,王世充頓時如五雷轟頂。
所有的指望都沒了,五月九日,王世充穿一襲白衣,帶領太子、文武群臣共二千餘人開城投降。
世民端坐在馬上,王世充俯伏於地,世民道:“你不是想與本王說話嗎?你不是說本王是乳臭未乾的小兒嗎?怎麼今天見了小兒卻如此恭敬啊?”
王世充聽了,嚇得趴在地上,汗如雨下,拼命磕頭。
這一場中原大戰,以李世民同時拿下王世充、竇建德兩個勁敵而告終。至此,北方基本統一,大唐一統天下的局面已勢不可擋。
五月十日,世民率大軍進入洛陽城,一面使人飛報李淵。
※※※
正在後宮大擺家宴的李淵接到戰報時,大喜過望,樂得合不攏嘴,“太好了!世民真是太能幹了,不但打敗了王世充,還生擒了竇建德!”
眾妃嬪、建成夫婦、無垢、子儀忙跪下,“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快起來,快起來。”李淵笑道。
建成起身,“父皇,兒臣敬父皇一杯,祝父皇早日一統天下!”
“好,好,好!”李淵與建成皆一飲而盡。
李淵一捋龍鬚道:“哎呀,當務之急,要派人代表朕去接收洛陽宮殿的珍寶才是啊!”
子儀計上心來,“父皇,臣媳以為派張婕妤、尹德妃去是最妥當的。”
“哦?此話怎講?”李淵問道。
子儀笑道:“誰不知道這二位娘娘是父皇心頭的人,由她們代表父皇方才合理呀!”說完,朝鄭觀音使了個眼色。
鄭觀音會意,假笑著說:“父皇,張婕妤、尹德妃原就是隋朝宮裡的人,洛陽也是去過的,對那邊的情況比較熟悉。由她們代表父皇去,也免得下面的人胡亂中飽私囊。”
李淵道:“此話有理,那就勞煩二位愛妃走一趟了。”
張婕妤、尹德妃鶯鶯燕燕地答說:“妾身理應為陛下分憂。”她們自然是願意去的,洛陽宮中那麼多珍寶,若說中飽私囊也得先由她們來才是。
散了席,鄭觀音得了個空,將子儀拽到一邊,“你打的什麼主意?為什麼要讓她們倆去?”
子儀翩然一笑,“大嫂可還記得,咱們要讓這兩位在吹枕頭風的時候多說點秦王的壞話?”
鄭觀音道:“記得,你說找個機會讓世民得罪她們,可是我不明白她們去洛陽,世民怎麼就會得罪她們?”
“大嫂,洛陽那麼多珍寶,這二位能不眼熱?以李世民那性子,能滿足她們的貪慾嗎?”
鄭觀音點頭一笑,“妙計!”
無垢從宮中回到府裡,春華來報,說長孫無忌來了。無垢忙說:“快請。”
不一會兒,長孫無忌闊步走了進來。兄妹兩個敘話,除一個陪嫁過來的丫鬟春華,再沒有旁人。
長孫無忌喝了口茶,“妹妹,你可知道世民快回來了?”
“知道,剛在宮裡聽說了。”無垢淡淡地說,自從上次她跟世民吵過架,世民曾說要休了她,無垢心中一直有氣,雖與世民表面上還是相敬如賓,心裡的傷痕卻無法痊癒。
長孫無忌摸了摸他的鷹鉤鼻子,“妹妹還在與世民堵氣。”
“哥哥,你說我能不生氣嗎?他竟然說要休了我。”無垢在哥哥面前再無以往的端麗。
無忌道:“他說些氣話罷了,只要你別再去動楊子軒,他不會當真休了你的。”
“可是,他竟然不惜得罪父皇和太子,硬是把楊子軒帶到戰場,恐怕這次回來是無論如何也要納進門了!”無垢搖了搖頭。
“他又不是第一次有別的女人,你怎麼這般上心?”無忌說得雲淡風輕。
無垢苦笑著說:“這次不一樣,他是真心愛上楊子軒了。我嫁給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對女人如此上心。”
“那又怎樣?”無忌反問道,“他納多少個都是妾,只有你才是妻。”
“妻又怎樣?他的心又不在我這兒!”無垢悽然地說。
無忌道:“妹妹,你什麼時候做如此小兒女之態了?你想學鄭觀音不成?難道你忘了我們小時候的經歷?”
“怎麼能忘?”無垢神思飄渺,陷入了回憶,“我九歲時父親去世,異母哥哥長孫安業將母親、哥哥與我趕出家門,母親不得已只得帶著我們兄妹住在舅舅家。雖說舅舅待我們很好,可終究是寄人籬下……我本以為嫁給世民,便有了自己的家……”
“妹妹就這點兒志向嗎?”無忌打斷她,“我們自幼所受的屈辱要用我們將來的輝煌來抹殺!長孫家的門面要由我們兄妹撐起,看以後誰還敢對我們不敬!”
“哥哥的意思是……”
“妹妹就不想做皇后?”無忌寒星般的雙眼閃過耀眼的光芒。
無垢驚出一身冷汗,“我……我能做皇后?那大哥……”
無忌嘴角彎出個弧度,“大唐的半個江山都是世民打下來的,他的功勞早就超過了太子!”
“可是太子並沒有過錯,父皇能讓世民繼位?”無垢驚疑地問。
未完待續R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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