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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嗎”得到許徽的贊同與理解,許媛喜出望外,結結巴巴,很是不確定地追問,“我這樣做,真的可以么”

見許媛小心謹慎的樣子,許徽輕嘆一聲,方輕輕頜首,溫言道:“她們抨擊你的理由,無非是覺得蘭花清雅端方,應將之放在幽靜之地,使之靜謐又傲然地開放,方具有蘭的美感重生女帝紀第九十四章內容。而你將諸多上品蘭花放在一起,讓人生出繁瑣紛雜,無從欣賞的感覺。你聽了之後,覺得她們說得很對,才開始質疑自己,對嗎”

許媛聞言,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卻見許徽微微抬高下巴,傲慢又不屑地說:“他們所謂的雅與愛,都建立在將蘭花當做玩物,用以賞玩的基礎上,希冀花兒在自己面前展現最美的姿態,欣賞並炫耀,名為愛花,實為附庸風雅重生女帝紀94章節。你憐惜花兒孤獨,將它們放在一起,無刻意之雅,卻有發自內心的愛,比他們高了百倍不止,怎能因為無知之人的幾句話,就妄自菲薄什麼時候,地下的泥能與天上的雲相提並論,加以比較”

許徽這一句話的打擊面實在太廣,幾乎將世間所有“愛花”之人給掃了進去,一時間,許媛竟找不出什麼說辭,許姝卻已眉飛色舞,連連稱讚道:“二姊,你真厲害,倘若那天你在,她們就不敢背着說阿姊了”

聽見她略帶幼稚的言語,許徽淺淺地笑了笑,柔聲道:“我沒那麼大的本事,控制別人的腦子,讓別人連背地裡說我們壞話都不敢。這些自以為是的酸話。當做沒聽見就行了,何必與她們多計較呢再說了,她們敢這樣說你,無非是有恃無恐罷了,若你地位遠剩她們,她們奉承都來不及,縱然背後說說,又有什麼關係到你面前,還不得畢恭畢敬。阿諛奉承”

“二姊,你說得真對”許姝興奮地說,“我早就看她們不順眼了,仗着二嬸是咱們許氏的主”

許媛生怕妹妹又說出什麼不恰當的言辭,連忙咳了兩聲,許姝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急急地去拍許媛的背,一邊拍一邊擔心地問:“阿姊,你怎麼了”

許徽面帶微笑地看着她們姐妹互動,心中卻一片陰鬱。

篤信佛教。只給女孩子認幾個字,讓她們不必做睜眼瞎子,從來不讓她們深入讀書的河內平氏,能有一位上黨許氏的主母。已是意外所致,無論是許澤、許惲還是她,都不會允許許亨的妻子來自河內平氏。但這並不意味着,聽見河內平氏的女孩子竟這般無禮且無腦,許徽會真的無動於衷。

夾在上黨許氏與弘農梁氏之間,還擁有一位上黨許氏主母。從而做牆頭草。天天隨風倒的河內平氏,感情還真將自己當做一盤菜了想將女兒嫁到上黨許氏來當宗婦,至少得裝出幾分厚道樣子吧怎樣背着主人家談話,能讓在內宅之中無甚勢力的許媛聽到怕是認定了自己的未來一片坦途,覺得丈夫的堂妹絲毫不重要,才這樣肆無忌憚的吧難不成,阿母她做下了什麼許諾

想到這裡,許徽面色一沉重生女帝紀94章節。剛想下床找平氏再說一說,動作卻又頓住。笑容微微發苦。

這個時候,無論她說什麼。阿母怕都是聽不進去的。不是因為她“離經叛道”,只因為她是小輩,倘若換了祖父、阿父、三叔乃至鍾夫人哪怕是同樣的話,得到的效果也截然不同。

罷了罷了,無論阿母下什麼許諾都沒用,頂多開罪娘家罷了。上黨許氏真正的決定權,還是在祖父手裡,誰敢拿許亨這位許氏嫡長孫的婚姻開玩笑,誰就準備受罰吧

這件事情,已經壓不下去了,還是想想待祖父回來,怎麼勸慰祖父,讓他少責罰一點阿母

萬千思緒,都被胸口的悶痛壓下,想到大夫的囑託,許徽勉強扯出一絲自嘲的笑容,隨即快速調整好心態,神色淡淡地問:“我住東樓,少與西樓接觸,不知你們的功課,都到了哪一步”

見她過問正事,許媛與許姝的神色都是一肅,前者說:“伯母啟程離開家之前,讓我將六經囫圇讀了一遍,真正通讀,能了解其中意思,品味其中諸般韻味得,不過詩、禮、樂三本,外加半大本尚書罷了。”

聽聞姐姐的進度,許姝有些羞愧地低下頭,聲音輕得難以聽清:“我,我才讀到禮,也沒辦法背下來。”

“囫圇讀完六經”許徽望着許媛,再次確認她的進度,“僅僅是六經么令語故志訓典這幾本,伯母可教了你老莊呢”

許媛溫柔乖巧,聽從大人的指導,卻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花卉與女紅上頭,對讀書一道,只是鍾夫人給她布置什麼,她就學什麼,旁的從不多看一下重生女帝紀第九十四章內容。是以聽聞許徽的問題,許媛與自己的妹妹一般,慚愧萬分地低下了頭:“二姊剛才說的這些,媛只聞其名,從未讀過。”

對鍾夫人那邊教導的進度,這麼多年過去,又隔了一個前世今生,許徽也記不大清了。但從寥寥幾句話中,她便了解到,自己這兩個堂妹像極了許磐與林氏,都是不喜愛讀書的性子,不由犯了難。

她博聞強識,又能自由進出許澤的書房,隨意取閱他的藏書,將之悉數看完了不說,對其中一小半,已經到了能倒背如流的程度。別說作為啟蒙的儒家六經,釋、道、玄三家的諸般經典,許徽也多有涉獵,連翻譯梵文佛經都能摻上一手。是以對她來說,教導兩位妹妹,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唯一的問題在於,程度該控制在什麼上頭。

如果遇上好學的學生,倒還好辦,無論講得多深,他們都會聽的津津有味,閑暇時自己鑽研,就有如許亨與許徽聽許澤講課一樣,但許徽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堂妹,不由扶額。

許媛性格柔和,聽不懂會不會回家看書不知道,但不會吭聲是肯定的,至於許姝求她不神遊天外就很不錯了,讓她聽課這個,有點難度啊

糾結了片刻功夫後,許徽很利落地問:“琴棋書畫,諸般雜學,你們喜歡什麼”

與其將自家姐妹個個培養成女先生,還不如讓她們過得快活一點,許徽自負兩世為人,才華橫溢,倘若教不了比她小兩三歲的堂妹,面子往哪裡擱

一聽她的問題,許姝的眼睛都綠了,只見她猛地撲上來,拽住許徽的被子,急急道:“二姊,讓我臨你的字帖吧”

“臨我的字帖”

沒察覺到許徽語氣里隱藏的一絲古怪,許姝抬起頭,眼巴巴地說:“二姊一手飛白無人不贊,姝心中羨慕極了,只求能有二姊一兩分,此生便已無憾重生女帝紀94章節。”

大齊文風昌盛,書法作為高雅藝術的一種,被無數人青睞。別說男人,許多出身世家,受過良好教訓的女人都寫得一手好字,足以入品,許徽自然也不例外。她與鍾夫人、許素一樣,都能自如地在隸、草、八分、章草與飛白這五種字體之中變換,每一種都如行雲流水,優美動人,如詩如畫。但比起擅長章草的許澤,偏愛草書的鐘夫人、許惲與許亨,許徽最擅長的,卻是在上黨許氏沒什麼人專攻,於女子也不怎麼合適的飛白。

對許姝的要求,許徽本想滿口答應,可想到“臨摹自己的字當字帖”這一條,她心中又生出幾分不安之感。

為免日後一模一樣的字跡生出什麼變化,許徽想了想,還是微笑着摸了摸許姝的鬢髮,柔聲道:“飛白需善運枯筆,練習頗為不易,也不為絕大多數的女子所喜。你性子急躁,無法耐下心來,就更不大合適。我教你草與隸,贈大家字帖給你臨摹,可好”

許姝聞言,便嘟起嘴巴,有些不高興。好在她對飛白這種字體也不是真正的喜歡,只是頗為崇拜許徽,處處想模仿這個姐姐罷了,聽得許徽這樣說,又見自己嫡親的姐姐許媛死命搖頭,她也不再任性,只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見許姝答應了,許徽不由鬆了一口氣,她轉過視線,望着許媛,問:“媛兒呢”

“我我喜歡下棋。”許媛猶豫片刻,方緩緩道,“聽說二姊棋力頗為高明,若指教”

說到這裡,許媛又搖了搖頭,很是失望地否決了自己方才的提議,說:“阿父說了,二姊需要靜養,下棋還是”

“待我先測過你的棋力,看看與你下棋要不要然讓我勞心勞力之後,你再與我說這些話吧”許徽見許媛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笑道,“阿兄與我下棋,從來不敢讓子,就連祖父,都之能讓我三子,多了就有很大可能會輸棋可別小瞧你二姊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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